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sir!」
一百五十警員持槍起身,立正敬禮。
……
「快!快!快!」
噠噠噠。
大樓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隊警員沿着左邊樓梯迅速下樓,趕向車場。
樓梯內,一名名正在辦事的行政警員,迅速靠右,讓出通道。
整個警署都知有大行動開始。
八月十日,港島總區,零九二零。
五分鐘內,全體警員上車集結。
停車場上,武裝車、押運車、公務車、各式車輛三十餘架,整整齊齊排好,相繼亮起車燈。
「嘀嘀。」警署大門,崗哨上亮起警燈,最新安裝的電動柵欄打開,一輛輛轎車緩緩駛離,排隊塞滿總區門口三條車道。
最終,車道前方,一個三岔路口處。
三十輛警車左右分開,打開警燈,鳴警笛,分別駛向兩個方向,編成兩支車隊。
「嘀嘀嘀!」車隊保持勻速,一路駛向中環法庭。
每支車隊都護送着一輛押運車,且把押運車圍在中間。除去莊世楷之外,參與押送的警員,誰都不知哪輛車內真正押送着起訴目標。
因為他們早在領取裝備,集結待命的時候,起訴目標便已送進押運車內。整場行動極度保密。
「老闆,警察出動了。」維港,海邊,一家酒店內,行政走廊。
樓層大廳擺着十幾張餐桌,但卻只有一位客人,安靜地坐在一張餐桌前,手持刀叉,靜靜用餐。啥
十幾名穿着西裝的人馬守在旁邊,吧枱、廚房一個服務員都沒。
一位「刀疤男」走到餐桌前對老闆說道。
「吱吱。」冠霸猜切割着牛排問道:「多少人?」
餐刀划過瓷盤的聲音有些刺耳,好在聲音不大,尚在接受範圍。
「至少一百多個!三十輛車!分成兩隊,一隊開車走中環,一隊開車向上環,每支車隊都有囚車。」刀疤男詳細回答老闆的問題。
冠霸猜緩緩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停住動手講道:「讓『阿良』開車帶豹強三個人去中環,直接送三個人去死!」
特意加重語氣:「把他們全部幹掉!一個不留!」
這裏面也包括發小、老鄉、好兄弟「豹強」。
「是!」刀疤男肅聲應道。
冠霸猜把一塊牛肉送進嘴裏,大口咀嚼咽下,接着切割牛排:「銅鑼灣的人可以動手了!開到上環先和警隊過過招!」
「我吃完牛排就去。」
冠霸猜再度把一塊牛排塞進嘴裏,而瓷盤上還帶着鮮紅血跡,顯然是塊三五成熟的牛排。
而他則像是一個坐在上帝餐桌上的魔鬼,用利刃切割着市場,大口貪婪地吞噬着利益,代表暴力的刀尖下還殘留着淋漓鮮血,吱吱呀呀的摩擦聲,則像是戰壕彈雨中人民的哀嚎。
軍火莊家?他的生意是以磨滅生命為代價,打進骨肉里的每一發子彈,都是罪惡,卻符合人性的一場生意。
那些造出武器的人,拿着武器如果不只為保護自己,那麼便是打着正義幌子的惡魔。而他們號稱自己是上帝。
這條生意鏈上沒有一個人無罪!而上帝身旁卻總坐着惡魔!
「是!老闆!」刀疤男俯身點頭,退場離開,一切都會按照冠霸猜的命令進行。
酒店天台,停機坪,三架直升機,以三角形的姿態停放。
一支十二人的精銳小隊,正坐在總統套房客廳沙發上,穿着黃色的行動服裝,細心認真、檢查着武器裝備。
這是一支泰國的僱傭兵,曾接受過美式訓練,在金三角地區很有名氣,號稱「地藏王」。
……
「仕龍!做事了!」旺角,一輛賓館。
陳家駒洗簌完,舉着牙杯,牙杯里放着牙刷、牙膏、穿過幾名租客,一路走回房間。
他剛剛回到房間,便見到豹強穿好衣服,叼着根煙,仿佛像一個包租公,抬頭朝他喊道。
楊建華也換好衣服,穿着一身紅白相間的運動服,站在房間床邊。
陳家駒表情一愣,旋即應道:「好好好。」
他連忙用肩上的白毛巾,擦掉嘴角牙膏漬,再把毛巾給甩在床上,把牙杯放好。
「豹強哥,有什麼大活兒嗎?」陳家駒一邊做事,一邊問道。
豹強口風很緊,只是講道:「下去就知道了。」
……
一輛黑色轎車行駛在畢打街。
陳家駒猛然拉開背包拉鏈,取出裏面的一把黑色手槍,指向前方喊道:「停車!」
「仕龍!你瘋啦?敢拿槍指自己人!」豹強坐在副駕大聲喊道。
五分鐘前,豹強帶着家駒、楊建華兩人走下賓館,坐進黑色轎車,駕駛座便坐着「良哥」。
這位「良哥」人很憂鬱,一句廢話都不說,就把一個黑色包包丟給他們,說要帶他們去幹大事,事成以後每人二十萬。
其實,這二十萬冠霸猜已經放下來了。原本是要先給他們錢,再讓他們做事,以此讓豹強三人乖乖送死。
可「良哥」心想死人拿錢有什麼用?於是他自己把這筆錢黑了。不過,豹強卻覺得先幹活,再拿錢,很正常啊!
豹強根本沒起疑心。
可陳家駒作為警方臥底,非常清楚警隊和悍匪正在暗鬥。今天正是警隊與悍匪的決戰時刻!
要是冠霸猜把人馬安排足,說要帶陳家駒去打警察,陳家駒還不會起疑心。
但是只派一輛車過來糊弄鬼啊?而且轎車直接開去中環,擺明是要送他們去死。
陳家駒一下當機立斷,馬上抽槍。
「啪嗒!」
陳家駒扣下扳機,槍膛內一聲空響。
槍里沒子彈!
冠霸猜的手下,開着車的「阿良」,他卻已不動神色,抽出衣內的一把手槍,目光冷靜朝後指去。
無聲之間!
殺機畢現!
陳家駒頓時渾身汗毛直豎,望着黑洞洞的槍口,心臟仿佛針扎一般,有種給死亡盯上的錯覺。
不!此刻不是錯覺!
他真的給死神盯住了!
「嗙!」楊建華卻在千鈞一髮之際,抽出腰間細皮帶,雙手繞緊,把皮帶繞短,緊緊握在手中。
旋即她身受伶俐,速度極快,一下就往前套去,準確套住對方的脖子。
接着她身體迅速下扯,皮帶頃刻間勒死!
對方也直接被勒到緊貼靠枕,槍口一歪:「砰!」
子彈把身旁的豹強打死!
一股獻血飆射在副駕駛的車窗上,噴滿整個車門,仿佛恐怖片的場景般,車窗上的鮮血,一點一點往下流。
「阿良」突遭襲擊,呃呃呃,瞪大雙目,伸出舌頭,不斷發出掙扎聲。
他雙手鬆開方向盤,很快便雙目發黑,失去意識,眼皮子一翻,活活給楊建華勒死。
「楊科長」在海外干國安出身,久久不做前線的工作,可一出手還是乾脆果斷,帶走一個活人。
「呼!」陳家駒松出口氣,朝楊建華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他正為自己死裏逃生,暗道僥倖的時候。
「轟!」轎車在失控下直接衝出道路,撞進一家珠寶店裏,撞翻眾多展櫃,燈條。
櫃姐、店員、顧客一片驚呼。
他們都以為來搶劫了。
陳家駒、楊建華也雙雙撲到前椅,腦袋在撞擊中砸得頭破血流。
最終,車輛停在珠寶店大堂,陳家駒推開車門,捂着腦袋,大聲朝眾人喊道:「港島警察!港島警察!」
店員、顧客卻看在店內來回張望,沒一個人信……
好歹超級警察,臥底同志、陳家駒、楊建華兩人都成功逃出生天。
上環。
莊世楷坐在公務轎車內,用手肘靠着車門,拳鋒撐着下巴,眼神鎮定看着窗外。
「呼呼呼。」一輛接一輛的警車駛入上環大道。
上環大道經過第一次上環戰爭後,交火路段損毀嚴重,市政署派遣維修隊,歷經半月才把路面修繕完畢。
此刻,上環大道並未全部開放,而是把交火區域的十公里範圍封鎖,以此排除市民受傷。
莊sir看着窗外風景變化,收回目光,他相信只要罪犯有腦子,都會跟警隊一樣,不約而同把交火地點再次選在這兒。
因為這裏空曠的環境,不僅對警隊有利,也對罪犯有利。
因為這樣能減少道路上的複雜情況,乃至人群中的「伏兵」。
當然,罪犯也有可能把行動地點選在別處,那麼交通警區就會按照預定計劃,迅速更改信號燈,對附近路段進行清空,以此避免無辜市民受傷。
「啪嗒!」警隊車輛全部通行,兩名交通警提起「禁止通行」的牌子,重新把牌子放迴路中。
「嘀嗒嘀嗒。」莊世楷抬起手腕,看向手錶。
「唰唰唰!」便在警隊車輛駛上道路時,六輛越野車,十幾輛轎車在前方路口匯合,而且一個調頭,違規沖入上環大道,逆向沖警隊車輛。
「報告長官,報告長官,有一隊車輛在前方逆行入高架,正在向你們逼近!」警隊車輛中,響起交通警的報告。
零九四零,寬闊的上環大道上,兩支車隊狹路相逢!莊世楷輕輕一拍車門,語氣雀躍地講道:「上鈎了!」
「全隊各小組注意!準備戰鬥!」莊世楷拿起對講機。
各小組成員齊聲大喝:「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