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像是被一塊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在他的背上,我竟有一種意想不到的心安。他背我去了哪裏呢?我不知道。我只有一個意識……就是頭暈!我漸漸在冉鳴的背上睡着了。
什麼都不知道。
「鳩鳩鳩……」小鳥們似乎早就在樹上直叫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昨天的一切像是夢一樣。我抬手放在額頭,須起眼當看着外面的天氣。溫暖的讓人安心。
我的手抓了抓床單,等等,這不是我的床! 我猛的翻起身,完全忘了昨天流血的傷口。
「啊絲~」當我想起的時候,我的腿已經被我弄疼得受不了了,我下意識的捂着隔着被子的腿。這輩子明顯不會是我的,它是黑白相間的顏色,乾淨的像新的一樣。
我抬起頭,望着之間房間。這裏收拾的很整齊,一層不染,那些東西,包括那些小物品都乾乾淨淨。木式地板,也擦的,閃亮亮的。 窗簾被風吹的,一層一層。
還有那扇純白色的門「啪噠——」門開了,出現了一個身影,又是冉鳴。這是冉鳴房間?
「冉,冉鳴!」我隨口而出。看見他拿着一個鐵盤子進來,裏面還有些白色的繃帶。
「你醒了?」他轉身,將鐵盤放在桌上,說:「吶,醒了就進來!」
「哎……哦!」我傻了0.1秒,也對,這是他的床嘛!我掀起被子,看見那被裹的厚厚的腿,純白色的繃帶上被染上 一層紅色。我的血竟然浸到了外面,隨看到了被子上,一片紅色深深的印到了單子上,什麼嘛!明明外面那麼乾淨!
我的腦子又呆了幾秒,接着我的嘴唇一張一合,想說什麼話,但從喉嚨管上卻擠不出一個字,手指傻傻的指向被子再指 了指冉鳴!這都擺在他眼前了,我弄髒了他的被子。
冉鳴嗯的聲,像是沒有在意我的動作和單子上的血,他把鐵盤端到我面前,懶懶的說:「把腳放下來。」
「咦?」我瞪大了眼睛,然後乖乖的把腳放下床,腿還在痛,只是沒有那麼劇烈了。
我抿着嘴,深感歉意地說:「真不好意思啊!」
他沒有做聲,弄得我有些尷尬,冉鳴伸手將我的繃帶一層一層的拆開,他--------是要給我換繃帶麼?
現在我的處境更困難了!怎,怎麼能讓他幫我換繃帶呢!還那麼麻煩。
「等,等等……還是我來換吧,還有……這床單我自己也會洗的-----呵呵。「說完後,我又作傻的笑笑。
他聽完放開手,說:「被子不用你洗了!」
「 啊------」正綁着繃帶的我聽後一驚!不用我洗?雖然這樣很好,但我會內疚的。
「哦!」我鬱悶的回應了聲。
外面的鳥突然不叫了,我下意識抬頭望天。怎麼回事?剛剛還是早晨,現在怎麼眨眼變夕陽啦!
「這是……」我指了指外面的天,,太陽都快要下坡的樣子。
「你睡了一天了。」冉鳴收拾着繃帶,沉沉地說了一句。
「什麼?」我一怔,一天,我睡了一天。看了冉鳴說的沒錯現在已是黃昏了,我的頭還是很疼,為什麼呢?是什麼原因呢,我突然想到唐琪給我喝的一杯水……對!我現在像是喝了安眠藥。還有那個味道……
但她為什麼要給我喝安眠藥,是想幫我減少疼痛麼?
現在是星期六的黃昏,我的補習班,對額,我還要回家呢!冉鳴出去後,我努力的起身,腳還伴着痛,一掂一掂地痛苦的走出去,望見他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正準備不告而別可沒想到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你去哪兒?」
是那個,感覺又冰冷又美好的聲音。
我轉過頭抿着嘴說:「回家!」「回家?」冉鳴走過來,眼神裏帶着驚訝:「你現在的樣子能回去麼?」
我一驚,低頭看看我的腳,是啊,我能回去嗎?但是……
「 那又怎麼樣,我總不能睡你家吧!」我的臉慢慢沉了下來,朝他說。
他突然勾起了嘴角,好像笑聲,我的臉上跟着范起了紅暈:「你不是說要洗被單嗎?」他將額發抖了抖,然後將手在指向那床被子:「咯,在那兒!」
「你不是說,不用我洗的嘛!」我生氣的哱道。
「我改變主意了。」冉鳴的語調故意放慢了點,就知道沒好事,但我也認了因為乾淨的被單上都是我的血跡。我又一掂一掂地上前,洗着那讓人頭疼的被單。
鬱悶的吃過了他做的晚餐,令人吃驚的是,他的手藝竟然那麼好,做的菜也是一閃一閃的。只能說,這些菜都能比得上我老爸的了。真讓人羨慕,想起自己在家的生活,早上兩塊麵包就打發了。晚餐就更別說了。
吃飯時,我一直氣憤的嘟着嘴,眼睛還時不時瞟看他,真是,羨慕,嫉妒,恨!
整理完後,我偷偷地看看他,然後問:「我睡哪兒啊!」聲音很小,畢竟我這也問,也會感覺不好意思額。
冉鳴伸手指了指那扇純白乾淨的門:「哪兒啊!」
「什麼……」我大叫了聲,又是那扇純白色的門。那是他的房間:「你……你說什麼!」我覺得他一定是開玩笑的, 哦,對!他一定是說我睡哪個房間,他重新去找個房間吧!
「嗯!」我尷尬的笑笑,眼睛還時不時上瞟,半天才擠出幾個字:「那你睡哪兒啊?」
冉鳴轉過頭看得出他有一絲不解:「一起睡!」
頓時,我傻了幾秒。
「 什麼。」我大叫,聲音大概連外面都聽得到:「我,我……」
經過三秒無語的對視後,我忍着強大又悲憤的心碎,踏進了他的房間。
還是那麼乾淨整潔,桌上的枱燈發着淡白的光,窗簾乖乖的呆着不動了。被單被換成了純白色,跟門一樣。
雖然冉鳴是不是學校議論的什麼富二代,但這樣的生活也很不錯啊!
「我……」我走進去問:「我睡哪兒啊!」
「那兒。」他指了指床下面的地鋪,真是,連地鋪都準備好了。
「什麼------」我一怔,我,我要睡地鋪,我看見他坐在床上,就問:「為什麼。」
「因為你是外人。」他面無表情做出無謂的表情說。此時我心裏已是滿肚子的不甘心。我昂起頭,道:「外人又怎麼樣,我的腳受傷了,再怎麼說,你這個主人是不是應該讓讓我這個受了傷的人呢?」我把「外人」這兩個字說的很重。
我們神氣的沉默了幾秒,冉鳴的嘴角突然勾起一點點壞笑,笑得還是那麼迷人,他把臉湊向我這邊,小聲說:「你的意思 是,你想睡床上咯。」
「哎?」我一震,他是怎麼了?
「可以啊!」我的腦又定了幾秒,冉鳴說可以?我哪根筋想通了。可不管怎麼樣,算是答應了吧,床上嘛,不睡白不睡,我激動地站起來說:「真的啊!」於是,我管他三七二十一,我走進床,準備坐下時,冉鳴突然倒在床上。身體還站了大半個空位。
「你,你幹嘛!」我用手指指着他,腳還在一抽一抽的痛。
冉鳴的頭朝我偏過來望着我說:「我可沒說這張床只有你一個人睡!」聲音中呆着玩意。
什麼……
我氣得頓時說不出什麼話,只是緊咬着唇,想着,他把我當玩物嗎?我……
於是,我滿臉通紅的乖乖躺在了那張天藍色的被子裏,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沙沙沙沙」-------夏季的雨真多。
房間了突然暗下來,外面送進的微光把房間照的透亮。我睜着眼,因為睡不着,我淘氣的嘟嘟嘴,不知道冉鳴睡着了沒有。
「餵……」我輕輕的試探的叫了聲:「你睡着了沒有啊。」
沒有聲音。
我突然變得狂妄起來:「冉鳴!」我悄悄故意放尖了聲音叫着。然後又激動的笑笑:「嘻嘻嘻……」誰讓他那麼玩我,現在可以盡情的玩他了哈哈!我膽大起來,小聲說:「冉鳴,你個大笨蛋!」我激動得心撲通,撲通的跳。
真好玩:「哈哈哈,嘻嘻……」
「喂,你笑夠了沒有!」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但那不是我的聲音,我瞬間被嚇的魂飛魄散。
是冉鳴的聲音,他盡然沒睡着。
「 啊……」我害怕的叫了聲,其實不是怕鬼,是擔心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被聽見了。
我的聲音突然笑了很多,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你,你還沒睡啊!」
「如果我睡了,你就可以盡情的罵我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友好。我咽了咽口水:「剛剛,說的話都是夢話啦,嘿嘿。」
「有你這樣說夢話的?」
我不耐煩的說:「好了,我罵了你!」
「你罵我很舒服?」
我翻了翻身,小聲說:「是很舒服啊!」之後就陷入了沉默。鬼使神差的我脫口一句:「你喜歡白色?」
外面在下雨,有點冷……我縮成一團。
「嗯。」他的回答永遠都是一個字,這次還沒到我開口,他又說:「因為白色能包容所有的顏色。」
能包容所有的顏色?這讓我想起了黑色——能吞噬所有的顏色。
「哦……」、
「這個房子是你一個人住嗎?」
「嗯」
「嗯……你爸爸呢,或者說你父母去外地了麼?」我問。
「別問了,睡吧!」
冉鳴好像很迴避這個話題呢!
我雖然有些小小的不甘心,但是我卻很聽話的回了聲哦!然後捂着被子躺在那兒,屋子裏又變安靜了,就只聽得見雨滴答的聲音,天空發散出的味道里就像是在朦朧的霧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