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意思。道友閣 m.daoyouge.com」出乎楚南玥意料,楚侯爺竟點了點頭。
「楚侯爺,這實在是……」楚南玥口上斟酌着用詞,可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而楚侯爺意識到楚南玥的言外之意,便不喜道:「楚將軍是覺得我楚家配不上嗎?」
沒等楚南玥開口,楚侯爺便繼續道:「楚家說起來,也是累世功勳,公侯之家。更何況齊王妃正是出自楚家,可見楚家連皇家都可般配,更何況謝家?」
原來,楚侯爺因為楚南芯順利嫁進齊王府的事,自覺楚家的地位也在上升。
可他卻忽略了一點,這楚南芯再過使手段,也不過是一個側妃。然而側妃之名,卻被楚侯爺輕巧地一筆帶過了。
可這楚南瑄,卻比楚南芯還過不如。二十好幾的人了,未得成婚,家中反而先有了好幾房小妾,在京城世家之中,都算不得光彩。
然而這些都略過不談,那謝茵華的家世關係,難道也被楚侯爺忘了?
楚南玥只覺得楚侯爺日漸上了年紀,這謀算之事,似乎都失了往日水準。又或者齊王府將消息鎖死,這才讓楚侯爺判斷錯誤楚南芯的地位。
「楚侯爺,這其實並非家世般配所可解釋的。」楚南玥道,「楚侯爺在朝多年,難道看不出謝家自己的意思?」
她已經暗示得足夠清楚,這謝家既然有皇后做靠山,還能看得上一個楚家嗎?更何況皇后對謝茵華如兒媳一般的看重。
「你是指謝家小姐與六殿下嗎?」楚侯爺反而笑了下,不甚在意,「這雖然是朝中默認了的,可不過是他們小時候,皇后曾戲言過。如今男女都已適齡,卻遲遲不辦婚事,楚將軍覺得這是為何?」
楚南玥心裏一跳,她雖不知謝茵華那邊是為何,可東陵爍這裏對自己的心意,卻也不曾遮掩。
可這些心思,又豈能在楚侯爺面前說起,於是楚南玥淡然回道:「我在這方面較為愚鈍,還請楚侯爺明示。」
楚侯爺搖了搖頭,道:「若能輕易辦成,只怕六殿下早已成婚。如今拖着,不在明面談起,可見是謝家有了別的主意。」
「哦?」楚南玥心裏的石頭反而落了地,「楚侯爺是覺得,謝家看準的,不止六殿下一人,也可能遍覽京中才俊,為謝小姐覓得夫婿?」
「正是此意。」楚侯爺點頭。「楚家已有齊王殿下的關係,謝家當另眼相看才是。若有楚將軍引薦,必然事半功倍。」
這一番下來,楚南玥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大概楚侯爺不清楚如今狀況,才會把謝家想到這個地步。
而他口中偏偏又有着幾分道理,使得楚南玥都想看上一看,謝家因楚家突然介入,又是否真能變了態度。
於是楚南玥道:「引薦談不上,但我與謝丞相有些政事往來,或許可以藉此機會,為你們牽線,權作聊天罷了。」
楚侯爺頓時便笑了起來,連連答應。
便聽楚南玥補道:「但今日送我府上的東西,我分文不收,還請楚侯爺給我少些這樣的麻煩。」
謝府中。
謝丞相正在家中休息,竟聽到府里下人通稟,說是景寧侯與楚南玥過來,說是拜會。
景寧侯也說得上是朝中元老,而楚南玥如今在朝堂中也是聲名遠揚,於是謝荇也不好怠慢,將兩人請了進來。
楚南玥先是粗粗與謝荇聊了兩句政事,而後便將楚侯爺引出,讓他二人詳談。
謝荇原來還是笑容滿面,可冷不防竟聽到楚侯爺說着什麼,想讓謝茵華嫁給楚南瑄的話,一下便沒了好臉色。
「楚侯爺,你我都年紀大了,華兒雖已到了婚嫁之時,但我謝家還不愁嫁女,犯不着楚侯爺這麼急着張羅婚事。」謝荇冷道。
謝荇為當朝丞相,雖比楚侯爺小上數歲,但楚侯爺一見他變臉色,不禁也就被梗住了。
若是旁的人家,雖可能最終也推辭,但別人誠信求親,也犯不着這麼動怒。謝家今日這麼大反應,倒是出乎楚侯爺意料。
可見謝家還是沒放棄東陵爍,是要一條路走下去的。
楚侯爺心裏暗悔,又想罵楚南玥先前不將事情說清楚,才讓他如此難堪。
而他畢竟年紀大了,現在舍了老臉來說,卻是這個結果,便不好意思再繼續待下去。
不過多久,楚侯爺就找了說辭離開謝家。
楚侯爺一走,謝荇便望向楚南玥道:「楚將軍今日倒也稀奇,早聞楚將軍與楚家決裂,今日卻相助楚侯爺,真是讓人納罕。」
「丞相大人見笑了。」楚南玥道。「楚侯爺生了這樣的心思,又找到我的頭上,我既然推辭不去,便索性來一趟,讓他絕了念想也好。至於今日上府,實是也想看望下丞相大人的,也不算虛來一趟。」
謝荇聽楚南玥之言,倒是笑了起來。
這楚南玥不愧是沙場之上歷練過,又能在朝中站穩腳跟的。這一番話,無論是楚侯爺還是自己,她是都未得罪。
今日謝荇雖然對楚侯爺生出不悅,卻對楚南玥沒什麼成見。
於是謝荇派人要將楚南玥好生送出府去,然而楚南玥才走出廳堂的門不久,就有幾個侍女攔住了去路。
「楚將軍,我家小姐有請。」為首者向楚南玥道。
謝家的消息,怎可能逃出謝茵華的耳朵,今日的事,想必謝茵華早就從那個侍女口中聽到了。
於是楚南玥往謝茵華那處而去。
謝茵華一見她來,頓時便氣極,道:「楚將軍可真是給楚家長了臉面了。也不瞧瞧楚家是什麼家世,就敢帶着人企圖與我結親?」
謝茵華口中罵的是楚家,楚南玥原不必計較。可既然是從謝茵華口中說出,就不免多想些,甚至於體會到謝茵華的嘲諷之意。
明為罵楚家,實則諷自己。
楚南玥抬眼道:「容謝小姐看清楚,今日來府的是楚侯爺,他的年紀,比謝丞相還大上幾歲,也是朝中重臣。我好心勸一句,謝小姐言語上,還是不要太過隨意得好。」
就如謝荇,結親不成,而仁義還在。雖讓楚侯爺有些面子掛不住,倒也沒說太多輕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