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很多,很多,金燦燦的。文師閣 www.wenshige.com」曹昂也形容不出具體是多少…「就藏在廂房的一個暗格里…有一次我去找阿娘,正巧看到了呢?」
金燦燦的?難道是金子?
曹鑠小聲嘀咕…不對,這年頭被叫做「金子」的玩意實際上是「銅」,兌率的話…大概一金等於一百多枚五銖錢這樣子。
不過,說起來…繼母丁蕙的娘家丁氏一族可是個大商賈…保不齊,當年她帶過來的嫁妝價值不菲呢?如果…用作啟動資金,再找到靠譜的生意,這麼一倒手?保不齊…還真有可能賺出國庫的那一、兩成虧空。
哪怕沒有那麼多?能補多少是多少呀!曹鑠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張讓一定會對曹氏掀起最最洶湧的報復。
曹鑠小手托着下巴繼續沉思…曹昂還以為,弟弟曹鑠不帶他玩呢…趕忙說道「曹鑠弟弟…要不,我去偷偷的取過來?阿娘的屋子我最熟悉了…一定可以悄無聲息的。」
呃?偷偷的取過來?
曹鑠再看向哥哥曹昂…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外星人,這?歷史上仁孝、善良、老實巴交的曹昂…真要壞起來?很主動嘛!嗯,孺子可教也!
想到這裏,曹鑠索性開口。「曹昂哥哥…你就不怕阿娘發現了?責罰你?或者爺爺知道了…處罰你?」
「不怕!」曹昂搖着頭「曹鑠弟弟說…五枚錢幣?都能變成五十枚、一百枚?那…阿娘藏得這些金子,豈不是能變成更多咯…到時候,咱們賺到錢了,再贖回這些金子,我再偷偷的放回去…阿娘和爺爺都不會知道的。」
呃…好單純的孩子呀!這怕真的是一個「憨憨」吧?
曹鑠再望向曹昂的眼神…都變得飽含同情,尼瑪這世道?你這性格未來咋混呀?我坑你…還好,最多你狠狠的挨一頓打?可若是被別人坑了、拐了、騙了,保准骨頭都剩不下!哎呀…親哥哥呀,你這性格,典型就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曹昂哥哥?你就這麼信我?」曹鑠繼續問。
「當然了。」曹昂挺起胸。「連曹節爺爺都說,曹鑠弟弟的腦袋瓜兒是咱們曹家的寶貝呢…我這腦子本就愚鈍,曹鑠弟弟說什麼,我自然就信什麼!」
很好…
曹鑠苦笑一聲,拿手搭在曹昂的肩膀上。「曹昂哥哥…那金子的事兒就交給你了…如果被發現了…」
曹鑠原本想表達的意思是…如果被發現了,咱倆一起承擔,親兄弟嘛,有事兒一起扛?
沒曾想…曹昂直接打斷。「如果被發現了,那我一定扛下這份罪責,抵死不會招認出曹鑠弟弟,不過…曹鑠弟弟,若是咱們賺到錢?你可一定要幫我買幾把桃木劍呀…」
「好…好…」曹鑠語氣都變得踟躕了,坑老實人…為什麼會有滿滿的負罪感呢。
想到這裏,曹鑠的表情變得有些內疚,他把手搭在了曹昂的肩膀上。「曹昂哥哥,你放心…若咱們真賺了錢,我一定給你買一屋子桃木劍…啊不,不能是桃木劍,得是…紅木劍,烏木劍,這些比桃木要貴!」
就這樣,三言兩語…小孩子之間的默契達成了。
在做生意賺錢這件事兒上,曹昂負責偷…啊不,都是自己家的,怎麼能說是偷呢?應該說是竊?曹昂負責竊取金子…曹鑠嘛,負責去考察考察市場…
對此,曹鑠心如明鏡。
這可不是穿越的電視劇,什麼販私鹽哪,倒地皮呀,研究塊香皂啥的…關鍵是曹鑠不懂這些玩意。
要賺錢,首要的…是得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切身處地的考察考察市場,洛陽東頭,那繁鬧的集市上,一定蘊含着大把商機呢!
……
……
皇宮,永安宮。
頗受天子青睞的宦官張讓,總是在這裏召集十常侍議事。
每一次商議,必會有人…倒大霉。
可偏偏這一次,一向陰人不吐骨頭的張讓…愣是被別人給算計了!算計的天衣無縫,算計的滴水不漏!
「噼啪…」第無數個茶盞被狠狠的砸碎在地面上,除了響徹的聲音外,永安宮的地面上一片狼藉。
張讓坐在永安宮當中的座椅上,雙手尤自緊緊的握着拳頭,鼻孔中不斷的冒着白煙,像一隻憤怒的小牛。
自有小黃門不斷的遞上茶盞,讓他砸…似乎,這樣的方式更能宣洩出他內心深處的強烈憤恨。
「噼啪…」又是一聲響動,比起之前的聲音,已經弱了許多。張讓累了…一連砸了十幾個茶盞,胳膊肘都酸了!
「張常侍…現在這怒氣可消減一些了?」說話的是一個帶着宦官帽,賊眉鼠眼的太監,他的名字叫趙忠…
說起這位趙常事趙忠,天子劉宏的那句「趙常事是我母」的感慨,很能詮釋他在宮廷中的地位!
「趙常侍,咱家…咱家就咽不下這口氣。」
張讓眉頭一挑,轉過身來,話語中都帶着憤恨與不忿兒。
「咱家查了?那一團糟的國庫,分明是那些主薄刻意製成的…張溫這笨蛋,偏偏被蒙在鼓裏…哼,竟還一氣之下,辭了這大司農的官位,這分明…分明是着了奸人的道兒了,真是蠢貨,真是便宜了那居心叵測之人!」
這一番話吐出,張讓心情平復了一些,連帶着怒氣也消散了一分…
趙忠緩緩走到他的面前,親手遞給了他一盞茶。「若是還有氣就繼續砸,消氣了,咱們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論道一番!」
趙忠算是十常侍里比較謹慎的…做事往往思慮周全,從不曾出過什麼岔子…大司農更替這事,他也算是有所耳聞…甚至,私下裏暗中走訪了一番。
「唉…」張讓嘆出口氣。「趙常侍,咱家這是被曹節那廝耍了…就是覺得憋的慌…」語氣冰冷。他把茶盞重重的放置在桌案上…心裏的氣尤自不平。「咱家要報仇,咱家要整死他。」
「好了…」趙忠一揚手,繼而環視四周…「只要咱們十常侍齊心合力?他曹節早晚會被咱們扳倒?至於他扶持的曹家?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多久!」
趙忠的這一番話,引起了十常侍其它幾人強烈的共鳴。
「是啊…是啊!」
「就是…咱們聯起手來整死他們!」
唔…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多久?張讓卻好似從趙忠的話語中,領會到了一層別的意思,他眼眸一眯,腦袋靠了過去。「趙常事?你是不是琢磨出怎麼對付曹節?怎麼打壓曹家的方法了呀?咱家這滿肚子怨氣,可等着你這味『妙手回春』的藥方呢?」
「哈哈哈…」趙忠大笑出聲。「張常侍呀,取悅陛下,咱比不上你…可論起這打探情報,你可比我差遠了!」
唔…張讓眉頭一挺,洗耳恭聽!
趙忠的話語卻好似刻意壓低了一分,細細的解釋道「你舉薦的張溫,任大司農時國庫一團糟…是因為他張溫不懂這庫錢、賬本…可是…」
講到這兒,趙忠的頓了一下。「若是曹嵩回歸到大司農的位置?那麼…賬目是不是必須得能對上了呢?」
「那是自然?曹嵩當了這麼多年大司農?若是連賬目都對不上?曹節會扶持他?」張讓反問一句。
「哈哈哈…」趙忠又是一聲大笑,他長袖一甩,一句話朗聲而出。「他曹嵩還真未必能讓國庫的賬目對上?」
「唔?這是為何?」張讓疑惑不解。
「嘿嘿。」趙忠淺淺一笑。「這些年?曹節與曹嵩可沒少斂財呀?」
咻…雙曹斂財?這些年?撕…
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呀…張讓好似翻然醒悟了一般。「對對對…沒錯,哪怕是他曹嵩擔任大司農?這國庫的賬目還是一團糟!」
一時間張讓變得頗為興奮,興奮到手舞足蹈…「好呀,好呀…」他驚叫出聲,心裏面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放大此事,怎麼在陛下面前,就雙曹斂財之事狠狠的告上一狀!
等等…
忽的,張讓的眉頭又挑了起來,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趙常事?不對呀…曹節如此精明?豈會留給咱們這個破綻?他一定會與曹嵩密謀…把這錢財秘密的調運回來…填補了虧空,讓咱們空口無憑呀!」
張讓的智商還是在線的…他不敢小覷曹節,這個自己的老領導,一手策劃出無數場「黨錮之禍」,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條…趙忠能想到的破綻?他曹節會沒有防備?
「填補?哈哈…」
趙忠爽朗的笑出聲來。「他們倒是想填補?又填的過來麼?這些年,為了挪動這些錢財…雙曹不知道上下打點了多少?這個龐大的金額?哪那麼容易補齊呢?更何況…」
「何況什麼?」
「我在譙縣曹府…安插着眼睛呢。」趙忠眼眸一眯,一副陰險狡詐卻又成竹在胸的模樣。「曹府藏着多少錢糧?咱家一清二楚…這筆賬?清晰着呢!」
唔…張讓一喜。
隱隱中,還有些佩服趙忠。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趙忠在宮裏頭多混的這些年頭,可不是吃乾飯的…
動動嘴巴,殺人誅心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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