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無虞 第二十二章 二悟人玄

    沒有了霧靈術法的蒙蔽，楚一凡所經歷的一幕幕都被靈台上的五人看在眼裏，這座雪山在試煉場已經存在很多很多歲月了，自打北黎創宮以來，它就在這裏了，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千年以來，沒有人去到過雪山之頂，至於那片湖就更無人知曉了，無論是穹五太初，又或者是其他三位真人，他們此刻都神色古怪，呆呆的望着眼前畫面中的楚一凡，望着那片雪山之巔的湖水。書神屋 m.shushenwu.com

    約莫過去了十多息的時間，太初得意的笑了笑，緩緩開口「掌宮師兄，你可知曉此湖？」話落，其他三人目露奇異之芒，全部落在了穹五的身上。

    穹五深吸口氣，微微搖頭後緩緩開口「此湖我也不知，師父隕落前也從未說起，我也是今日才知它的存在，看來這小娃娃是個有大氣運、大機緣之人吶！」

    眾人聞言紛紛沉默不語，卻各有心思。太初此刻心中大喜，暗道自己慧眼識人，收了這麼一個徒弟；了塵散開了一縷神識，來到了暮仝峰上天機石旁，欲解心中疑惑，數息之後，他站在靈台上搖頭苦笑一聲；末易神色如常，心中卻是生起了一絲殺機，他的思緒還停留在那把三尺三寸的木劍之上；玄如臉色難看，心中不悅，雖有怒火，但無殺機。

    畫面之中，楚一凡依舊緩步前行，不急不躁，一路上欣賞着這裏變化萬千的風景，享受着反覆無常的氣候，時而春風拂面，時而落葉紛紛；時而驕陽似火，時而天寒地凍。穿過一處沼澤，翻過一座山峰，楚一凡來到了一片森林之中，比起荒獸黑林，這裏顯得更有生機，雖沒有什麼參天古木，但也是綠樹成蔭，鳥語花香，走在其中，神清氣爽。

    獨自一人，楚一凡偶爾會感到一絲無聊，往往這個時候他都會抓來一些小動物陪自己說話，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他的狀態完全不像是在參加什麼試煉。此刻，他的手裏正提着一隻野雞，這野雞奄奄一息，眼中已是茫然之色。楚一凡乾咳一聲，似有些靦腆的緩緩開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你就當是救我一命好了，你的大恩大德楚某今生不忘，咳咳下輩子投胎做人好了，不過要做一個強者，否則的話還是會被人欺負，任人宰割！」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傳來，楚一凡捏碎了那野雞的脖子。他咽了一口唾沫，「咕咕」之聲正從腹中傳出，清理了一下野雞之後，竟生火燒烤起來。時間慢慢流逝，濃濃的香味被楚一凡吸入鼻中，再次咽了一口唾沫以後扯下了一個雞腿送進嘴裏，美滋滋的咀嚼起來。若不是燙嘴，他恐怕會狼吞虎咽一般將整隻雞瞬間吃掉。

    半炷香過後，野雞已經全部變成了雞骨頭，楚一凡舔了舔嘴角，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打了一個飽嗝後站了起來，目光一掃四周之後，一泡尿淋滅了火，繼續向着靈台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綠樹不再是綠樹，滿地金黃；野花之中，唯剩山菊在風中飄搖。如果說燕子是報春的天使，那麼落葉就是迎秋的頑童，一陣微風吹過，片片枯黃的葉齊齊落下，它們搖曳在風中訴說着這一生的故事，它們無助，但它們也無悔，因為這是宿命，誰也改變不了的宿命。它們落下，融入泥土，成為養分，它們知道，在未來的歲月里會有無數的它們重複着同樣的宿命。

    微風中，楚一凡衣衫飄動，髮絲亂舞，一股涼意划過心頭，他微微一怔，輕聲喃喃「又是這個悲傷的季節！」

    秋意濃濃，微風陣陣，仿佛整個大地都變成了黃色，而楚一凡成為了這片大地上唯一的身影。他抬頭看天，心裏似產生了一根明悟的絲線，卻又怎麼都抓不到，一滴水悄然落在了楚一凡的臉頰上，緩緩流下。緊接着，一滴，兩滴，五滴天空中竟下起了雨。

    站在雨中，他的髮絲不再亂舞，衣衫也不再飄動，任由雨水打濕，楚一凡輕輕閉上了眼睛，盤膝打坐，竟不再前行。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大地從黃色變成了雪白，從雪白變成了青綠，從青綠變成了金色，四季變化輪迴，萬物沉睡甦醒，仿佛過去了無盡歲月。

    楚一凡從打坐中睜開了雙眼，目中有精芒乍現，輕聲開口「悟遠古造化，感萬物生靈，持赤子之心，誅一切妖魔。人玄之術，悟的就是這世間變化輪迴之道，人生於天地之間，不破不立，不經歷毀滅，哪裏來的重生；不經歷痛苦，哪裏來的快樂。沒有生，就沒有死，沒有死，自然也就沒有了生。而我已經歷過了死，所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生！」

    話落，楚一凡目光一閃，雙手掐訣間胸口人形圖騰幻化，青光剎那出現，環繞周身。一息之後，他抬手朝天一指，一陣無形的音浪瞬間傳開，直奔蒼穹而去。一指落，萬物殘，這是迄今為止楚一凡最強一擊，若是將此術法用在木羽身上，恐怕他將是瞬間形神俱滅。楚一凡淡淡一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輕聲開口「好一個人玄之術，以後就叫你一指殘好了！」

    話落，骨書變成了一隻鳥剎那出現，一邊拍打着翅膀，一邊開口說道「不錯不錯，竟然領悟了人玄之術的第一境界，繼續努力，我看好你！」

    「第一境界？難道這術法還有幾個境界不成？」楚一凡側臉看向骨書化作的小鳥問道。

    小鳥尖叫幾聲，似有些不耐煩的繼續開口「本大爺剛才還在誇你，哎罷了罷了，你聽好了，人玄之術一共有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是以人為本，以自身修為展開術法神通；第二個境界是以萬物為本，融萬物之靈展開術法神通；至於第三個境界很少有人可以明悟，因為那需要大機緣跟大造化，悟遠古造化，說的就是第三境界，你自己慢慢感悟吧！你既然那麼喜歡用手指，剛才的名字也起得不錯，以後你在施展此術法時便用手指好了！無論是這三個境界中的哪一個，都會隨着你修為的不斷攀升而變得更為驚人，七層練氣還遠遠不夠，所以，你要努力了！」說完，骨書化作一縷青光，鑽進了楚一凡的眉心處。

    楚一凡深吸口氣，再次喃喃「悟遠古造化，有一天，我會做到的！」此刻，除了自身擁有的一些簡單術法以外，楚一凡還擁有了青光斬跟一指殘，對於他來說，這次參加試煉不僅報了木羽的一劍之仇，還明悟了兩種術法，得到了一把不知是否有用的三尺三寸木劍。

    與此同時，靈台之上除了穹五跟太初以外，其他三人皆是面面相覷，神色中露出不可置信，他們怎麼也想不通七層練氣的楚一凡竟然能施展出這樣驚天的術法，玄如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致，開口說道「此人妖孽，此人妖孽啊！」

    末易神色如常，冷哼一聲，心中殺機更濃，他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太初，心中似在謀劃着什麼。了塵則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穹五跟太初相視一眼之後也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那是骨書的作用，那是三玄九天秘術中的一種。相比於穹五，太初沒有掩飾臉上的笑意，因為那是他的徒弟。穹五看了看畫面中的楚一凡，輕嘆一聲。

    距離試煉完成僅剩下一天的時間，這一日清晨，有一個外宮弟子已經回到了靈台之上，此人修為不俗，運氣也不錯。在此之前，有一些人選擇了放棄成為內宮弟子的機會，使用了黑色瞬移珠。緊接着，又有一人回到了靈台，直至晌午時分，已經有十個人完成了這次試煉。

    此刻，楚一凡正悠閒的走在一個山谷之中，這山谷兩邊全是千丈高崖，其上雲霧繚繞，無數藤蔓環繞，有的甚至已經垂到山谷之中。此地距離靈台還有半日的路程，楚一凡的心中已有打算，他不想那麼快離開試煉場，這裏一日三秋，他很喜歡這裏的變化。

    走着走着，楚一凡突然停下腳步愣了一下，隨後抬眼看向前方，他似察覺到了一些氣息。楚一凡身子一閃，直奔前方山谷而去，十多息過後，他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個巨石旁。目光一掃四周，楚一凡發現前方有一座小山，在那小山腳下有五六個身影，正圍着一隻妖獸。這妖獸不大，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幼崽，頭部白色，毛髮極為旺盛，五彩繽紛，雖然長着四條腿，但此刻卻是站立在那裏，圓溜溜的眼睛裏露出凶光，死死的瞪着眼

    前這些人。咋眼一看，這妖獸竟還有些可愛之意。

    「宰了這個畜生，獲取妖丹，我等不虛此行啊！」其中一個青年厲聲開口。

    「這究竟是個什麼雜毛怪，野狗不像野狗，孤狼不像孤狼。」人群中又有人疑惑的說道。

    「野狗也好，孤狼也罷，今日碰上我們是它運氣不好，殺了它！」說完，只見劍光一閃，數道人影剎那飛出，直奔那雜毛妖獸而去。

    雜毛妖獸嘶吼一聲，猛地躍起，躲開了眾人的攻擊。躍起時，只見雜光一閃，雜毛妖獸露出森森獠牙，直接朝着其中一人的脖頸咬去。一聲悽慘的叫聲傳來，那人的脖頸生生被撕開，鮮血四濺，抽搐幾下後氣絕身亡。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其他幾個人見狀都紛紛倒吸口氣，不再上前，但眼中殺機更濃，直勾勾的盯着這個兇殘至極的雜毛妖獸。

    剩下的五個人分別都是七層練氣巔峰，雜毛妖獸不動，他們也不動，似在等待機會，將其一擊致命。十息過後，五人相視一眼，目露精芒，他們此刻達成了某種共識。其中一人竟收起了長劍，輕嘆一聲，緩緩開口「罷了罷了，此妖獸形神怪異，且有靈性，我等今日就放過它吧！」

    話音剛落，一個不滿的聲音傳來「白韓師弟，莫非你是怕了？你要是怕了大可以明說嘛，我等師兄弟也絕不會嘲笑與你！」

    白韓冷哼一聲，繼續開口「怕？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我看這妖獸甚是可愛，也很順眼，要不各位師兄師弟給白某一個薄面，我將它帶回宮門看家如何？雖然比不上木羽師兄的地靈犬，但比起普通的看門犬還是要強上數倍！」

    在聽到「看門犬」幾個字後，那雜毛妖獸低聲嘶吼，面露不善之意。白韓見狀淡淡一笑，接着說道「放心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做看門犬的，要不這樣吧，你跟隨我回去，長大以後成為我的坐騎，讓你每天吃香喝辣，大魚大肉，如何？」

    這句話說完，那雜毛妖獸眼中的兇殘之意剎那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縷精芒，它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口水飛流直下。

    白韓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陰笑，他乾咳一聲，看了看其他四人，再次開口「來來來，過來，我帶你回去吃好的！」

    雜毛妖獸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尾巴，一躍朝着白韓而去，就在這個時候，白韓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根釘子，這釘子通體黑色，且有淡淡黑氣環繞，就在那雜毛妖獸沒有任何防範躍來之時，白韓目光冷漠，體內修為剎那運轉，將那根黑色的釘子直接刺進了雜毛妖獸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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