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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淡香縈繞,元璟沒有半分睡意,道,「李輝在大皇子那裏知道很多關於你的事,雖然你被埋伏是玄辰知道了你的計劃,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也許出現了細作!」
事情真的那樣巧合?
大壯寫的家書里透露了蘇清的計劃,恰好就被玄辰的內應看到那封信?
而關於蘇清一些私密的事,玄辰又是如何知曉的?
蘇清轉眸看過來,聲音堅定,「大壯絕不可能背叛我!」
元璟點頭,「不是大壯,但別人呢?你親近的人,你懷疑過嗎?」
蘇清腦子裏閃過一張嬌俏的面孔,閉上眼睛,「我還是有些不相信!」
她和玄辰之間怎麼有關聯?簡直匪夷所思。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她希望,真的只是巧合。
「你心裏其實早就有懷疑的人了對不對?」元璟轉過身去,隔着錦被,低聲問道。
「很晚了!睡吧!」蘇清翻身沖里,閉上眼睛。
元璟美目流轉,一掃蘇清的背影,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
次日,晌午時,李輝收到了燕雲關的信,來找元璟商議。
元璟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挑眉陰鬱一笑,「湛離歡要你假意投誠曲宴,引曲宴的兵馬來玉涼城,然後我們和湛離歡裏應外合,將曲宴的兵馬圍剿,一舉全滅。計到是好計,就是這個投誠的法子,有些難辦!」
李輝瞄着元璟的神色,試探道,「的確不好辦!湛離歡要我們拿着武太師的人頭去投誠,這樣曲宴會相信,可是我們怎麼可能殺了武太師?」
他說完眼睛一掃門外,問道,「武太師呢?」
元璟笑道,「昨夜睡的晚了,加上一路過來勞累,還沒起床!」
李輝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什麼睡晚了勞累,昨晚宴席散了之後,武太師帶着兩個舞姬回房,年紀那麼大了,怎麼經得起折騰?
大皇子是派武太師過來解決問題的,這個老色魔到好,一來便抱着女人睡到天大亮,還解決什麼問題?
元璟目光閃了閃,挑眉道,「難辦,卻也不是不能辦?」
「城主有何高見?」李輝問道。
「真的人頭是不可能,但是我們可以隨便找一個人殺了,然後貼上太師大人的人皮面具,足可以假亂真,曲宴總不可能抱着一個人頭去研究!」元璟道。
李輝暗暗點頭,「這到也是個法子!」
他心裏又有些佩服湛離歡,湛離歡讓他帶着武太師的人頭去投誠,篤定曲宴會相信,說明湛離歡知道自己和武太師有過節。
這是他們之間的陳年舊事,湛離歡竟然也查的清楚,若真讓他帶兵進入北鄭,那北鄭也要快成了大楚了。
李輝再一次痛恨大皇子和湛離歡合作的這個決定。
大皇子的那些心機能耍的過湛離歡?
簡直太讓人堪憂!
「那就這樣辦,我去見太師大人,說明此事!」元璟笑道。
李輝起身,「沒有比城主更合適的人了!」
「那將軍回去等候,準備好一切,我派人通知將軍!」
「好,城主辛苦了!」
「應該的!」
兩人客氣了一番,李輝回去等消息,元璟則去見武太師。
武太師住在偏院裏,守衛的侍衛見是元璟,沒多過問,便放他進去。
元璟直接進了臥房。
關上房門,站在外室便能聽到裏面的呼聲一陣響過一陣,元璟挑簾進去,屋子裏瀰漫着一股男女歡好後的氣味,合着脂粉香和老人身上的那股腐朽味,令人作嘔。
地上凌亂的散着女人的衣裙,床帳半挑,碩大的雕花木床上武太師正仰着頭張着嘴呼呼大睡,他兩側各有一個赤身的女子,也在沉睡着。
他一進來,兩個舞姬先醒來,看着元璟欣長冷戾的身影,頓時嬌軀一顫,自床上下來,「奴婢見過城主大人!」
「穿上衣服滾出去!」元璟臉色沉鬱。
心裏窩着一股莫名的火氣,所以也沒有好臉色。
「是!」
兩個舞姬顫手將衣服拿起來,胡亂的穿再身上,對着元璟行禮後,快步往外走。
珠簾一響,床上的武太師才醒過來。
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大腹便便,一身肥肉,睜開眼睛,一雙老目昏黃、茫然,臉上儘是縱慾過度的疲態。
元璟懶得看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淡聲道,「武太師醒了?」
武太師很快清醒,忙拿了衣服穿在身上,嫌蕭恪不懂規矩,面帶冷色,「你怎麼在這兒?」
「下官有急事,見太師大人一直不醒,只好進來稟告!」元璟唇角噙笑,不溫不火的道。
武太師覺得蕭恪今日有些異常,不似平時對他那麼恭敬,身上帶着幾分張狂,他暗道,果然是放他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呆久了,眼中便沒了尊卑。
他穿了衣服起身,一邊系口子,一邊不悅的道,「到底什麼急事?」
「燕雲關那邊來信了,要我們假意投誠曲宴,將曲宴的兵馬引到玉涼城,然后里應外合,將曲宴及其兵馬一舉剿滅!」元璟緩緩道。
武太師皺眉道,「是個好計,但是曲宴如何相信我們投誠?」
「李輝去投誠,需要借武太師的人頭一用!」元璟語氣淡淡。
武太師卻瞪大了眼,「什麼?」
「只有武太師的人頭,曲宴才會相信,所以只好委屈武太師了!」元璟笑着站起身,向着武太師緩緩走去。
武太師臉色大變,「蕭恪,你放肆!趕緊退、」
他聲音猛然停在那,雙眼睜大,脖頸上的血淌出來,流進衣服內,他甚至還感覺到了潮濕的腥熱。
元璟已經轉過身去,目光冷戾無波,只聽身後「砰」的一聲。
他回頭,厭惡的看着已經死去的武太師,冷哼,「臭死了!」
他出去的時候,林城林影守在門外,其他的侍衛皆已經不見。
「世子!」林城低聲稟道,「武太師帶來的五萬兵馬在城外,另外一百貼身侍衛住在驛館中,在府里的十人已經被屬下解決,其他的人暫時不會過來!」
元璟微一點頭,大步往外走。
……
蘇清呆在房裏一直沒出門,昨日她一直戴着面紗,武太師便有些疑惑,所以她最好還是少出去。
突然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林城出去辦事了,門外沒人守着,來人直接闖了進來。
蘇清立刻將面紗再次戴上。
來人穿着一身的綾羅綢緞,身披白色大裘,頭戴金釵,面塗白粉,一臉刻薄之相,嫉恨的瞪着蘇清。
女人身後帶着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也是一臉兇相,似乎就是專門來打架的。
蘇清知道麻煩來了,元璟既然解決了那個連夫人,為什麼不把後院那些女人全部解決了。
她上前一步,「妾身見過夫人!」
女人是蕭恪的正夫人,兇悍跋扈,但因家世顯赫,所以蕭恪即便厭惡她,也依舊忍讓。
女人陰冷的瞪着蘇清,「沒事戴個面紗做什麼,難道知道自己不能見人?」
蘇清淡聲道,「妾身臉上凍傷了,請夫人體諒!」
「體諒?」女人圍着蘇清轉了一圈,「別以為本夫人不知道,這幾日你日夜纏着夫君,以為你那個義父來了就能為你做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裏那些齷齪的勾當!」
蘇清垂着眼睛,默然不語。
「說話啊,賤蹄子,勾引義父,狐媚禍主,本夫人豈能饒你!」
女人冷喝了一聲,對着身後的婆子道,「把她的面紗摘下來,掌嘴!」
蘇清皺眉,她本以為這女人只是罵幾句,自己頂着別人的身份,和她無冤無仇,忍便忍了,可現在明顯沒那麼容易。
「夫人要懲罰我,是不是也要等夫君回來?」蘇清退後一步,淡聲道,
「少拿夫君壓我,今日就算我撕了你這張臉,夫君又能把我怎麼樣?」女人氣極,說了一句,伸手向着蘇清臉上的面紗抓來,她身後兩個婆子也緊跟着撲上來。
「那就對不住了!」蘇清一抓女人探過來的手,將她手臂反鎖身後,隨即縱身而起,旋身一腳,將兩個婆子踢飛出去。
「咣咣」幾聲,兩個婆子哀嚎落地。
被蘇清抓着的女人瞪大了眼,驚恐的看着蘇清,張口便要大喊,「來人、」
蘇清抬手對着她脖頸砍下去,女人兩眼一翻,直接暈倒。
倒在牆根下的兩個婆子掙紮起身,抬腿便要往外跑。
蘇清伸臂一拂桌案上的茶杯,茶盞呼嘯而去,直接砸在兩個婆子頭上,兩人一聲為坑的癱倒在地上。
蘇清深吸了口氣,倒了一杯茶放在嘴邊,等着元璟回來。
……
一個時辰後,李輝被元璟派去的人叫來。
一進書房便看到桌案上放着一個方形的木盒,他笑道,「城主辦事真是利落!」
元璟靠在椅背上,勾唇淡淡一笑,「大皇子着急,自然越快越好,李將軍看一下吧,看看能不能以假亂真!」
李輝走過去,打開盒蓋,一股血腥頓時撲鼻而來。
裏面放着武太師的人頭,花白的頭髮凌亂,青灰色的臉上滿是血跡,和武太師簡直一模一樣。
李輝嚇了一跳,差點認為這就是真的武太師。
他雖然看不慣武太師的作為,但目前他們是同盟,武太師可萬萬不能這裏出事。
「太像了!」李輝驚訝道。
「能騙過曲宴,當然要做的真一點!」元璟笑道。
李輝點頭,將蓋子蓋上,外面裹了一層黑色的綢布,抱在懷裏,「那我現在就帶五萬士兵去北寧!」
「我和太師大人在這裏等着將軍的好消息,將軍保重!」
「好!」李輝鄭重頷首,抱着武太師的人頭,轉身出了門。
元璟站在窗前,看着李輝的身影遠去,緩緩笑了笑,抬步往外走。
這半晌沒看到蘇清,他心裏有些浮躁。
回到臥房,推門進去,看到蘇清正坐在窗下的書案前讀書。
她摘了面紗,身着淡黃色裙衫,深色的桌木,桌案上的瓷瓶里插着一支紅梅,紅黃相應,在這靜謐深沉的房間內似一下子跳脫出來,讓人心頭一動。
窗外陽光溫暖,照在她精緻的側顏上,將她清冷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溫軟。
元璟站在那,突然之間有一種恍惚感,仿佛兩人真的成了夫妻,他每次回來,她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房裏百~萬\小!說,等他。
「站在那發什麼呆?」蘇清頭也未回,淡淡道了一聲,翻了一頁書。
「看美人兒啊!」元璟歪靠在門框上,玩笑似的道。
蘇清臉上沒有半分被調戲的羞惱,臉色淡淡如常,只對着元璟道,「來,給你看個美人!」
「嗯?」元璟抬步走過去。
蘇清帶着他進了內室,打開衣櫃。
看到摞在裏面的三個女人,元璟愣了一下。
蕭恪的夫人和兩個婆子都被蘇清堵了嘴,捆了手腳,門一開,看到元璟,最下面的女人頓時面色激動,用力的掙紮起來。
元璟一把摟住蘇清肩膀,對着那女人惡作劇的笑道,「以後連宓就是本大人的正夫人,你被休了!」
女人瞪大了眼,又氣又恨,嘴裏「嗚嗚嗚」作響。
蘇清斜了元璟一眼,將櫃門關上,笑道,「你比我還狠!」
「對付女人,這一句話足矣!」
蘇清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李輝呢?」
「他帶着武太師的人頭去見曲宴了!」元璟坐在椅子上,姿態風流輕懶。
蘇清轉頭看向窗外,等李輝回來,湛離歡也快來了吧!
僅僅兩日而已,卻仿佛已經分開許久。
元璟看着少女的背影,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雙瀲灩風華的眸子漸漸暗下去。
玉涼這裏的事要結束了,好像,還真有點不捨得。
……
李輝帶着武太師的人頭,帶着自己的五萬兵馬投誠曲宴。
一番慷慨陳詞,一番大義凜然,加上武太師的人頭,曲宴心動了。
如今他的確處境艱難,湛離歡在燕雲關,左霄在石安城,虎視眈眈,他夾在中間,本來就危險之極,前兩日還丟了糧草,消息已經泄露,現在他的兵就已經焦躁不安了。
他不到萬不得已,怎麼會拿北寧的百姓威脅湛離歡,這是舍了他一輩子做將軍的威信和尊嚴!
這一場仗就算勝了,他得身後名也是被釘上了恥辱的架子。
所以李輝的投誠,的確是他的一線生機。
「何寅!」曲宴將武太師的人頭遞給他,「驗一驗真假,我們再做打算!」
「是!」何寅將盒子拿下去。
很快,何寅回來,低聲道,「將軍,人頭是真的,的確是武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