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起落,日月沉淪,齊桂林內的那處空地處,便又起了一棟茅草屋。讀書都 www.dushudu.com這間茅草屋,住着商行舟師徒三人。
那夜後,商行舟被一把金色大劍,逼迫着做出了選擇。他雖不曾放下對唐寧的忌憚,卻也在心中信仰支撐下,邁出了那步。
將夜世界中,莫山山最終選擇相信唐寧,可葉紅魚卻離開了通天峰。
葉紅魚的離開,與莫山山的選擇並無直接關係。
她離開,是因為葉蘇的新教,即將在數日後成立。頗為有意思的是,佛宗新教,同樣也在那一日問世。
更有意思的是,是兩個新成立教派選址。
葉蘇將新教定在了講經首座及佛祖隕落之地,即寧劍峰上。道石則是選擇當初唐寧斬斷天書監視,被天怒鎮壓的那處低谷,道石將之命名為七葉谷。
作為新教成立,書院自然也有派出代表前去。這兩名代表,當然非寧缺陳皮皮莫屬。
事實上,這種事以往會有大師兄出面,可自從大師兄登山看過一次莫山山後。便遵從夫子之令,離開書院游列天下,為世人傳播知識,廣開明智。
身負重任的大師兄沒法出席新教盛世,好在書院後山閒人眾多,陳皮皮和寧缺更是其中典範。
只是,當二人離去後,書院後山的生活質量,下降的不是一星半點。
儘管桑桑這名小侍女的廚藝還算不錯,但與大師兄、唐寧、陳皮皮比較,自是差了許多。
至於通天峰上,當葉紅魚下山時,一席青衫長裙的余簾,便施施然登上了通天峰。
數日後,兩派新教成立,諸國代表使臣盡出。原昊天道獨立而出的諸多分殿,也是派出各自代表,加之書院陳皮皮、寧缺二人,所有人齊聚兩地。
接連數日盤桓,聆聽新教教義後,便又各自離去。
新教成立後不久,寧劍峰突然消失在雲霧之中,緊接着七葉谷也被一片無人可越的長青林所掩藏。
距唐寧離開十月後,通天峰上,莫山山微微隆起的肚子,似乎並未隨着時間流逝而持續增大。
眼見着十月懷胎,臨盆之期已過,山山的肚子卻毫無一絲臨盆跡象。這種詭異的現象,急壞了葉紅魚和余簾二人。
不久前,夫子來到山上,仔細探查一番後,這才皺着眉頭離去。
本就焦急的三人見狀,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夫子離去後,更是將岐山大師從七葉谷中,直接帶上通天峰。
岐山大師作為佛宗大德,一身修為或不足道,但救人活命之事,恐世間唯有神女和唐寧可出其右。
當岐山大師查探一番後,那雙眉頭皺的很深,思前想後,依舊難以述說。
當岐山大師無計可施後,整座書院,連帶着長安城內的墨池苑分殿,都跟着陷入慌亂之中。
大唐皇室更是廣發告示,許下厚賞,徵召天下名醫入長安。
哄哄鬧鬧中,便又是過了兩月。兩月後,五名老者加之岐山大師、夫子、王朗一共八人,終於對此現象得出結論。
山山每日看着萬界花,等待唐寧的書信。儘管懷了孩子,但來來往往十數封書信中,山山從未提及此事,唐寧亦是隻字不提神女。
二人書信中除卻問候,便是彼此述說着各自的聽聞。比如山山從唐寧口中,知道了一種名為兩儀果實的神奇之物。
唐寧亦是得知兩大新教的成立,並在當月書信中,多言了數句。
這多言的話語,自然是跟葉蘇和道石有關。
山山將之臨摹下,後經由陳皮皮寧缺之手,交由二人手中。也是由此,才有了新的三大不可知之地。
就在莫山山望着萬界花愣愣出神之際,身後傳來葉紅魚、三師姐余簾的聲音。
許是擔憂小師妹孤寂,自葉紅魚那次離去,余簾便一直陪伴在山山身旁。儘管葉紅魚不久後重新回到此間,余簾亦是未曾離去。
「見過夫子。老師。」
一身黑衣的夫子,雙眸宛若星辰般明亮,對着二人點頭後,這才來到山山身邊。見山山起身見禮,夫子右手一托,便將山山扶起。
「老師,今日來此,是否已有結果」
「山山,為師與你父親匯聚天下名醫,經過多日的觀察和推測,算是得到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
夫子面上帶着一絲疑慮,山山轉身,面上膚光若雪,美目宛若一汪清泉,淡然而又坦蕩。淡紅的雙頰微微一動,嘴角湧現如月牙般美麗的笑容。
「老師,我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氣息。不管結論如何,您都不必擔憂,坦言相告即可。」
夫子滿意的點點頭,有着冷的面孔,略過一絲暖暖的笑意,開口道:「在你腹中,始終有一道神秘的氣息,將那孩子包裹隱藏在其後。為師雖嘗試了諸多辦法,亦是無法繞過那氣息。」
「也是這道氣息,始終屏蔽來自外界的一切探查。為師雖不知這氣息來自何處,但它的存在似乎是為了保護你肚子裏的小傢伙。」
「據我們推測,小傢伙之所以逾期不出,並非是天夭,而是他還沒到達既定的生長周期。簡單來說就是,孩子很健康,雖臨盆時日不定,但無需擔憂。」
「至於小傢伙的生長周期,為師等人亦有推測,非是三兩年可達,你莫要因此慌張。」
山山聞言微微下蹲,行了一禮,面色並無半分波瀾。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山山曾經查探過自身。雖是被那神秘氣息阻攔在外,但或許是因為母子血脈原因,那道氣息卻是放出了孩子的生命氣息。
也是自那日起,山山放鬆下來。夫子和一幫名醫的推斷無論怎樣,都不能影響到山山的心境。如今,經夫子口中得知此結論,自然掀不起一絲波瀾。
隨着夫子離去,山山轉過身,坐在由五師兄和七師兄為其量身訂做的孕婦專用桌椅,左手撩着寬敞的袖口,右手執筆,伏案而書。
余簾抬頭看了眼小師妹,典雅的面容浮現一絲滿意之色。至於葉紅魚,當她聽到夫子話語時,小聲嘀咕道:「唐混蛋這麼厲害」
隨着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念叨聲,少女提劍而去。不久後,便在那消失之處,傳來陣陣清脆的劍鳴聲。
一年已逝,神女在唐寧的精血滋養下,面色已恢復了些許紅潤。體內紊亂的氣息,也在逐漸恢復。
茅草屋外,唐寧將一卷卷書搬到馬車上,看着餘人抱着陳長生即將登上商行舟弄來的馬車,便出聲道:「餘人,你與長生坐這架馬車。」
小餘人見商行舟點頭,便依言進了馬車。小餘人初一進入馬車,便發現不大的車廂內,斜靠着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
這是餘人第一次見到女子,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與女子相處。小餘人呆在車廂入口,看着那微閉雙眸的女子,想要開口詢問。
「她是個病人,你不用在意,進去吧。」
小餘人聞言,看了看那如雪般白皙的面容。看了看那頗為熟悉的擰眉,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眼懷中安睡中,依舊冷着臉擰着眉的長生。
「她的病嚴重嗎」
這是餘人來到茅草屋後,首次對着唐寧言語。這次開口,有很大部分原因,來自於師弟與那個女人頗為相似的神情。
「很嚴重,她已經睡了一年。」
餘人看着懷中的長生,突然明白為何唐寧會想要殺長生。雖然餘人此時還小,卻依稀記得師父曾說過自家師弟的苦命。
「你的命很苦。」
小餘人喃喃之音響起,唐寧微微一笑,拍了拍小傢伙的肩膀,開口道:「命苦之人何其多,僅是此間便有三人,不足為奇。」
「師弟和她我知道,另外一人是誰你或是王教習我不覺得你們命苦」
「此間六人,你說了四人,卻依舊有兩人你不曾提及。莫非,在你心中,你師父的命不苦」
小餘人皺着眉頭,看着師父鮮少露出笑容的面容,搖搖頭道:「師父的命或許很苦,但至少他實力強大,身體安康。」
「那麼你呢」
小餘人聞言微楞,轉過身,仰着頭,看向站在馬車下的青年,不解詢問。
「比起師弟和這位姐姐,我的命真的挺好。」
唐寧緊了緊鞍繩,笑着坐在馬車前,輕喚一聲,馬車便沿着某條小路,向着齊桂林外走去。
餘人見聽不到回答,便摟着小長生,坐在車廂內。儘管車廂頗為寬敞,但餘人依舊摟着長生坐在角落裏。那獨剩的眼眸,始終在長生與神女之間徘徊。
兩架馬車緩緩前行,唐寧靠坐在車門前,取出長笛,緩緩奏響音符。長笛如那林中鳥兒般鳴叫,輕盈靈動。
隨着急促的笛聲傳出,山間群蝶撲閃着翅膀歡聚而來,匯成七彩斑斕,籠罩在馬車周圍。
小餘人撩開車廂幕簾,看向那歡欣起舞身姿,輕輕將長生置於雙腿上,將那僅剩的右手探出窗外。
一隻蝴蝶在宛轉悠揚的笛聲中,試探性落在那隻小手上。兩條觸角輕輕觸碰着餘人的手心,似是在與餘人做着交流。
餘人小心收回手,他的動作很慢,很溫柔,好似怕驚了那隻美麗的蝴蝶姑娘。小蝴蝶隨着小手,進入車廂內。
隨着小手消失,一隻只蝴蝶從那尚未拉上的幕簾鑽入馬車。一時間,馬車內滿是飛舞着的蝴蝶。
馬車外,長笛忽然低沉纏綿,似是吹笛之人,在述說着胸中思念,一陣莫名的傷感,隨着笛聲起伏着。
餘人手中的蝴蝶越落越多,馬車內的蝴蝶越涌越多。在那笛聲中,蝴蝶落在馬車內三人身上,將之覆蓋其上。
餘人看着那被蝴蝶掩蓋的女子,散發着淡淡的白光,小眼睛閃過驚訝。可為了不驚嚇到蝴蝶,終是閉口不言。
馬車外,一曲終了,蝴蝶似是入了夢鄉,依舊停留在馬車內。直至小長生一聲嚶嚀,蝶群這才展開一雙雙美麗的翅膀。
蝶群緩緩升騰,在馬車內盤旋圍繞良久,這才順着車窗飛出。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許久,餘人始終在那窗前,望向外面廣袤的大地。
車輪經過河流,漁人們收穫的笑聲,進入餘人耳中。
車輪攆過山峰,採茶人美妙的歌聲,傳入餘人耳中。
車輪走過石徑,沿街商販的吆喝聲,湧入餘人耳中。
他用一隻眼,看盡人間美好。
穿過城鎮繁華,一棟棟破漏房屋進入眼帘,一張張滿是油污灰塵的面孔,映入餘人的心中。
路過一片麥田,鋪天蓋地的蝗群蠶食着農夫心血,農夫一家老幼傷心欲絕的模樣,歸入餘人心中。
邁過荒漠高原,漫天飛舞的黃沙,侵蝕腐蛀早已無人的空城,民眾身負包裹,結成長龍,雙眼無神的邁步前行,刻入餘人心中。
他用一顆心,閱盡人世苦楚。
在一條小徑上,馬車終究是停下了前行的勢頭,商行舟向着馬車走來。
「前方百里,便是到了神都。你既知曉我之過往,自當明白她會如何。」
「會如何」
見唐寧微笑着反問,商行舟側過身,看了眼身後露出頭的餘人。
「你似乎很是懼怕」
商行舟不見絲毫情緒起伏,只是出聲道:「她已入神隱多年。」
「又如何」
商行舟沉默不語,唐寧搖搖頭,從馬車上落地,從懷中取出酒袋,取下木塞後飲下一口,旋即將之送至商行舟身前。
商行舟並未接,淡淡看了眼唐寧頗具自信的面容,冷淡開口。
「你雖修為高深,但距離她,還有許多距離。我以為你有百般妙計,這才決定帶着我與王大人進入神都。若你覺得,三人便能勝」
唐寧揮手打斷商行舟的話語,笑着說道:「打架雖很好,卻不是每次都需要用打架來解決。當然,若真打起架來,你和王兄不必插手。」
「你似乎很不怕死」
唐寧微笑,將手中酒袋塞上,掛在腰間,坐在馬車上。
「若心堅,自然無懼。若信堅,亦是無懼。若力足,皆可無懼。」
商行舟聞言微楞,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唐寧目光看向前方,深邃的眸子,似乎跨越了空間,看見了神都內的那個女人。
俊朗的面容清淡一笑,唐寧向着那裏微微點頭,這才驅使馬車行動。
神都皇宮觀星台上的聖后娘娘,亦是向着某處輕輕點頭。
作為神隱境的絕頂強者,聖后娘娘自然知道很多事。
只要她想,她便能將天下盡覽眼前。更多時候,她很懶,也很自負。
唐寧雖因精血缺失,境界跌落至從聖巔峰,但神魂並未因此而掉落。
作為這方世界目前的主宰,聖后娘娘自然知曉他的到來。他與她神交已久。
儘管談不上關係不錯,卻也有着強者間的惺惺相惜。至於唐寧在破廟前說過的話,她自然也知道。
就像唐寧明明知道神都很危險,卻依舊前來一樣,她亦是有着絕對的自信。
他不懼她,她又怎會懼他
至於唐寧的目的,她自然也曾聽到。
只是,她不在乎。
相比於商行舟在暗地裏的攪弄風雲,這種光明正大的敵人,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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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只有一更,事實上,今天我寫了三章,但很可惜,那兩章被我刪了。這不是我第一次刪稿,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刪稿的原因只有一點,我不滿意。我不滿意,發出來自然沒有意義,更不想坑害大家書幣。。
就這樣吧,這個月的速度確實慢了許多,目前只更新了11萬字左右。距離月更20萬的目標還有9萬字,我會盡全力去完成它。
晚安,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