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然僵着臉,看向宋衍的目光充滿了憤懣與不解。燃字閣 www.ranzige.com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是自己哪裏還不夠好嗎…
為什麼他從來不願意真正看自己一眼。
林舒然扯了扯嘴角,緩和了一下心底的情緒,神情自若,像是半分沒受到宋衍這番話的影響。
「表哥說的是哪裏話,舒兒同表哥自幼一塊兒長大,關係自然該是好的。」
陸遙眨眨眼,這表兄妹也是有點意思。
宋衍眉頭微蹙,對林舒然的話不應不答。
這時,院子裏的丫鬟已被制住了,侍衛走進了屋裏,便瞧見表小姐坐在屋子頭。
頂着宋衍的目光,有些頭皮發麻。
陸遙察覺氣氛不太對,開口緩解,「師父,該換藥啦。」
「嗯。」宋衍應了一聲,看向了林舒然,「表妹還是去看祖母罷。」
侍衛連忙上前,「表小姐,請。」
林舒然顧不得宋衍在場,瞪了陸遙一眼,這人太討厭了!
這些侍衛也是個不知趣的!
「那表哥好生休息,舒兒先去找姨奶奶。」
林舒然走後,陸遙將屋門關上,轉過頭時,宋衍已經很是自覺地躺到了床上去。
「…」
陸遙神色複雜地走過去,盯着他看。
師父是不是被毒傷了腦子了?
「師父,換藥不需要躺着。」
宋衍「嗯」了一聲,緩緩起身,坐在床邊,等候陸遙。
陸遙:「師父,換藥要脫衣裳。」
宋衍臉不紅心不跳,「手疼,脫不了。」
「…」
陸遙只得上前,幫着宋衍將衣衫一件一件慢慢褪下。
也是他昏迷的期間,陸遙給他換藥次數多了,解衣衫這事,有些得心應手了。
不過…她怎麼感覺現在不太對勁呢?
陸遙打開藥箱子拿藥,一邊開口找話題聊兩句。
「師父,林姑娘好像是心悅您吧?」
「不知。」
陸遙抬頭瞄了一眼宋衍的臉色,很正常。
「林小姐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才女,您就沒有半點意思?」
「什麼意思?」
「…男女之情的意思。」
「沒有。」
陸遙沉默了半晌,林舒然這般長相才華,也入不了師父的眼,那也的眼光是得多高啊。
「師父,那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宋衍聞言,微頓,低眸看着陸遙,「什麼樣?」
「是啊,就是長得好的姑娘呀,像是喜歡吟詩作對,或是會跳舞,會彈琴,會畫畫什麼的呀。」
她實在好奇,像師父這般如嫡仙一般的公子,會心悅什麼樣的姑娘。
宋衍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落在眼前的陸遙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半晌後,陸遙都沒能從宋衍口中聽到回答。
等到陸遙正準備纏上布帶時,才聽見宋衍緩緩開口答道,「彈琴舞曲諸如此類,皆是無趣。」
「…會些身手,聽話些,便是最好好。」
陸遙恍然大悟,難怪上次在公主府師父那般為自己出頭呢,原來是不喜歡這些個琴棋書畫呀。
倒是可惜了。
不過師父的喜好也是奇怪,要會身手的做什麼呢?
難不成是想着夫妻平日裏打打架,解解悶不成?
陸遙又問了一次,「所以師父,你是真的不喜歡會彈琴跳舞的姑娘?」
宋衍對上了陸遙的目光,硬着頭皮,「…嗯。」
小徒弟不會這些,沒能瞧她彈琴跳舞的模樣,倒是可惜了。
陸遙撇撇嘴,心裏暗自吐槽了一番。
娘親哄騙自己學琴跳舞的時候果然是騙人了,這還真有不喜歡會這些的姑娘。
哼。
宋衍見她看起來有些氣鼓鼓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話惹她不高興了。
「怎麼了?」
「徒兒覺得會彈琴跳舞的姑娘,也不錯啊。」陸遙抗議。
師父不喜歡會這些的姑娘家,萬一日後發現自己也會,豈不是也要像待林舒然那般待自己?
宋衍想到她那般愛逛青樓,自然是喜歡聽人彈琴跳舞的。
「遙遙,你可是要學?」
若是小徒弟想學,請個女師傅過府授課也好。
陸遙連忙搖搖頭,「…不學不學。」
「師父不喜歡,徒兒便也不喜歡。」
「…嗯。」小徒弟不想學,可惜了。
陸遙收拾着藥箱子,準備回院子午睡。
這些日子忙着照顧師父,都沒能好好休息,現下可算是能好好歇着了。
「師父,徒兒回去啦。」
宋衍叮囑了一句,「嗯,路上小心些。」
「…」就隔壁院子,過了院走廊門就到了,她要小心什麼?
陸遙揮了揮手,「知道啦。」
她走後,墨生池生進來了。
一五一十地將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悉數說了出來。
「明日便調些人馬,將人抓回來審問。」
「公子可是要一同前去?」
「嗯。」
他那日誤打誤撞闖進了一間密室,撞見了那番慘絕人寰的情景,因此逃出來時才遭了暗算。
明日,便再去那密室裏頭瞧瞧,那些籠子裏頭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墨生領命去調集人馬。
池生這才將先前墨生交給自己的畫卷遞給了宋衍。
「給您湯藥做手腳的,便是這個丫鬟。」
宋衍接過來打開看,是個生面孔,完全沒印象。
「可有什麼線索了?」
「暫時沒有。」
「繼續查。」
宋衍垂眸盯着這張畫卷,這畫風,不太像是墨生畫的,手法倒也是好。
宋衍抬頭看向池生,「這畫是你畫的?」
池生:「回公子,是姑娘畫的。」
宋衍啞然,又低頭看了幾眼,「真是遙遙畫的?」
「是。」
「…」小徒弟不是說不會這些?
這張畫是怎麼回事?
池生看着宋衍出神模樣,想來應該是有些驚訝於姑娘的畫工這般高超。
「我乏了,你出去吧。」
「是。」
池生站在那,卻是一動也不動。
宋衍:「?」
池生看着宋衍手中的畫卷,「公子,畫…」
「去找畫師
臨摹幾份出來,這份原畫送回我這。」
「是。」
宋衍這才將手中的畫遞給了池生。
池生拿了畫卷就要往外走,卻突然被宋衍叫住,「找個侍衛進來。」
過了一會,那方才去送林舒然的侍衛進來了,「公子。」
宋衍指着一張凳子和茶具,「將這些,搬出去處理了。」
侍衛這才注意到,這是方才表小姐坐過的凳子,用過的茶具。
公子同遙遙姑娘相處這般融洽,他們都以為公子應是同從前不太一樣了。
因此也沒怎麼用心去攔這表小姐。
如今看來,公子這是…半點沒變。
「再找人將這屋子院子,里里外外打掃一遍。」
「是。」
侍衛將凳子茶具搬出去後,暗暗在心裏頭髮誓,日後定然不再讓任何姑娘踏進這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