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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輝親自到十多年沒去過的偏院——籍桑院,顧家明丟官後住在這裏,原本有兒有女,如今也都死了,在顧家仿佛沒他這麼個人。墨子閣 m.mozige.com
走進,一股腐爛的惡臭襲來,顧家輝皺了皺眉,畢竟是家主,他還是很鎮定,再走進,濃濃的酒味散步在空氣中,院子裏一堆酒罈,堆積如山。
在如山的酒罈里,一爛衣破履的男子癱坐在酒罈旁,手裏還抱着一壇酒,「二弟。」顧家輝沉聲喚道。
地上躺着的顧家明沒有回答,還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叫醒二爺。」顧家輝皺眉不已,吩咐跟隨而來的下人。
下人推了推顧家明沒推醒,又叫了幾聲,還是沒醒,顧家輝沒了耐心,順手拿過一壇酒,打開蓋子,一股刺鼻的酒氣衝出,他深深皺眉。
酒罈打開,顧家輝將裏面的酒水一股腦倒在顧家明臉上,「二弟!」
「酒?酒……香。」顧家明睜開眼睛,伸出舌頭舔嘴邊的酒,顧家輝站在他面前都沒看到。
「二弟!」顧家明沒反應。
「二弟!」顧家輝加重音調。
「哦?」顧家明這回看到了,他嘲諷的看着顧家輝,「大哥?大哥從來不來我這籍桑院,今日突然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二弟。」顧家輝別過頭不看乞丐般的顧家明,「現在外間傳言,說是四弟害了你,為了顧家,我希望你能出面解釋清楚。」
「這樣啊,沒空。」顧家明抱着酒罈子繼續喝起來,仿佛怎麼都不夠。
顧家輝也考慮到他不同意,便耐心的道:「你若解釋了,保住四弟仁相的美名,我承諾放你自由。」
「哈哈哈哈。」顧家明大笑起來,他醉醺醺的,但眼眸格外明亮,掙扎着站起來,指着顧家輝嘲諷的道:「放我自由?大哥莫不是瘋魔了?爹的手記沒找到,大哥會放我自由?」
「你可能還不明白,如今顧家如日中天,四弟也官運亨通,父親的手記看與不看都不重要。」顧家輝接話,很是篤定的樣子。
然而,與他對話的是顧家明,曾經是神童,三十二歲任兵部侍郎,年輕有為,被視為前途無量的風雲人物,能是因為醉酒就失去判斷力的人?
「哈哈哈哈。」再次大笑,「大哥真會說笑,官運亨通會出現那些謠言。」
「你!」顧家輝對自己這個二弟素來沒什麼耐心,顧家措受到的重視蓋過他,他服氣,畢竟顧家措是自己嫡親的弟弟,又聰明,學識又好。
但顧家明都比他受父親喜歡,讓他怎麼忍?一個庶子而已!一個庶子,怎麼能蓋過他?他可是嫡長子。
「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此事由不得你。」顧家輝丟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顧家明輕笑,笑容有自嘲,有無奈,還有一絲絲解脫,最後他望着四方的天,眼睛無比清醒,「不管你是誰,我都要謝謝你。」
皇宮,李樂安百無聊賴的給崇新帝磨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崇新帝撩眼看她好幾眼都沒發現。
「咳。」崇新帝故意咳嗽一聲。
李樂安還是沒發現,她繼續磨墨,崇新帝繼續「咳咳」假咳嗽。
然而,李樂安還是沒發現,崇新帝急了,板着臉沉聲道:「樂安。」
「啊。」李樂安反應過來,還嚇了一跳,「怎麼了父皇?」
「你發什麼呆?衣袖都沾墨了。」崇新帝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衣袖。
李樂安瞥了一眼,沒在意,嘟着嘴問:「父皇,天都亮了,也不知陳曦有沒有平安回到相府。」
崇新帝尷尬,昨夜在陳伽年面前尷尬一會,天亮了還要在自己女兒面前不自在,崇新帝對陳曦意見很大,並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關於陳曦的事要第一時間關心!
「你放心,他沒事。」憋了許久憋出這麼一句。
「昨夜女兒本來想讓父皇去救她,您見了沈夫人便誰也不見了。」李樂安撇嘴,「母妃又不讓我出門。」
「乖,父皇錯了,下次一定不會這樣。」崇新帝拍拍李樂安的手,對女兒很是內疚,「跟父皇說,要什麼賞賜?父皇都給。」
「我要出宮,多謝父皇。」李樂安敷衍的屈膝,轉身便跑。
「朕沒說允許你出宮!」崇新帝伸手……然而李樂安的身影早已跑沒影了,他只能瞪劉堅,「還不給朕去保護公主!」
劉堅低頭偷笑,皇上拿公主沒辦法,皇子們可沒哪個敢如此沒規沒矩。
李樂安來到相府,陳曦正在書房偷聽……此刻書房裏圍着坐滿奸黨分子,陳伽年是奸黨頭目,杜若是奸黨夫人,兵書尚書李季、工部尚書楊古廉等是奸黨分子。
只聽奸黨頭目道:「事情緊急,各位有什麼好主意,不妨先說說,一人計短三人計長,辦法總會有。」
奸黨夫人聞言,將昨日端嬤嬤做好的表遞過來,「這是擬定賠償數額,還有終身殘疾津貼方案,各位大人看一下。」原本女人是不能參與大事商議的,但杜若例外。
試問一個管理龐大產業的女人,她比那些朝中大臣差在哪裏?當然,她沒有功名,這是事實。
但奸黨分子們誰也沒反對,大理寺卿段西行第一個看,看完以後傳閱,最後傳到陳伽年手裏,他早已看過,覺得沒問題。
「如何?」
「夫人辦事穩妥,學生以為沒什麼問題。」段西行道。
其他人亦是點點頭,「沒問題,擱在別的作坊,能有賠償便不錯了,哪裏還有接下來的終身殘疾津貼。」
津貼府里在大齊,就杜家的產業會有,也是發生那麼大爆炸,員工沒鬧去衙門的原因,因為他們相信杜家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事實已經造成,鬧去官府什麼好處也沒有,往後的日子還要過,杜家又講良心,沒有什麼比等杜家賠償更明智。
事實證明,杜若沒讓他們失望,以傷勢程度逐個給予賠償。
「至於爆炸原因,子期你要好好查,還有火鍋城吃死人是怎麼回事,查出來本相讓他原地爆炸!」陳伽年再次叮囑,語氣狠戾,被氣得不輕。
「是,老師。」段西行忙應下,子期是陳伽年給他取的字。
「好了,沒問題就這麼執行。」陳伽年道,說完他神色凝重,「想必大家都知道通州的事了吧?各地哄抬物價嚴重,不光通州,天子腳下也有。」
「老師。」段西行禮貌的打斷陳伽年。
陳伽年不是那種當了丞相便不給下屬說話權利的人,在親信面前很隨和,他示意,「你說。」
「老師,學生方才來相府撿到了這個。」他在街上瘋狂傳播的紙條遞給陳伽年,「老師您也知道,顧家明是冤枉的,只是這麼多年一直找不到證據,不知這是何人散播的傳言,學生想查查,此人可能手裏有證據。」
陳伽年:「……」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