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只考語文數學兩門,所以下午考完之後,同學們就可以提前回家了,值得一提的是,考語文的時候,規矩還是和上午一樣,凡是想睡覺或者是不去寫試卷的,都要被罰往試卷上抄三字經。燃武閣 www.renwuge.com
沒有人知道這種簡直有些無聊的舉動到底有什麼意義,只以為是一種新的懲罰方式,張一安雖然相比較其他同學可能想到的多一點,但同樣也壓根猜不透。
交完試卷,張一安原本是想找曹優秀來嘮兩句順便收割一波蘑菇的,但是曹優秀那貨今天不知道咋了,自己這邊一扭頭,這貨就擺了擺手,直接從後門呲溜跑掉了,連個蘑菇毛都沒留下……
這就讓張一安很鬱悶啊,有種看着自家養肥了的大白羊,剛準備宰呢,大白羊卻扭着大屁股跑掉了的錯覺……
張一安在回家之前,去了趟學校的北門,準備去買兩包掛麵回去煮着吃,走在學校的小路上,周圍的同學都在討論着今天考的那兩門試卷,互相對對答案,猜猜自己能考多少分,每當這個時候,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
張一安雖然性格可能比較孤獨,但是卻偏偏又很享受這種混跡在陌生人群里的感覺,這種別人不認識自己,不會打擾自己,卻又身處鬧市之中的感覺,張一安覺得挺安逸,挺悠閒的,他喜歡在喧鬧的人群里安安靜靜的想自己的事情。
如果說,張一安為什麼明明已經過的苦巴巴的了,還非要費盡周折的來學校里念書,一方面張一安是希望自己能不被社會淘汰,能與社會與時俱進,另一個方面……
就是張一安本身就很享受這種身處在同齡人群中的感覺,會讓他有一種,自己跟其他從小開開心心長大的少年沒什麼區別的滿足感。
自己跟其他少年一樣嗎?
以前的張一安覺得是不一樣的,如果一樣的話,那憑什麼自己撿瓶子賣垃圾的時候,他們在遊樂場的滑梯上玩?憑什麼自己要睡在銀行的自助取款機旁邊,睡在超市外面的長椅上,他們卻可以回家去睡在床上?
渾身髒兮兮的小張一安曾經噘着嘴在馬路牙子上坐着,想過很久,也抱怨過很久。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反而是逐漸淡化了許多,因為現在別人有的,自己靠着努力,也可以慢慢的就擁有了,自己,正在慢慢的和他們變得一樣。
今天考完試才只有四點半,也就是相當於比平時提前了一個小時放學,天空還是湛藍一片,張一安抬頭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圈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咧嘴笑了笑,自己現在,並不比這些同學們再卑微多少了,
我們,現在都是一樣的。
走到北門的時候,張一安倒是一驚,北門的校門口居然站着兩個身穿制服的人,看他們的打扮不像是學校的保安,反倒像是那種受過訓練的武裝人員。
學生想要出去沒問題,但是想要進來的人員,必須要出示學校里的相關證件才可以進來。
現在張一安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場考試絕對離不開官方的影子,居然因為這場考試,連校門都給嚴格把控住了,北門這邊是這樣,南校門那邊肯定也是這樣,再加上之前運送試卷時候用的居然是武裝押運的車輛,張一安愈發的覺得這場考試太過於神秘。
張一安出了校門之後,就左右看了看,發現今天石頭哥並沒有來擺攤,估計是現在還早,還不到石頭哥出攤的時間,這樣正好,省的石頭哥瞅見自己又揪心……
去超市里買了兩包掛麵,張一安回到了家,這個時候,估計小雨也是剛到家沒兩分鐘,她還背着自己的小書包,正手裏端着水杯,蹲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裏不知道幹什麼呢。
張一安好奇的過去一看,才發現小雨是在逗那種喜歡生活在陰濕環境裏的潮蟲,這種潮蟲又叫西瓜蟲,一遇到外界的刺激,就會迅速的縮成一個球一動不動。
小雨就喝一小口水,然後吐在那些西瓜蟲身上,看西瓜蟲變成球在水裏飄來飄去的樣子,逗得她自己咯咯直笑,樂得不行。
以前張一安也喜歡跟着小雨一起這樣玩,那個時候他們一人端着一個水杯,像是兩個邪惡的大魔王一樣,去滿院子捉弄西瓜蟲……
他們一直都沒有什麼高大上的玩具,也沒怎麼去過專門娛樂的場所,更別說像其他人那樣去旅旅遊啊什麼的,只能在生活中尋找儘可能多的樂趣,但是即便是這,也依然可以玩的很開心、很盡興。
小雨瞅見張一安居然不知道啥時候站在自己旁邊了,連忙笑道,?
「一安,你怎麼今天放學那麼早?要不要一起玩?」
「嘿嘿,今天考試,所以早了點。你等我把面先放回去,再陪你玩這個,玩完之後我給你煮麵吃。」
張一安揚了揚手裏的掛麵,樂呵道。
「好啊好啊!」
小雨開心的眼睛都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小姑娘雖然有的時候表現的要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但骨子裏其實還只是一個很天真,很貪玩,有些貪吃的小女孩兒罷了。
過了沒兩分鐘,張一安也端着自己盛滿了水的杯子出來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頭對着頭蹲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商量着怎麼去欺負西瓜蟲,時不時的發出陣陣笑聲……
堂屋裏,陳爺爺和陳奶奶坐在那裏正喝着茶水,透過敞開的房門,可以看到院子裏那兩個在各個角落使壞的身影……
「北玄,一安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陳奶奶忽然開口道。
陳爺爺往下壓了壓手,又指了指院子裏的張一安,示意陳奶奶說話聲音小點,
小聲道,「那小子現在實力不弱,耳朵估計也很好使,不過,你是指一安的什麼事情?」
陳奶奶往外看了一眼,
「你說什麼事情?當然是他畢業了之後去幹嘛呀!你沒聽他那天說嘛,他想報考那個什麼金陵職院,總不能真讓他……」
「哦,他去不了了。」
陳爺爺喝了口茶,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