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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對飲的男人「嘭」的放下茶杯,「飯桶!一個小丫頭你們都能讓她逃了!」
一排的黑衣人誰也沒有說話,壓低頭,筆直的站在男子面前。樂筆趣 www.lebiqu.com
「知道什麼人救走的嗎?」較為沉穩的男人問。
「不知。」
「廢物!」男人大怒,茶杯隨即摔過來。
「廢物,不該是你嗎?」不被歡迎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話音落下,門「噶」一聲被打開,一張暴怒的臉落入眼底。
「你……」男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你怎麼知道這裏?」
然而,陳伽年並不打算回答他。
當琴書醒來時,第一句話便是:「公子,公子呢?」
「公子讓你自己回府面壁思過。」守着他的死士冷冷的道。
語氣冰冷琴書倒是沒計較,他都習慣了,只是,立刻,他跳起來,「什麼?你說什麼!公子去哪裏了!」
「公子的事我如何得知?好了,你也醒了,自己去面壁思過。」死士說完飛檐走壁離開了可見的街,留下琴書面對滿地鮮血無語凝噎。
此刻,被他尋找的公子唐淮征,正心情大好的遛狗,只見他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肉撒了滿地,原本受過嚴格訓練的狗是不會隨便吃扔過來的骨頭的,但大塊大塊肉被丟在腳下,又不是人,自然便把持不住了。
負責保護唐淮征的死士手裏扛着一頭豬,面帶愁容,也不知豬的主人明日能看見放在豬圈門邊的銀子的不。
扔下一整頭豬的肉,唐淮征伸手在死士的身上摸了把,擦掉手裏的鮮血,死士目不轉睛,但餘光看見唐淮征身上竟然一滴血沒有!書生的身手也那麼矯健嗎?
「好了,走咯。」
楊古廉學着陳伽年的動作眯了眯眼,嘶~~這小子是誰?怎麼好像沒見過,京城有這號人嗎?奸黨中,年紀相仿的幾位公子他都見過,這位卻是第一次見。
「不知公子是?」他帶着人避過大口吃肉的惡犬,遠遠的問。
唐淮征同樣背對着他搖搖手,瀟灑離去,深藏功與名。
皇宮,陳伽年到皇宮的時候,崇新帝連人家沈夫人八代祖宗都問完了,見到陳伽年立刻招手,「阿年,快快快,你可有法子?沈夫人東躲西藏用了不少時間,朕怕地方上已有反賊作亂。」
陳伽年不同於以往溫和的目光,他此刻的目光銳利無比,仿佛利劍,刺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裏。
崇新帝張了張嘴,接下來的話沒說,神色不自然的問:「曦丫頭沒事了吧?朕方才原本想派人去尋她,聽了沈夫人的話便急得亂了陣腳。」
陳伽年微微揖禮,「多謝皇上掛念,若尋到曦兒,臣定讓那人知曉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可以!」
語音雖不重,聽在諸位大人耳里,卻別有一番意味,陳伽年從來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別看他沒歇斯底里,最不歇斯底里,最可怕。
「是,朕定重重責罰!」崇新帝此刻頗有些後悔,他應該先派人去救陳曦,然後再聽沈夫人稟報,順序弄反,他便忘了陳曦危在旦夕。
陳伽年淡淡點頭,在這件事上崇新帝讓他寒心,不過對方是皇帝,不好當面質問。
諸人看出微妙,同樣被叫進宮的顧家措道:「陳大人,皇上能解釋,足以表示皇上看重陳大人,畢竟國事更重要,陳大人身為臣子要體諒皇上。」
崇新帝原本還覺得有些內疚,此刻聽了顧家措的話頓時理直氣壯來,他是皇帝,不是嗎?需要向臣子解釋?陳曦又不是他女兒。
「臣不敢。」陳伽年再次微微揖禮。
「好了。」齊王沉聲打斷,「陳大人,想必你也聽說了,通州商家哄抬物價出現打砸店鋪事件,通州地方官沒能及時有效的處理,還隱瞞不報,這麼長時間過去,情況怕是更糟。」
「皇上,若有反賊作亂,臣請願親自帶兵為皇上平定叛亂。」魯國公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魯國公。」陳伽年眼皮一撩,看向魯國公,「官不逼民反,民如何會反?當下,皇上不應該只想着鎮壓自己的子民,而是安撫,解決問題。」
「陳伽年,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逼他們作亂的?」魯治是暴脾氣,最討厭文官文縐縐的,好在陳伽年沒有那些毛病,不過陳伽年這人做事從來不考慮同僚感受。
比如上次,他孫兒調皮些,心腸也熱,有人在街上賣身葬父騙錢,他將人家打得半死,陳伽年也不考慮他孫兒是為民除害,竟然將他孫兒關進大牢,說什麼此事應該交由朝廷負責,打人就是不對。
打壞人有什麼不對!
還不顧他的面子,要知道他是魯國公!
陳伽年沒拔高音調,依然淡淡的,語氣平平,「若全國各地都出現暴亂呢?是不是全部殺光?請問皇上到時治理誰去?」
「那你說怎麼辦!」魯治粗魯的問,「整個朝廷,就你能!」
陳伽年拱拱手,「魯公嚴重了。」
「哼,知道自己沒那分量就好。」魯治鬧起脾氣來,半點不隨老國公,也不知隨了誰,老國公何等睿智,哎,後人一代不如一代。
「也差不多了。」陳伽年隨口道,說完不理魯國公瞪大的眼,接着道:「咱們現在藩鎮分割,軍隊不足,更悲慘的是沒錢。」
「嘶~」諸人倒吸一口涼氣,陳伽年是氣瘋了嗎?因為陳曦遇刺,所以氣瘋了嗎?雖然是事實,但說話不要那麼直接!
「那……」崇新帝顏面有些掛不住,當着群臣的面說出皇帝的窘境,要不要那麼耿直!不就是沒第一時間去救陳曦嗎?至於那麼不給情面嗎?
顧家措摸摸鼻子,剛才沒說錯話吧?自己沒把柄落在陳伽年手裏吧?好像沒有,呼……沒有就放心了,他是真怕陳伽年說話不經大腦給他難堪。
唐老太爺也沉默了,他年紀一大把,若被小輩擺一道,面子過不去,不能多說,不能多說。
魯國公泄氣了,他說不過陳伽年,他雖然魯莽,但有些話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說,齊王和齊國公對視一眼,齊王道:「那陳大人有何良策?」
「說了你們就會同意?」陳伽年今日脾氣很大,誰的面子都不給,可又能如何?崇新帝倒是想龍顏大怒,但他沒底氣,陳伽年說的是事情,國庫確實沒銀子,藩鎮確實在割據,雖然天下共主,但分封出去的都不是虛名。
至於軍隊?呵呵,除了御林軍和巡檢司,哪一個不是祖傳的家族軍,比如什麼周家軍、王家軍、陸家軍,將軍位置代代相傳,想安插個人進去不出兩天就死了。
「阿年,你說。」崇新帝決定不計較陳伽年的無禮,又反覆無常的覺得自己不第一時間去救陳曦有些過分。
陳伽年目光掃過顧家措等人,「顧大人有什麼要說的?出身高門世家,身居丞相高位,顧大人不可能一籌莫展,想必此刻早已胸有成竹,不如顧大人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這個……」顧家措神情無比凝重,「既然陳大人這般說了,本官自然不好推遲。」他沖崇新帝拱手揖禮,「皇上,臣有一策,恐說出來陳大人會不高興,不知該不該說。」
崇新帝又為難了,心裏恨死顧家措,明知他要顧陳伽年感受,剛剛又沒去救陳曦,還要問他!直接說出來就是了啊!只要是利國利民的,陳伽年沒有理由拒絕!但這樣要他如何回答?
然而,顧家措保持揖禮的動作,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等崇新帝答覆。
此時此刻,崇新帝覺得還是陳伽年這樣直來直往沒彎彎繞繞腸子的,干實事臣子好駕馭,顧家措這樣的,太滑,自己得罪陳伽年,偏偏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