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見過貪的,真沒見過這麼貪的。不是自己的都要強佔……」小舅氣哼哼的罵着,然後甩開膀子就要上去。
眼見這邊人多,那邊的寡婦王鳳直接扯亂了頭髮大叫着:「沒天理啊,老蘇家和老余家欺負我孤兒寡母啊……這日子沒法過了,我不如一頭撞死在他們家算啦。」
聽到這話,在場的眾人一陣麻爪。
新房入火乃是大喜的日子,要是真有人撞死在這裏,那二伯可以捲鋪蓋換地方蓋房子了。
太晦氣了!
就算這王寡婦不撞死,就這麼鬧騰,也受不了啊。
大伯已經拿起手機報警了,結果警察那邊一聽有事王寡婦鬧事,也是一陣頭大……
余會非在邊上看着,眉頭緊鎖,按照他的脾氣,真想上去一腳將對方踹出去。想死就死唄,惹毛了他,他跟着下地府去繼續揍丫的。別人認為晦氣,但是在余會非這種溜達過地府的人眼裏,死個人,算不上什麼晦氣事兒!
正當余會非要動手呢,口袋裏的令牌又熱了起來。
余會非趕緊掏出來,只見令牌上寫着:「就是這個感覺,上次也是這種感覺!」
余會非心中一動,下意識的看向了王鳳。
小舅的脾氣很爆,眼見王鳳死纏爛打就是要二伯家的雞,頓時惱了,指着王鳳道:「你這人已經不是貪了,你這簡直就是噁心!」
余會非一聽,立刻想到了上次在他們家樓下,拉着劉亞欣一家子臭不要臉、死要錢的陸相一家人。
按照上次陸壓所說的,兩邊時間線都能對上。
余會非腦子裏閃電般閃過了一些信息,貌似陸相他們家就住在距離這裏不遠的橫塘村。
余會非給陸壓回了一句:「我靠近點,你再仔細感受一下。」
說話間,余會非來到了王鳳的身邊。
然後陸壓立刻道:「就是這種感覺,貪婪,無比的貪婪!」
余會非正要說什麼呢,就聽那邊有人呼喊着過來了,卻是警察到了。
警察來了之後,王鳳依然在胡攪蠻纏,但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將她給抬走了。
余會非站在二伯家門口,眯了眯眼睛問道:「這王鳳以前也這樣麼?」
二伯搖頭:「以前可不這樣,以前的她挺賢惠的。不過前陣子她丈夫因為車禍走了……然後她就這樣了。哎……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孤兒寡母的,壓力大,精神出了問題也正常。
只是,誰也扛不住她一直鬧騰啊,哎……」
二伯一聲嘆息後,招呼大家進屋去坐坐。
余會非看着王鳳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吃了飯,余會非也不在屋子裏待着了,晃晃悠悠的來到了王鳳家門口。結果就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坐在門口發呆呢。
余會非剛要過去,一個阿姨拉住了余會非:「別過去,進了他們家的門,麻煩多。」
余會非回頭看去,嘴甜的道:「程阿姨,又年輕了啊。」
程阿姨一愣,隨後笑罵道:「就你小子嘴貧。」
余會非呵呵一笑,程阿姨道:「去阿姨家坐坐?」
余會非也不拒絕,跟着程阿姨去了院子裏,吃了點水果後,就問道:「程阿姨,我聽說王鳳以前不這樣,真的麼?」
程阿姨嘆了口氣道:「可不是麼……以前王鳳也是個挺好的人,可是自從她丈夫去世之後,整個人……哎,那是一夜之間就變了。」
說到這,程阿姨低聲道:「其實不止是王鳳,咱們村不少人都變了。」
余會非驚訝的問道:「變啥樣了?」
程阿姨想了想後,說出了一個詞:「貪,特別的愛佔小便宜。而且一個個的就跟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一看到錢啊,那眼睛就跟鬥雞似的,都能瞪出血來!」
余會非皺眉……
程阿姨又道:「這事兒我也想過,後來發現,那些人都是幫王鳳男人下葬的人,或者是跟着去祭拜過的。王鳳家的那些人多少也都變了點,不過最近已經好轉了不少。我琢磨着,可能是王鳳男人葬的地方,風水不好。」
余會非摸了摸下巴,又仔細問了一下王鳳男人下葬的全過程。
其實和尋常家沒什麼區別,都是在家放了三天,然後送入選好的墓地,下葬,合土,完事。
只不過王鳳家選的地方,不是大家長葬的南山,而是北邊的獅子嶺。
獅子嶺是岩石山,整體光禿禿的,只有山頂上有一大片毛竹,這樣的山體很不適合葬人。
但是王家卻找了那麼一塊有土的地方作為墓地。
當時不少人還挺羨慕他們的……
因為獅子嶺在獅子鋪是一座象徵,能葬在上面,任誰看來,都是個好地方。
不過余會非卻留意了一件事,那就是王鳳在葬了自家男人後,獨自留在山上哭了一晚上。
下來後,整個人就開始變得貪婪無比,一分錢都要攥出水來。
聽到這,天色也漸漸地晚了。
同時余會非看到王鳳回來了,推開家門,正在呵斥着自家孩子回屋。
就在余會非起身的時候,他看到王鳳也剛好回頭,兩人四目一對……
那一瞬間,余會非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夕陽下的光,映射出了奇怪的顏色,那王鳳的眸子好像是在閃爍着綠光!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條毒蛇在回頭觀望一般。
看得余會非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從程阿姨家回去的路上,余會非越發的無法安靜了。
他不是普通人,他經歷過東北拜月山的事情,親眼見過那一米多長的黃皮子襲擊人,也見過化龍穴,已經青銅大殿裏的犼。
所以,他知道,這個世界並非真的像世人所知道的那麼安逸,這裏依然還有着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按照程阿姨所說,余會非大膽的猜測,這問題可能出現在獅子嶺上。
入了夜,余會非瞧瞧的從窗戶爬了出去,看準沒人,偷偷的往獅子嶺去了。
入夜後,獅子嶺仿佛越發的高大了,在黑暗中,在星光下映襯出的龐大山體,更加像一座咆哮獅子了,仿佛在仰天怒吼,這天下都是它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