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斬見蘭徹帶着工具去的,就知道他應該跟平時一樣,不是做機關就是去維護做好的機關。
待他出來後,本想裝作偶遇的樣子,與他一同回村子。
誰知他發現蘭徹從山洞裏出來後便行色不對,於是就改為尾隨其後,暗中觀察。
他發現蘭徹回家後沒多久就去找了徐翁。
雖然不知道蘭徹的目的是什麼,但見蘭徹從藥廬出來後,竟鬼祟地朝周圍看了一圈才回的家。
如此這般,白斬更覺有問題了。
這兩天,因為赤曉曉的事,赤牙憔悴了不少。
雖說徐翁說沒事兒,但曉曉終不見醒,為人父母自然焦急。
此刻,赤牙正坐在曉曉的床邊,看着女兒睡夢中的臉,赤牙伸手探了過去,可還沒碰到女兒的臉頰。
屋裏颳起了一陣輕風。
赤牙的手一頓,面色生冷道,「你來了?」
這是他跟白斬經年累積的默契。
平時如果沒有要事,白斬會跟尋常人一樣,從前門進來。
除非有重要的事,白斬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過來找他。
赤牙轉身就帶着白斬去了另一間屋子。
在村里,就屬他倆的武功最高,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偷聽。
「說吧。」
一上來,赤牙便開門見山。
「今天蘭徹去了山洞,回村後又去了徐翁那裏,經我打聽,蘭徹是去問徐翁有關黑麒麟的事。」
「蘭徹打聽這個做什麼?」
「不知。」白斬搖搖頭,「我猜想,他該不是在山洞發現了什麼吧?」
「不會,」赤牙當即笑着說道,「蘭徹不是這種人。」
這些年大家就像一家人,白斬也深知蘭徹的為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這件事就算了麼?」他用請示的語氣問道。
雙眼盯着赤牙的背影。
赤牙背對着他,看着桌上油燈的燈芯,上面有一叢跳動的火苗。
他拿手刨了刨,「我明天親自去找他。」
白斬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
第二天清晨。
蘭徹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昨天他一宿沒睡,不是幹活兒乾的,而是睡不着。
他向來如此,但凡遇上事兒,那滿腦子就都是那些事兒了,怎麼睡都睡不着。
快天亮的時候才眯了會兒眼,可也沒眯多久,這惱人的敲門聲就把他好不容易來的困意都驚跑了。
「來了來了!」
他一面系衣服,一面往門口跑。
「誰啊!這一大清早的。」
誰知拉開門,外面空蕩蕩的!
可下一秒,衣擺被人拽動的感覺,他低頭一看,竟是徐翁藥廬里的小幫手之一。
「蘭先生,這是我家徐翁給您的,您拿好。」
小娃笑眯眯地將手裏的一疊紙遞過來。
蘭徹摸了摸孩子的頭,「謝謝你,這個送你。」
蘭徹想到不能讓人家孩子白跑,就把口袋裏前兩天隨手之作送給了他。
小娃一看得到了蘭徹的東西,眼睛裏塞滿了星星。
「謝謝蘭先生。」說完,鞠了個躬,轉身就跑,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帶回去向小夥伴們炫耀了。
蘭徹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麼,但他不知道的是,村裏的孩子們都喜歡他做的小玩意兒,並以得到為榮。
尤其村子裏也有木工,為了營生,他們還專門仿造蘭徹做的東西擺攤賣了起來。
只是對孩子們而言,即便做得再像也不及蘭徹這個正牌來得有牌面。
小娃樂呵呵的跑開,他覺得手裏的東西一定能讓他臭屁好一陣子了。
蘭徹將東西拿進屋裏後,就趕緊展開來看了。
當看到徐翁給他羅列出來關於黑麒麟的資料時,他眼睛裏也是放光的。
「不愧是徐翁。」
嘴裏不吝一贊,只因徐翁除了詳細的將黑麒麟的外貌特徵、能力、習性都詳細得列舉了出來外,他還配上了插圖。
尤其還有麒麟蛋的插圖,那畫得栩栩如生,就跟親眼見過似的。
若說之前蘭徹還有懷疑徐翁的本事。
這一刻,他是絕對相信徐翁的。
只因黑麒麟並不是常見凶獸,很早以前據徐翁自己說,他也只是在書上見到過。
那麼徐翁就不可能見過麒麟蛋,所以連都沒見過的東西都能畫出來,足見他的獸類上的研究是多麼廣泛和細緻。
蘭徹正在專心看資料,赫然間,院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叫門聲。
「哈哈哈……三弟!三弟!」
「!!」
蘭徹一聽就認出是赤牙。
「他怎麼來了?」
忙不迭的起身,將手裏的那些紙頁胡亂抓起,三步並坐兩步衝進屋裏往被下一塞,然後整理了儀容才走向門口。
「大哥?」
蘭徹裝作剛醒的樣子,給赤牙開了門。
他見赤牙手裏端着兩隻罐子。
「忙什麼呢,那麼久才開門。」赤牙笑着問道。
「我剛醒,剛剛在穿衣服,大哥你這是?」
「哦,想起好久沒跟你喝酒了,正好院子裏埋得兩壇酒,剛好到五年,就拿過來跟你嘗嘗。」赤牙一面說一面走了進來。
「喝酒?這一大清早的?」
見赤牙只往裏屋沖,蘭徹連忙跟了上去。將人引到桌前坐下,他才在心裏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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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酒逢知己,管他什麼時間,來。」
「呵呵呵。」
蘭徹平時除了搗鼓他那些玩意兒,最好的就是酒。
這會兒見赤牙掀開了一個酒罈子的封口,嗬,那香氣別提多誘人了。
蘭徹吸了兩鼻子,頓時什麼也不顧地從碗柜上拿了兩隻碗回來坐下,端端正正的,像極了等家人分食吃的孩子。
赤牙見狀又笑開了,「哈哈哈哈,你這小子。」
兩個人喝了一會兒,又找了個話題聊了一會兒。
赤牙再一次給蘭徹滿酒時,隨嘴問了句,「三弟,最近山洞有沒有什麼異常?」
「有。」
赤牙聞言,眉目舒展開,「你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黑麒麟是住在山洞裏的。」蘭徹臉頰泛紅,聲音聽上去也有了些醉意。
這個時候的人最好套話,赤牙忙又追問。
「你在山洞遇到黑麒麟了?有沒有受傷?」
赤牙首先擔心的是蘭徹的安危,遂開始檢查他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