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首都的空氣…」
「真清香啊!」
首都。
接待賓館。
莊先生推開紅木窗,望着街道小巷,深呼吸,悠長感嘆。
只見窗外人來人往,市民們推着二八大槓,穿着中山裝,白襯衫,活力四射,朝氣蓬勃。
遠方,北方特有的清澈藍天,萬里無雲。
這是南方氣候沒有的廣闊天空……
要是再晚些年來…
呵呵。
等着食霧霾吧!
撲街!
莊世楷這番秘密抵達首都,主要是談論些商界協議,另外會點政治指點。
當然,僅限於指點!
決定權還在莊sir手上。
不過莊sir表現的極為配合,緊跟精神,大喊全力執行。
站隊這種事兒最忌左右搖擺,要站就得站穩,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何況,他站的是國家隊?
而商界協議則由霍先生等人作為代表,他一步都沒走出過賓館,一切事宜都在賓館談妥。
這次最大的會議成果便是國內市場對「五大老闆」開放,莊世楷等人可以以「港商」的身份在內地四處投資,並且獲得銀行的低息貸款,奠定五大老闆的紅色頭銜。
別人「港商」當然也能在國內投資,國家需要外匯,需要經濟,拿錢來都是好同志。
可惜低息貸款嘛?呵呵,你能貸到多少各憑本事,根本不可能「五大老闆」的優待。
而莊世楷秘密抵達首都的事情,其實很難瞞過「港督」的猜測。
畢竟,莊sir在四大老闆去內地的時候請假一周,傻子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去幹嘛了。
可惜,莊sir有警隊和駐港特勤打掩護,港督完全就成為一個睜眼瞎子,根本摸不到莊sir到處亂晃的證據又怎麼找莊sir麻煩?
剛剛輸掉一局的人往往會留給自己點時間緩緩,不能急着開下一戰。
最後港督選擇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什麼沒看不到。
「果然!」
「防止殖民遺毒是港島新世紀的重要任務!」
淺水灣。
莊世楷在一周後回到港督,坐在莊園豪宅的沙發上,客廳燈光明亮,指尖夾着香煙,心中默默想到。
這是他回國之旅接的重大任務!
按照領導說的話,港島只有他可以完成這個任務!莊sir自然要想方設法替國家把大事辦好!
男兒之志: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莊爺還談不上平天下,卻不知不覺間走到治國安邦的境界。
這件一件大事,急不來的大事,想要做好還是慢慢籌謀呀。
莊世楷皺着眉頭,頗有些憂慮,捏起香煙再吸一口。
按照前世的時間線發展,遺毒可真tmd不小,想要拔出確實要費很大功夫。
當然,組織大佬不虧是大佬,人站在幾十年前,目光便已把幾十年後看得清清楚楚。
估計大佬們在簽下《聯合聲明》,決定把體系保持50年不變的時候,心裏一定很掙扎吧?
不過為保證和平回歸,保證經濟,保證百姓不要受苦。
做些讓步還是值得的!
而比重要任務之外的首要任務,自然是保證港島發展,以金融中心的優勢帶動南方經濟了。
「難搞喲。」
莊世楷按着太陽穴,穿着紫色睡袍,沿樓梯一步步走上臥室。
目光投向遠方之時,也不要忘記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做好眼下手頭每一件事才能為未來打好基礎。
為政之道最忌沉迷鬥爭,不做人事……
翌日。
港島總區。
莊世楷剛上班便收到一個好消息:「莊sir,國際刑警部在早上收到一個舉報電話,成功抓捕到『畫家』手下的一名製作偽鈔成員!」
畫家便是國際最大偽鈔集團!
無雙級偽鈔的製造者!
莊sir前幾個月佈下的線終於收回來了!
而且看樣子成果斐然,直接逮到一個成員,可以好好審一審了。
芽子穿着破洞牛仔短褲,上身套着一件小馬甲,胸前抱着文件夾出聲講道。
莊世楷一身黑色西裝,黑色領帶扎得整齊。
「終於抓到了!」
「是叫李問嗎?」
他站在椅子旁,扭扭領帶,出聲問道。
芽子表情一愣,旋即便心中恍然,當即答道:「沒錯!是叫李問!」
她就說怎麼會有人把「罪犯」裝在麻袋裏,再鎖在冷鮮車裏,打電話給國際刑警部舉報。
整得跟郵寄包裹似的!
國際刑警部收到郵寄包裹時,還在包裹旁收到一份罪犯資料,上面不止寫着李問的背景資料,還有一行備註「請轉交莊先生」。
天知道國際刑警的阿sir們收到這份包裹是什麼心情!
原來是莊sir訂的國際快件啊……
「走!」
「去審審!」
莊sir做干就干,當即放下文件,拿起早餐,端着咖啡杯走出辦公室。
「噠噠噠。」
他腳步輕快,走路帶風。
芽子默默跟在身後。
「莊sir。」
「莊sir。」
夥計們打着招呼。
莊世楷抬手示意,穿過人群,最後抵達三樓審訊室。
國際刑警的阿sir們很上道,收到國際快件以後,馬上便轉寄到港島總區,目前把李文押在審訊室里問話,裏面有國際刑警部的「余浩南」余sir,還有刑事總部的「陳家駒」陳sir負責審訊。
人畢竟是國際刑警部送來的,余sir在親自轉交給莊sir之前,還是要親自盯一盯,等着莊sir的實名制簽收,以免搞出麻煩。
當然,余sir多少也想分點點功勞,給莊sir留個好印象…這都是人之常情,勿需介意。
「莊sir!」
「莊sir!」
莊世楷來到三樓審訊室門口,余浩南留着寸頭,穿着西裝,身材精幹的他長相有些彪悍,一看就是長期在一線鬥狠的角色。
莊世楷把一個三明治塞在嘴裏,騰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直接指向觀察室,然後便率先走進觀察室內。
他的另一隻手則抬起咖啡,往嘴裏送去,看起來非常忙碌。
忙着吃早餐。
余浩南表情不變,轉身跟莊sir走進觀察室,兩人站定單面玻璃前,把目光看向審訊室內。
只見莊sir端着咖啡,余sir雙手懷抱胸前,四五名國際刑警部的阿sir陪在旁邊,芽子也抱着文件跟着…
陳家駒則坐在審訊室內,大力敲着桌面:「咚咚咚。」
表情嚴肅道:「你很能撐啊!」
「昨晚到現在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怎麼?想當雕塑嗎?」
一個頭髮糟亂,劉海油膩,非常狼狽的男人坐在陳家駒對面,雙手雙腳都戴着手銬…
只見他低着頭,聽見陳家駒的話,抬起頭,舔舔乾裂的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渴望。
但他很快又咬着嘴唇,低下頭,甚至把嘴唇咬破,舔着鮮血,依舊一句話不說。
「干!!!」
陳家駒暗罵一聲,正回頭想讓兄弟搭手給他點硬貨嘗嘗的時候…
審訊室里忽然響起聲音。
「給他杯水。」
陳家駒心頭一跳,馬上聽出是莊sir的聲音,當即知道莊sir就在隔壁看着,表情也變得正色些。
一名負責記錄的警員起身,把面前的水杯推給對面:「喝吧。」
「叮鐺!叮鐺!」李問再也遏制不住人體對於水源的渴望,迅速搶過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下礦水圈,在審訊室里搞出一陣動靜。
他很快就把水喝完,雙手捏着紙杯,渾身發抖,表情驚恐地講道:「不要!不要!」
「會死人的!會死人的!會死人的啊!」
李問表情驚恐,嘶聲咆哮。
陳家駒和兩名警員都站起身,有些驚訝地盯着李問,沒想到一直沉默的李問,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tm精神分裂吧?
余浩南站在觀察室里目光發光。
莊世楷按着話筒,低頭說道:「李問!你竟然給抓進來就不要心存僥倖!」
「國際刑警部上沒有畫家的任何資料!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畫家心狠手辣,知道他的都死了,出賣他的人也沒有好下場!」
「五十死!八十二傷!」
「泰國、美國、新加坡、」
「你拿什麼躲?」
莊世楷眼神凌厲,肅聲質問。
聲音迴蕩在審訊室里,李問目光茫然地抬起頭,四處張望,瞳孔深處充滿驚懼。
莊sir看着他的樣子心裏暗道:「演技真好!」
他心裏對答案大致有個猜測,雖然猜測真偽尚純疑點,但是指向性明顯,只需要一點證據就能定罪判刑。
現在怎麼排除疑點,怎麼找到證據,是最重要的事情。
莊世楷要把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做好,才能定「畫家」的罪。
要知道...
畫家集團可和普通偽鈔集團不同
「你的沉默會讓你死在警署,你被釋放會讓你死在外面。」
「你沒有選擇!」
「跟警方合作!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機會!」莊世楷出聲講道。
「啊!!!」李問昂頭大聲嘶吼,雙手捂住臉龐,低下頭喃喃念道:「我只是個負責畫畫的……」
「7年前,我去倫敦留學,在倫敦大學就讀研究生碩士,進修的美術系…當時我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留學生,而且由於家中破產,過得十分貧苦。」
「那時我住在郊區一個合租房中,夢想在倫敦成為一名藝術家,作品能賣一個好價錢,回港償還父母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