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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曉慧卻不自知,仍舊不依不饒,只聽她說,「我偏不!」紅唇嘟着,杏眼圓瞪,「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就告訴我爹去!」
「滾出去!」閆清寒眼神陰虱的盯着蔣曉慧,後者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卻仍然倔強的不肯退讓。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閆清寒見她並不肯離開,自顧自地迅速從床上起身,在床頭拿了風衣瞥了一眼垂着頭顱的我,看也不看蔣曉慧轉身走了!
蔣曉慧狠狠瞪了我一眼,罵了句賤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走後,青蘿才從門後面踱步進來,她紅唇微彎看着我說,「你可真有勇氣。竟然連他都敢算計。」
青蘿很美,是繼纖荷後的當紅花旦,將紅歌坊再次帶向繁華景氣,我被老班主安排做了她的使喚丫頭。
如果此時她穿着貼身華美的旗袍倚在門框,點一支香煙,一定有一種老上海舞女的風塵和嫵媚,她披散着萬千青絲,只在一邊挽了髮髻,斜插着一支翠玉簪。青蘿不施粉黛的模樣,像極了那時的纖荷。
我不敢再欣賞她的美,她的話使我的心臟微微一顫,我故作鎮定的反駁,「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黎千羽啊黎千羽,你這又是何苦呢?即便閆清寒娶了你,也不過是個妾室!為了你姐姐,你覺得這樣值嗎?」青蘿嘆了口氣看着我,然又平靜的說,「你以為你能替你姐姐報仇嗎?」
「能不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擔心!」我起身拿了衣物轉身出了青蘿房間。
塵風找我時,我正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落葉發呆。剛剛入秋,樹葉早已落了一地,黃中帶着淺綠,鋪了滿滿一地,莫名的竟無限傷感。
塵風問我,「為什麼。」
我答非所問,我說,「秋天快過去了,趁早準備一些過冬的衣物吧。今年的冬天似乎會比往年更冷些。」
三日後,我被閆清寒派來的大紅花轎抬進了將軍府,而閆清寒卻未曾露面。
塵風站在坊門口,深深凝望着我踏上花轎的背影,我不顧塵風的反駁固執的嫁給閆清寒,我知道他一定覺得我太傻,而我卻為纖荷什麼都願做。
那夜,我一個人坐在新婚房間裏,坐到天亮。
紅燭氤氳的火光一名一滅,蠟油不斷從邊緣滑落,道不盡的淒涼。
次日,蔣曉慧來找我時,我正在屋子裏剪花草,她顯然被我神情淡然的表情氣到,竟生氣的上前扇了我一耳光。
我下意識地撫上了被打的臉頰,那種被打後滾燙的感覺,時刻提醒着我自己在蔣曉慧那裏收到的屈辱。可是我忍下來了,現在並不是同蔣曉慧隊裏的時候。雖然我知道,此刻我白淨的臉上肯定一塊明顯的巴掌印。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居然敢勾引閆清寒!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你也不過是一個戲樓子裏的戲子!」
我本不是生性軟弱之人,所以我也想過打回去,可我卻在忽然瞥見院門口那一抹深藍色身影的時,一個可怕的想法漫上心頭。
我沖蔣曉慧裂開嘴唇微微一笑,上前握住蔣曉慧的手,一臉溫暖的笑,「姐姐何必生氣,我自知自己身份低賤,哪裏比得上姐姐的高貴?你說,是嗎?」
說完後,我低低的笑起來,帶着某種不明確的諷刺,喃喃自語,「我說,大婚之夜,我獨守空房,難道這樣你還不能好受些嗎?」
蔣曉慧不屑。
我無意間瞥見了在不遠處的閆清寒,我才會刻意走進蔣曉慧,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可是那又怎樣?你說,如果我忽然死了,他會不會心痛呢?」
「你在說什麼?」蔣曉慧錯愕,皺着額頭看我。
我卻忽然一笑,伸手握着她的手將我手中的剪刀插進我的胸口,我清晰的聽到剪刀刺破肌膚發出的撕裂聲,那一刻我淒楚的笑了,眼淚順着眼角慢慢滑落。
我故意嘶啞着嗓音,對蔣曉慧,更是對身後的人說,我說,「哪能怎麼辦呢?誰讓我愛他,從初次見到他時,就那麼愛了!」
「黎千羽!你到底在說什麼?!「蔣曉慧急躁的吼着。
我看着她驚恐的模樣溫婉的笑笑,我說,「曉慧姐姐,我是真的愛閆清寒啊!」
說完,我故裝眼睛一眯向身後倒去。
我知道從閆清寒那裏看這邊,就是蔣曉慧刺傷了我,所以,她將百口莫辯,我笑了,放心的閉上眼睛。
在我即將倒下時,我瞥見一抹深藍色從門口閃進來,將虛弱的我一把接住。
此時的閆清寒早已沒了往日的那般冷冽淡漠,俊美的面龐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他抬頭看向蔣曉慧,眼神中有深沉的寒意。
「蔣曉慧!」
蔣曉慧被閆清寒暴戾的吼聲嚇了一哆嗦,她委屈的看着閆清寒,不斷擺着手說,「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插進去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給我閉嘴!」閆清寒狠狠地罵蔣曉慧,抱起我就衝出了房門,「車!給我準備車!」
他幾乎用盡了全力的在嘶吼,他的聲音因顫抖而有些沙啞,我能感覺到他胸口強而有力的跳動。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驚慌與茫然,那一刻,我好像看到這個冷冽淡漠的男子,竟像個孩子那般無助。
我躺在閆清寒的懷裏,意識模糊的看着大院裏慌忙混亂的人群,頭沉沉的貼着閆清寒動盪起伏的胸口。
閆清寒喘着粗氣抱着我奔跑,臉頰明朗的線條衝擊着我的視膜。那時我有種錯覺,仿佛我是他放在心間兒上的人兒。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動容。
?我醒來時,閆清寒就趴在我的被褥上睡着了。
他安靜睡着的模樣,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畫面。
那時候他就站在戲台底下安靜的看着纖荷,那種睫毛微微覆蓋在眼帘上投射下的陰影,表情安詳的平靜,就好像一個沉睡的孩子。
閆清寒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張開了那雙會說話的瞳。他看到我在看他時,忽然鬆了一口氣,笑彎着眼睛問我,「你醒了?」
「恩!」我點點頭,溫婉的對他笑。
他把被子給我重新蓋好,起身對我說,「你先安靜的躺着,我去吩咐下人給你端一碗粥吃,你現在是病人要注意休息才是!」
閆清寒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嘶啞,他看起來十分憔悴。
我想他昨兒定是一夜未睡,想到這裏,我竟然開始懷疑,他究竟是太寡情還是太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