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大哥和我二哥?」一轉眼又好幾年不見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能不着急麼。文師閣 m.wenshige.com
唐夫人慈愛地拍了拍女兒的肩:「等回頭休沐了自然你見到,你就放心吧,他倆好着呢?」
「他們這回回來還特意帶了廚子,專門做你最愛吃最地道的西北菜,還說要送到宮裏去了,這不前段時間你剛生了孩子要忌口,也沒給你送。」
唐夫人笑眯眯地一番話,徹底打消了心裏的懷疑,她又這麼忍了兩日。
忽然這一天,她閒來無事想要找幾本書看看,就去了唐府的書房,雖然是武將出身,但唐府極其注重兵法,但凡世間有名的好的兵書,都會被買來仔細研讀。
當然也有別的書,比如各種各樣兵器的圖譜,大夏朝各地的人情風土,甚至一些不常見的奇門遁甲之術也能找到,當真是比夏侯珏的書房那一摞摞的之乎者也可強多了。
找書的時候,她就發現正院裏的丫鬟和小廝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有的一臉哀戚,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用一種可憐可悲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就是全世界最慘的女孩一樣。
唐宛凝尋思着,自己可是皇后,雖然娘家這些人被允許免禮,但她也還是皇后,遠遠輪不到別人來同情啊?
正想着的時候,正院另一側的偏房裏忽然傳出一聲咳嗽。
「誰?」她忽然警惕起來,一雙手立刻就放到自己腰間的匕首上。
「誰在那兒?」這咳嗽聲這麼有力,根本不像小廝,父親和兩個哥哥又不在家,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聲音?
「難道出現了賊?」
她拿着匕首緩緩靠近偏房,裏面忽然又有一聲咳嗽,唐宛凝壓了壓心神立刻舉刀沖了過去。
本來想進屋一把將賊抓住,可誰能想到進了屋才發現……哪兒有什麼賊?明明這裏只放了一張床,床榻上還躺了個人。
那人緊緊裹住被子躺在那裏,唐宛凝只看了一眼背影就愣住了。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待着。」
一邊說一邊上前查看,然而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就愣住,整個人如遭雷洪。
「你是……誰?大哥?」
哪怕眼前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哪怕那光亮如天上的星星一樣熠熠生輝的眸子變得暗淡無光,她也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是大哥麼?是大哥麼?」
唐宛凝有些激動,誰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不是說去兵營準備軍務了麼,為什麼大哥會變成現在這樣躺在這裏?
「大哥?你……?」
……
這件事終究還是沒能瞞得住唐宛凝,在她發現唐秉堅的當天,他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晚上,她又害怕又心疼,哭倒在母親的懷裏。
「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我哥不過一普普通通的將領,沒招誰沒惹誰,怎麼可能會有人下這麼重的黑手?」
哪怕過了這麼久,她還是忘不了大哥腿上那一塊塊結了膿結了痂的潰爛,以及他那雙早已變了顏色的臉。
唐夫人沒辦法,只能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唐宛凝聽得一頭霧水,但忽然想到夏侯珏下個月的登基五年慶典就要舉行,又想到他請了吐蕃部的大汗,心裏瞬間明白了一切。
「你們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連夏侯珏也都知道了對不對?怪不得他忽然要請吐蕃部的人過來,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怪不得我問他,他什麼事都不說,就只說還請了別的。」
「你們瞞着我,你們都瞞着我!」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大哥好端端就成了這副模樣,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告訴她。
「凝兒聽話,你剛生完孩子,身體還沒恢復,沒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
唐宛凝淚流滿面:「我不要為我好,我只想知大哥的事還有別的線索麼?」
「沒有!」唐夫人搖頭。
「唯一的線索就是魏升,可惜的他已經死了。」
唐宛凝一愣,心裏驟然難受起來。
也就是說,除了土蕃部那個叫什麼奇烈的將軍,這件事再無半點線索。
可是不可能啊,土蕃部的日子剛剛緩過來,他們怎麼可能做這種蠢事,安塞雅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果然是個死胡同,怪不得什麼都查不出來。
「這件事絕對有蹊蹺,一定是我們忽略了什麼??」她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眼裏是難以描述的複雜和不甘。
再不甘,她也知道不能輕舉妄動,幾經思索才發現,夏侯珏現在的做法當真是最妥當的。
以慶典為名,把各藩國都請過來,他們若心裏有鬼,必然猶猶豫豫不敢來,若是心裏沒鬼,必然會坦坦蕩蕩。
知道了真相後,唐宛凝再也坐不住,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照看常常,就是在前院照看大哥。
詳細盤問了大哥關於魏升的異常,唐宛凝也是越來越迷茫。
和奇烈將軍接頭,人家奇烈將軍是土蕃部皇城的總統領。
他是有多閒,才會和一個小小的大夏朝將士勾結起來,謀害一個微不足道的將軍。
這兩個人看起來半點交集也沒有,況且奇烈將軍是安塞雅新培養起來的心腹。
除非安塞雅叛變,否則他是腦子抽掉了才會幹這樣的事?
「好無厘頭啊」
越想越覺得,夏侯珏這混蛋其實還是挺英明的。
能在這麼亂糟糟的事情里找到頭緒,看起來也不算廢物。
夏侯珏:???朕好像從來不是廢物吧?
……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儘管唐秉堅已經在好轉,並且精神已經恢復了,但臉色仍舊蠟黃,傷口依舊好得極慢。
不過太醫說已經不要緊。只要不再接觸就不會再復發。
唐宛凝放了心,在唐府住了些天也就回去了。
登基慶典準備得如火如荼,大夏朝國力強盛,有些沒被邀請到的藩邦部落也聞風而動,厚着臉皮跟着過來,只為攀附上這麼一棵大樹。
夏侯珏知道了也沒說什麼,只讓人一視同仁,請到驛館住着,讓人好吃好喝招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