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悠聞言,眼裏漸漸漫上不可思議的荒唐的冷笑,「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什麼叫「做他的女人」?
怎麼,女朋友還不夠,他還想在這裏辦了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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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悠,你應當明白,我既然敢開這個口,手裏就一定有讓你肯為之低頭的籌碼。」相較於她的反應,魏修遠此刻倒顯得氣定神閒,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手感竟是不可思議的好,這觸覺讓他迷戀不已。
「你別碰我!」他的觸碰讓段悠反胃。
可他的自信卻又教她心生疑竇,隱約,還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打算逞強到什麼時候?」魏修遠失笑,想到接下來他們之間即將發生的事,他心情大好,故而連眼神都比平時溫淡柔和許多,「也罷,你從來都是這樣,這點才讓我喜歡。要是你段悠什麼時候學會虛與委蛇了,我反倒覺得無趣。」
段悠深吸一口氣,清晰地吐字:「我讓你放開。」
每個字都鏗鏘有力,如冰涼的玉石砸在地上,回音都是冷的。
「魏修遠,這裏雖然是器材室,但是我現在如果大喊起來,守夜巡邏的保安也未必聽不見。」段悠望着他,面色沉着鎮定,說話亦是有條不紊,「到時候引來了人被抓了現形,你可就是犯罪。就算沒人來救我,等到我出去,我也會報警。除非,你今天在這裏殺了我。」
段悠不信像魏修遠這麼在乎成績和前途的人,會冒險走上這條路。
果然,魏修遠聽了她的話,像是聽了什麼笑話,愉悅地笑了出來,「你在說什麼呢,傻女孩?這種事情自然是兩個人你情我願才好做,你知道我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捨得殺了你呢?」
明明都是動人的情話,可從他嘴裏倒出來就像垃圾一樣,聽得段悠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若不是此刻被他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她真想摑他一巴掌。
魏修遠從她的眼神里就看出她的慍怒已經到達了臨界點,他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相片,扔在她腳下,「先別急着生氣,你看看這是什麼。」
段悠低下頭,瞳光鎖定相片的一剎那,臉都白了。
只見照片上女孩衣衫褪盡、未着寸縷,身上曖昧的痕跡一片一片,被人擺弄成各種姿勢。
照片有正面、有側面、有背面……各種細節和特寫,最後,還有一張她無比熟悉的臉。
段悠猛地抬頭,視線死死攫住魏修遠那張道貌岸然的臉,恨不能把他活活撕碎。
「魏!修!遠!」段悠低吼,邊吼邊顫抖,極致的冷靜背後是即將掀翻她整個人的滔天怒火,「你別告訴我這都是你乾的!魏修遠,我他媽饒不了你,你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畜生!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犯罪!」
她越是罵,心就沉得越是到底,沒入徹骨的海水之中,四面八方湧來的寒意令她窒息。
魏修遠如願以償地看到女孩白皙漂亮的臉蛋上多了許多平時他沒見過的情緒。
這令他開心又瘋狂,「段悠,如果我是畜生,那你是什麼?」他哂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着照片的頁腳,「是你幫她把我約出來的,陳天嬌會有今天,你也功不可沒,我是罪犯,你就是從犯。」
他邪佞的嗓音貼在她耳畔,段悠如墜冰窖,手腳冰涼。
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了,是她的錯。
她不該縱容甚至慫恿嬌嬌去追這個人渣。
她該攔着她的。
是她把嬌嬌推進火坑裏的,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有那麼一瞬間,段悠自責到近乎絕望。
「段悠,你好好看看這些照片。趁我心情還不錯的時候,答應做我的女人,這些照片我立馬就能刪得一乾二淨。」他的聲線只在稀薄的空氣中淡淡着力,聽在人耳中卻如蜜蜂蟄過,「我喜歡你,自然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強迫你。但是明天一早,陳天嬌就會身敗名裂。」
段悠這輩子都沒見過他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偏偏,她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向後一靠,整個人靠在跳馬的木箱上,像個孤苦無依的小獸,受了驚嚇,傷痕累累,目光卻倔強而冷漠。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魏修遠道,「你喜歡江臨,我理解。可是給我時間,我也可以做到像他一樣優秀。」
段悠聞聲,低低地笑了出來,笑聲逐漸擴大,在寂靜的自習室里十分恐怖駭人。
這笑意漸漸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涼薄之外,深鐫着刻骨的諷刺與嘲弄,「你還不配提他的名字。魏修遠,就憑你這令人唾棄的品德,令人髮指的行徑,你就永遠也比不上他一根頭髮絲。」
「你今天敢動我一下,我立馬死在這裏。」段悠睜着一雙杏眸,某種澆灌以鮮血,開出攝人心魄的、冷艷而傲慢的花,「你大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她的語氣出人意料的平靜。
平靜,而堅決。
魏修遠光是觸到她的眸光就覺得心臟揪緊了。
他想,她不是在開玩笑。
她真的做得到。
她不怕以死來拽他下地獄,既保護了自己的清白,又為她的姐妹報了一箭之仇。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段悠就是這麼驕傲倔強,從來如此,永遠如此。
「你為什麼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段悠。」魏修遠喃喃自語過後,頭痛地捏着眉心,「你就非要逼我嗎?」
段悠已經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個字了。
她只覺得很冷,滿心瘡痍,風從無數個窟窿縫隙里灌進來,讓她難受得想吐。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棕色的瓶子,遞到她眼前,段悠看也不看,偏過頭去,只聽他徐徐道,「這是詩韻的表哥賀井陽臨走前留給我的,說是對你們這種脾氣貞烈的女孩最有用,我本來不想這樣。」
段悠倏地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你——」
她有些慌了,「你不能,魏修遠,你真不怕這輩子都在牢裏度過嗎?!」
魏修遠嘆息,蹲在她面前,卻抬頭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悠悠,我都做到這一步了,我沒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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