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一切手續辦完了,丁朵剛坐下不久,就聽安風道「我想了好久,突然發現自從我離開家之後,只有過年才會回家住上兩天,到現在我工作了十三年,一共陪在他們身邊的日子都不超過五十天。燃武閣 www.ranwuge.com」
丁朵想說點什麼,左想右想還是閉上了嘴,握住安風的手。
「我上次回去的時候還是春節那會兒,趕上劇組搶拍鏡頭,三十當天上午才收工。」安風慢慢的說,像是把回憶從什麼封閉的角落裏擠出來般艱難。
「我趕回家時,我父母已經睡下了,他們以為我回不去了,連餃子都沒包,晚上吃的中午的剩飯。」
丁朵從未聽安風這麼仔細的說過曾經的瑣事,手不自覺握得更緊了。
「我媽說本來以為不是大病就沒有通知我,沒想到入院沒兩天就惡化了,那時候亂七八糟的,都沒想起來通知我。等想起來的時候我爸已經去世了,來不及了。」
安風說話從來沒有這麼沒條理過,似乎想到哪說到哪「我上次打電話回去好像是……上個月初?」
丁朵沒說話,伸出胳膊擁抱住安風,無視周圍人注視過來的目光。
當她傷心時安風這樣做她覺得心裏很暖,所以,她也會這樣回應。
安風吸了口氣,伸出手反抱住丁朵,呢喃般道「我爸會不會怪我?」
「不會的。」丁朵以堅定無比的口氣道,「他不會的。」
安風沒再說話,只是把臉埋在丁朵的肩膀上,一語不發。
回程的旅途並不漫長,安風大多數時間都處於沉默中,丁朵也跟着心情低落,同時暗暗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堅強,隨時準備支持和安慰安風,不管如何,她是安風的後盾,絕不能辜負安風帶她回來的期望。
安風的老家並不大,比起他們所居住的大城市來說很小很小,倆人下了飛機後還要轉火車再轉城際巴士才能到,中午下的飛機,轉火車後臨近傍晚才到。
下了車後,丁朵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大巴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車子,又小又破,座位根本不能伸直腿,稍微腿長點就得一直保持着煮熟的蝦子狀態。
她看向安風,本以為會看見一個放鬆下來的愛人,卻意外發現安風不僅面色沉重,而且明顯有些退縮。
「安風。」
丁朵喚了一聲,在安風轉頭看過來時,牽住了他的手。
「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丁朵擠出個笑容,主動去拎行李「走吧,你帶路。」
這個城市確實非常小,僅僅步行了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那是棟看起來很新的建築,但是仍然很矮小,大概只有十層左右,和大城市裏動轍二三十層的大樓不能比。
丁朵有些奇怪,問「你爸……還在醫院?」
按風俗去逝的人都會先送去殯儀館再出殯,雖然各地的風俗有差,但她還沒聽說過從醫院出殯的道理。
「啊,我媽說還有些手續問題。」安風心不在焉的道,「還在病房呢。」
丁朵皺起眉頭,覺得更不對勁了,但是看着安風這副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跟着上去。
病房在五樓,安風在門口敲了下,聽見裏面傳來一個女聲說「進來」後就推門而入。
丁朵沒敢跟着進去,在門口等了幾秒,突然聽見安風一聲咆哮「你們是腦子不清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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