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繡率領着潰敗的騎兵撤回,沒過多長時間就遇到了徐徐進兵的劉琦,緩緩來到了劉琦面前,一臉愧色的說道:「大公子,我張繡悔不聽文和先生和您之言,這次貿然進兵竟然遭遇到了曹操的伏兵,導致大敗而歸,一萬騎兵損失了將近兩千,這可都是我叔父當年從西涼帶來的精銳騎兵啊。」
劉琦笑了笑,淡淡說道:「將軍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曹操精通兵法,必然知道我軍會率軍追襲,提前設好伏兵也沒什麼了不起。不知道將軍可有興趣隨我再去追殺一次?」
「啊?什麼?剛才公子勸我不追,我不聽公子之言,結果大敗而歸,怎麼公子現在又勸我去追了?雖然多了公子麾下這些兵馬,可是曹賊勢大,又懂兵法,這次如果再去追的話,我等恐怕還是免不了失敗的結局啊。」張繡看了看劉琦一眼,搖頭說道。
「呵呵,此一時彼一時也,曹操之前親自率軍殿後,將軍雖勇,卻並非他的對手,所以區區料定將軍不能勝,曹公攻將軍並無失策,力未盡而退,乃是因為聽說袁紹進攻許都,急於撤回,現在已破將軍,必定輕軍速進,即便是留下一些將領斷後,又如何是你我合軍之敵?更何況本將已在前方布好伏兵,所以本將料定,只要我們合力追擊,此戰必定大破曹公,解將軍之前敗軍之恨。」
張繡聞言將信將疑,但還是下令隨着劉琦大軍共同追擊。
且說曹操在擊破張繡大軍之後,立刻率領許褚等人趕到隊伍前列,催促大軍火速撤退到許昌。片刻之後,輕輕嘆道:「只是可惜劉琦小兒過于謹慎,沒有將他一起擊破,本相心中稍感遺憾。嘿嘿,那劉琦從一開始率軍出發,本相就知道他是援助張繡,卻偏偏賣弄兵法,搞什麼聲東擊西,大肆宣揚是為了征討袁術,本相戎馬生涯這麼多年,若連這點詭計都看不出,這麼多年的仗豈不是白打了?不過這小子倒也有兩下子,四百里急行軍,竟然三天就趕到了安眾,而且昨天還硬生生讓仲康的三千騎兵損失了五六百。」
一旁的許褚聽到此話,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愧色,抱拳說道:「都是末將無能,讓我毀下死傷這麼多兄弟。可惜今日那魏延也沒有追來,否則的話定斬他的狗頭為我死去的將士報仇。」
就在這時,一個小校上前稟報:「丞相,大事不好了,昨天押送糧草輜重的于禁將軍並未在前方,據前方探子所報,于禁將軍並未離開過安眾,我們懷疑他是中了敵軍的埋伏。
「什麼?有誰能夠如此神機妙算,知道我軍的行蹤?難道是軍中出現了敵軍的細作?給我下令,一定要徹查……」
曹操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陣後鼓聲大作,隨即就是戰馬奔騰,殺聲震天,連大地都震顫不已。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曹操心中一驚,連忙命人查探消息。
曹操的命令還沒有發佈完,便聽得一名將領前來稟報道:「丞相,大事不好,張繡和劉琦率領萬餘人又殺了過來,我軍後隊猝不及防,損失嚴重。」
曹操臉色一白,命令道:「許褚,集結兵力,與我到後陣迎敵。」
「諾。」許褚立刻答應了下來,率領麾下將士就要趕往後陣。
就在這時,在兩翼又出現了鼓聲,隨後見兩隊騎兵從附近的密林外出現,如同潮水一般的沖向曹操大軍。
「不好,這裏有伏兵,大家速走。」曹操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命令許褚和諸將全速前進,不再理會後面的將士。
許褚則狠狠地瞪了左側那個率領騎兵的大將一眼,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魏延。」然後毅然扭過頭去,護着曹操,拼命往前逃走。
「殺。不要讓曹操走了。」張繡的心中是徹底服了劉琦,見到大軍果然獲勝,率領着麾下的騎兵狠狠的撞擊着曹操的軍陣,將曹軍切為兩段,然後對被圍的那些曹軍展開了屠殺。
張繡槍法高明,再加上身長力大,每一下都能準確刺死一名士兵,有的時候還能發出連刺的效果來,長槍槍尖抖動,一次甚至能讓兩到三個士兵陣亡,有的時候高興了,槍桿直接橫掃,把長槍當成棍棒,雖然殺傷力變得低了,但是傷害的範圍卻是明顯擴大。
劉琦抽出了腰中佩劍,也刺死了一名欲圖傷害自己的曹軍,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名曹軍臉上的痛苦,也聽到那名曹軍因為不甘死亡而發出的那一聲慘嚎。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手軟,雖然這是他兩世以來第一次殺人,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動手了,因為他深深的知道,這就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自己為了保命,只能殺死對方。
劉式緊緊守護着劉琦,生怕他受到敵軍的傷害,甚至有的時候都隨着做好替劉琦擋刀擋劍的準備。
這是一名親兵的職責所在,也是一名親兵最光榮的歸宿。
王粲和司馬芝則不失時機的喊道:「曹操已敗,投降免死。」同時命令身邊的將士準備接受那些投降的曹軍將士。
裴潛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反而像是一個鐵血將軍一般,策馬揚鞭,手持鋼刀,奮力的斬殺着圍攏在身邊的敵軍將士。
魏延更是吼聲如雷,手中大刀發起一陣陣的冷芒,將一個個敢於接近的敵軍戰士殺死,並不時的解救身邊那些被敵軍圍攻的將士們。
當看到曹操絕塵而去,魏延取出弓箭,對着曹操所在的方向就是一箭。正所謂弓拉如滿月,箭去似流星,羽箭很快便來到了曹操的面門,曹操大吃一驚,連忙低頭躲閃,卻見來箭直接射到了兜鍪之上,清脆的響聲在他耳邊響了很長時間。
「保護丞相。」許褚連忙率領一隊騎兵擋在曹操和魏延中間,這才率領着殘餘的大軍退走。
曹操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讚賞,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叫做魏延的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可惜竟然歸附了劉琦小兒。可惜呀可惜。」一邊嘆息着,一邊策馬狂奔。
戰爭進行了將近半個時辰,這一次張劉聯軍可以說是大獲全勝,殺死了曹軍五千餘人,俘虜了三千餘人,收穫了器械、戰馬無數,更重要的是,讓曹操以後再也不敢小覷荊州群雄。
張繡哈哈笑着來到劉琦面前,拱手說道:「大公子,這一回我張繡算是徹底服了您啦,您的智慧,就算是比文和先生,恐怕也不想上下吧,這一次我軍大獲全勝,全賴公子指點,我穰縣得公子援助,打敗曹操,此恩此德,我張繡必定厚報。這些物資都是末將在這次戰鬥中繳獲的,便贈與公子,請勿推辭。」
劉琦笑着說道:「我們彼此都是一家人,又何必這麼客氣呢?這些物資我不能要,因為將軍正需要用它們補充穰縣之用,以備日後抗曹。」
張繡見劉琦堅決不要,說的又是實情,便不再堅持,命麾下將士將這些物資押解回穰縣。
這時候張繡看到了得勝歸來的魏延,便向劉琦問道:「不知這位將軍是哪位?戰鬥起來勇猛異常,就算末將也自愧不如。」
劉琦呵呵笑道:「此乃我帳下行騎都尉魏延,字文長,義陽人,此人不僅勇猛,更精通兵法,絕對能稱得上當時數一數二的良將。」
張繡的眼中立刻顯出了一絲敬意,對着魏延拱手說道:「原來是文長將軍,久仰久仰。文長將軍神勇無敵,真讓張某大開眼界,更兼得遇明主,繡敢保證將來將軍定能隨着公子平定四方,揚名天下,到時候末將還需要仰仗將軍照拂。」
魏延連忙還禮道:「將軍客氣了,魏某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我家將軍的栽培,將軍待我如此厚恩,我魏延敢不以死相報?」
劉琦上前握住魏延的手,又拉住張繡說道:「好了好了,諸位,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一起回兵安眾,這次我要治酒款待各位。」
張繡卻是抱拳說道:「要說款待,也是張某款待公子,如若沒有公子父子,恐怕張某早就命喪黃泉了,又哪裏來的今天?」劉琦自然免不了又是謙遜一番。
劉琦與張繡並騎而行,一路上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兩支大軍就回到了安眾,張繡堅持要劉琦到營中一敘,治酒款待劉琦。
劉琦見盛情難卻,又想見一見傳說中的鬼謀賈詡,便答應了下來,但是卻說自己現在還要急着收攏降兵等事宜,需要到晚間才能去。
張繡見對方說得有理,便答應了下來,與劉琦一番辭別之後,哈哈笑着率領大軍返回大營。
這時候軍師賈詡早已經命人打探消息了,聽說張繡返回,立刻出營門迎接。
「將軍如何去了如此長的時間?」賈詡對着張繡略微躬身,施禮道。
張繡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此事真是一言難盡。今天本將約大公子劉琦共擊曹軍,本來大公子不同意,說我如追擊,則必敗無疑,本將不信,強拉大公子合兵出擊,由於大公子步兵行動較慢,本將便拉着他那五百騎兵先行攻擊,卻不料果然遭遇曹操的伏兵,大敗而回。本將當時悔不聽先生與大公子之勸,羞愧難當,卻不料大公子勸本將再行追擊,本將將信將疑之下隨大公子出征,果然大獲全勝,因此這一來一往之間,耽誤了如許長的時間。」
賈詡聽了張繡之言,不由得渾身輕輕一震,問道:「你說你們再次追襲曹操?這個主意是大公子劉琦出的?」
「正是,難道有什麼不妥嗎?」張繡不由得一怔,愕然問道。
「自然沒有不妥,只不過如果這個主意真是大公子劉琦所出,那他的智慧活該是多麼可怕?」賈詡的眼睛裏閃過了一道睿智的光芒,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