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溪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十月的夏秋,爸爸坐在暖陽下的台階上微笑,蹲下來,對她伸出雙臂。
他的身材魁梧,看起來那麼令人安暖。
「爸爸!」她的手很很柔軟。
她撲進了他的話里。
爸爸笑着,笑着,卻沒有任何言語。
爸爸,我為你報仇了,爸爸你高興嗎?
沒有任何回應,宋羽溪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爸爸為什麼不說話呢?
是不是已經不記得羽溪了?
我是羽溪啊!爸爸!
「爸爸!」她的聲音很微弱,氣息不穩。
顧連城想伸出手去,眼前卻有另一隻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柔胰。
「我在。」顧雲琛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她的手指上有乾涸的血塊。
長長的鮮紅的醫療管子裏頭是醫院血庫裏頭剛剛拿出來的血,她此刻還能活着,虧得醫護到位得快。
這樣重的傷勢。
醫生護士的臉上都是很凝重的神色。
槍傷,失血過多。
宋羽溪不但是在玩火,而且還是在玩命。
手術室門口的等亮了。
兩個大男人被擋在了手術室外。顧連城與顧雲琛,兩人相見的次數並不太多。
除了例行會議需要討論問題,除了家族事務需要出席外,兩人幾乎都在避免着見面。
此刻相逢明明是很尷尬的,可是兩個人相視一眼,從彼此眼裏看到的,都唯有擔憂而已。
顧雲琛,顧連城,宋以朗三個人,幾乎是同時接到電話的。
三人趕到醫院,又有先後,但顧雲琛和顧連城,幾乎都只看到宋羽溪滿身鮮血的被推進了手術室。
而宋以朗連宋羽溪的面都沒能見到。
他趕到的時候,等候的長椅上坐了好些人,有顧雲琛,顧連城,還有張副隊幾個以及緝毒大隊和負責碼頭片區的警隊的代表。
好幾個大男人零零散散站的站坐的坐,都沒說話,氣氛分外沉重。
宋以朗急了,卻不知道該拉誰來問。
最後他大喊了一聲,「我姐呢?」
人們看了他一眼,不約而同望向了手術室。
宋以朗三兩步衝到手術室抬手就拍。「姐!」
他喊的時候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宋以朗又急又怒,回頭想揍人的時候,只看見馮一一帶着淚痕卻神色倔強的臉。
他的心瞬間就軟下來了,手揚了揚,沒下得去。
馮一一,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她就算什麼都不說,卻能讓人明白她的意思。
宋以朗性子急,卻剛好拿她沒辦法,被拉到一邊等消息的時候,他自己也就想明白了。
還好一一拉住了他。若然因他在外頭吵鬧,讓姐姐的手術出了什麼差錯,傷了性命,那他要後悔一輩子。
姐姐重傷的消息是從她的手機打過來的。若然她自己都不能講話了,那要麼是騙子,要麼是真的很嚴重了。
這次過來,他一眼看見了顧連城,他認識這個人,卻從不和他說話。
既然他在,那就一定不是騙子騙他過來醫院繳費什麼的了。
他和馮一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消息。
回憶起曾經種種,姐姐總是為他操心。想着想着,眼圈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