第四十七章半路橫人
林夕出了魂魄,斜往河邊行去,見那三個白衣人打了水來,手上鐵鏈無聲無息一拉,離得最近的一個白衣人登時魂魄離竅,倒地死亡。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另外兩人發現聲響,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林夕一起勾走了魂。取了袋子裝着了。林夕向馬車繞去,遠遠的只見黃長使站在馬車上低肩抖擻着,不知道在說什麼,忽然伸手進去,又停了一停。
林夕只怕遲多生事,急欲去救江晴煙。突然間,只聽黃長使「啊」的一聲厲叫,往後退了退,身體晃了一晃,口一張,猛然吐出一片火來。林夕剛潛到他身後,卻見不到他吐火模樣,鐵鏈出手勾住黃長使魂魄,猛然一扯便出來了。隨即只見黃長使身體溢出火苗,迎風一轉,便燒了起來,只片刻,地上只剩一堆骨肉還在火中「咔嚓」作響。林夕只嚇得臉色發白,混不知所以。
只聽馬車中雲悠悠道:「師……師父……你沒事吧?」聲音甚是虛弱。又聽江晴煙咳嗽兩聲,道:「沒事,他以為我被封住了穴道就只能任他宰割了……咳咳,我拼命捻了一訣焚火令,把他燒死了。悠悠,你能動的嗎?」
林夕往馬車中看去,只見江晴煙躺在馬車一邊,身上捆着不少鐵鏈,臉色慘白無比,毫無人色。又只雲悠悠斜在另一邊,也是被綁住了。
雲悠悠掙扎兩下,道:「師父,我動不了,你動得了嗎?」江晴煙道:「我使了那一訣焚火令,現下沒有力氣了。」兩人眼瞪着眼,卻毫無能力動作。
林夕登時顯了真身,道:「我來救你們。」便上前去解江晴煙身上鐵鏈。江晴煙認得林夕,道:「你怎麼在這?」後邊莫憐見黃長使莫名其妙着起大火燒成灰燼,還道是林夕所為,大喜過望,衝到馬車前頭,探頭進去,道:「悠悠!」雲悠悠見到是她,喜道:「莫憐。」
莫憐道:「我給你解了鐵索。」去給雲悠悠解開繩索。將兩人身上鐵索解下後,林夕道:「那邊還有個朱長使、白長使,我們快走。」
江晴煙道:「不行,我被他封住了幾處大穴,每個時辰又給我加了一次,現在我動不了。」林夕道:「我背你。」走到馬車中便要去背江晴煙。
突然聽到外面有人笑道:「誰在前頭?」
林夕微微一驚,恐是朱長使等人,提起黑龍鏈。只聽腳步聲徐來,莫憐探出馬車,驚了一驚,叫道:「哪裏來的死瘦子,我家小姐今日要回娘家,你在這吵什麼?」
林夕人在馬車中,見不到那「死瘦子」的模樣,但見莫憐臉色有異,只怕出事。只聽外面那人笑道:「原來你家小姐要回娘家了,怎麼沒個馬夫?」
莫憐道:「馬車……我就是馬夫啊!死瘦子,這關你什麼事?別在這擋路。」突聽砰的一聲,那人已到了馬車前,用腳踏住了車轍。莫憐忙把車簾放下,鑽了出去,道:「你要做什麼?」
那人笑道:「沒有沒有,我想問你家小姐,你們缺個馬夫嗎?我可以給你們趕馬。」莫憐道:「不用了,我自己趕。你給我死遠一邊去,別在這做擋路狗。」那人嘿嘿冷笑。
莫憐道:「你笑什麼?」那人道:「這是誰的馬車?」莫憐道:「我家小姐的,怎麼了?」
那人道:「你家的?嘿嘿!既是你家的,怎麼這裏有小傳教的標誌?」說到最後,聲音厲厲如刀。
林夕在馬車中聽得清楚,心中大驚,猛然想起一人:那天用咒語抓走高至玄、陳萬福的勾長使。此人不是去抓峨眉山的人嗎?怎麼到了這裏?
莫憐道:「哪裏有你們的標誌。」她雖說得自然,但心中畢竟害怕起來,說誤了一個地方。果聽那人道:「你知道我是小傳教的人?」莫憐道:「知道你個頭!」突然出手,長鞭甩了出去。林夕急忙踏出馬車,只見那人果是勾長使,已和莫憐斗急。
勾長使將長勾轉過幾圈,掉開莫憐手上長鞭,左手揣出黑珠,叫道:「小娃娃還不歸來?」莫憐身體一顫,猛然向前一摔,已動彈不得。
林夕駭然失色,急隱身在馬車後邊。只見勾長使走到馬車前,道:「我倒看看這裏面是誰。」掀開帘子看了進去,臉上頓時堆喜迎笑,笑道:「看着熟悉……你是教中第一等要請的人啊!江晴煙,原來你在這!」
江晴煙本來在拼命沖穴,聽到這句話,道:「要請我去?」勾長使點頭笑道:「是,是。上主吩咐過,除了峨眉武當終南的人要請,還要請江晴煙來。」
江晴煙大感莫名其妙,暗思:「我在山中修行,從來不曾外出見人。怎麼卻有人認識我,更且要抓我去哪……」
勾長使笑道:「原來有人來救你們……我記得上主吩咐朱、白、黃三使去請你,如今看來是請到了,只是差點……嘿嘿,差點。江公子,請你和我一起走吧。」伸手又在江晴煙身上點了幾處大穴,出了馬車提了莫憐進去,看也不看雲悠悠一眼,駕車往河邊行去。林夕不敢現身,回了軀悄悄跟上。
勾長使駕車行了三數里路,後邊有人疾馬追來,厲聲叫道:「誰駕走我的馬車?快留下來!」勾長使微微一笑,馬鞭一揚,趕馬疾行。後邊那人大怒,催馬追去。
馬車畢竟不比馬匹快,不多久便被追上了。後邊那人繞到馬車前,正要開打,卻見駕車的人卻是勾長使,「啊」的一聲,怒道:「是你!」
勾長使欠身道:「朱長使別來無恙?」朱長使道:「江晴煙呢?」
後邊又有一匹馬追來,馬上一人叫道:「誰救走了江晴煙?」正是白長使。
勾長使道:「白長使,朱長使,你們二位趕得這麼急卻是要做什麼?」白長使厲聲喝道:「江晴煙人呢?」勾長使道:「在馬車上。」掀開帘子給二人看。
朱長使剛鬆一口氣,又怒道:「勾長使,我陰教行事,為何要你陽教搗和?你搶走我們的人卻是什麼意思?」白長使怒道:「黃長使人呢?」
林夕看得大喜,心道:「此時若這三人爭吵起來打起了架,那我便可趁機救人。」
勾長使道:「二位勿惱。我並非搶人,只是來時偶見到教中標誌,發現有人要救江晴煙,忙叫住了那人,擒了下來。要不然江晴煙早跑了。黃長使只怕早死了。」
朱長使沉聲道:「是誰要救江晴煙?」勾長使復掀起帘子,指着昏迷着的莫憐,道:「是她。」朱長使道:「這人沒見過,她為什麼要救江晴煙?」
勾長使道:「這我可就不太明白了。」白長使道:「那之前我們在後面叫你,你為什麼不停車?」勾長使道:「啊!你們在後面叫我了嗎?風聲大聽不清。」
白長使冷哼道:「我陰教的三名教人怎麼死了?」勾長使道:「我可就不知了。二位長使,我這可非搶人,只是幫你們護送。既然你們來了,江晴煙就還給你們了。」下了馬車。白長使愕然。
朱長使化怒為笑,笑道:「多謝勾長使幫忙抓人了。」上了馬車,掀簾查看。查看畢,又放下帘子,道:「勾長使也要回殿?」勾長使道:「正是。」朱長使道:「那便一起走吧。」勾長使微笑道:「正合我意。」便換作朱長使趕馬車,勾長使、白長使乘馬。林夕眉頭緊皺,愈感此事困難。
一路上林夕跟得甚遠,勾長使、朱長使等人倒未發現,又行了兩日,漸到繁榮地方。林夕心道:「他們怎麼不走僻路了?難道不怕多生事端嗎?」又見勾長使等人一路上又聚集了幾名下屬一同行走。
一日行至一座摘星大樓下,朱長使停了馬車,與兩名小傳教教徒會合,吩咐把馬車上的標誌抹去了。各穿上大紅華袍。又將江晴煙、雲悠悠、莫憐三人封住嘴,悄悄藏到一座大宅院中去。先幾日勾長使、朱長使一直守在宅院中,不曾出門,林夕找不到機會動手。又過了三日,晨曦初起時,朱長使便吩咐兩名教人守住宅院,又叫了兩個將江晴煙帶出大宅。
勾長使道:「黃長使,咱們接下來可不能起了內訌,更要同心才是。」黃長使道:「我自然曉得。」勾長使微微一笑,道:「那麼江晴煙可就由你看住了。」黃長使道:「自然。」三位長使將江晴煙也偽作白衣人,另帶了十多個白衣人出了大宅。
林夕見三人出去,大鬆了一口氣,卻又心想:「他們要帶江晴煙去哪?」見莫憐、雲悠悠尚被捆在房間中,悄潛了進去,顯了身,叫醒兩人,道:「他們走了,我救你們出來。」
莫憐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暗中跟着。」林夕給她解了繩索,運功助她解穴,解開後又給雲悠悠解了。
雲悠悠道:「我師父呢?」林夕道:「被他們帶走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