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夜世界中,唐寧很清楚某些事。愛字閣 www.aizige.com比如,三大不可知之地的對立關係。
前幾日,因葉蘇到來,故而唐寧去西陵斬出一劍。西陵祭出淨世神術,唐寧退走,事情並未隨着唐寧離去而結束。
不知從何處傳出,有魔宗修行者成為了大唐書院夫子親傳。這名傳聞中的夫子親傳,於日前曾屠滅大河國昊天道分殿,被西陵得知後派人圍剿。
只是此人實力極強,神殿派去執法的裁決殿神官及手下騎兵,皆慘遭毒手。
天下修行者聞言驚怒交加,一則驚於夫子居然收納魔宗弟子為親傳,一則驚於這位魔宗修行者實力居然如此強大,能夠一次又一次虐殺西陵騎兵。
在這個世界,魔宗修行者雖非過街老鼠,卻也得不到世人認可。尤其是諸多信奉昊天道,附屬西陵神殿的各國勢力,對魔宗修行者更是深惡痛絕。
可諷刺的是魔宗創立者乃西陵某位光明大神官,魔宗上代宗主更是曾經的西陵裁決大神官,而西陵知守觀還留存着魔宗功法,知守觀觀主更是兼修魔宗。
這些事在西陵遮掩下早已消失不見,那些附庸在西陵的修行者自然無從得知。
這些修行者聽聞書院弟子入魔後,紛紛在向着大唐都城趕去。
在大唐皇宮內,唐皇看着身前站着的崇明太子,右手一招立刻由徐崇山上前,在崇明身上一陣摸索。
崇明舔着笑臉,直到徐崇山從其身上摸出半塊令牌,那絲笑容頓時蕩然無存。
「崇明,你來大唐已有十五載,這些年,朕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行如此不軌之事?」
看着唐皇面無表情的出聲,崇明心下有些驚慌,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夠查到他的頭上。在刺殺失敗時,聰明的他已經將復國會多年來的心血,盡數剷除。
故而,今日被唐皇宣進宮,他一直頗為鎮定,因為他知道唐皇不可能查清他就是復國會的幕後主使。
十五年來,他一直以喜好酒色,流連煙花場所示人。
這般虛偽卻真實的面具戴在臉上,無論是唐皇還是大唐諸多官員,在暗中監管一段時日後,便都放鬆警惕,少有關注。
不得不說崇明是個好演員,他在大唐國都內潛伏十五年,大唐由上到下諸多官員都被他所矇騙,直到復國會近日開始活動,有人才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前夜,崇明從復國會回到住所,突然被徐崇山帶到大唐皇宮,使得他並未來得及將藏於懷中的半塊令牌處理掉,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事到如今,崇明已經不打算多說,只是默默看着唐皇,他的眼中帶着濃濃的仇恨。
唐皇不語,也不在意崇明眼中的仇恨,或者說在這位大唐皇帝眼中,整個燕國餘孽無人值得他在意,包括那位不斷興風作浪的燕王!
這十五年來,有不少燕國餘孽始終在大唐邊境滋事,但每次都被大唐軍隊所鎮壓。
他敢藐視燕王,自然是因為大唐日漸強盛,各方人才不斷湧現,加之書院存在,他有資本藐視那猶如喪家之犬的燕國餘孽。
「朕知道你父王這些年一直在與西陵交涉,朕也知道這所謂的復國會不僅僅只有你燕國的人,你父王倒是心思頗顯通透,懂得找座大山為後盾。」
「前些日子,朕的官員被除掉不少,想來這其中定有復國會的功勞吧?」
「朕知道你有個弟弟,他是西陵神殿的光明之子,你潛伏這麼多年,在這個關頭主動出擊,無非是想做出點功績,哪怕能攪亂大唐官場,也足以幫你穩定你父王的心思,倒是好算計。」
「崇明,若是朕派人將復國會一事通報天下,想必你父王對你一定會很失望吧?」
「唐皇陛下不必如此,成王敗寇,既然你已知曉,何必再來問我?」
「朕不是在問你,朕只是呆在這皇宮中閒得無聊,想找你來敘敘舊。」
「李仲易,我受夠了你這幅虛偽至極的面孔。你以為將我囚禁在長安,就能阻止我燕國復興?我告訴你,你這是在痴心妄想。」
「我燕國一定會捲土重來,今日,我雖然敗了,敗在你手下我也無話可說,但復燕大計,一定會成功!」
「崇明,你當真以為西陵願意助你父王來興復燕國?」
「你當真以為朕的大唐會受制於西陵?」
崇明沉默,對於西陵,他當然沒有半分好感,但可惜唐國強盛,若是不依靠西陵,燕國想要復國絕無可能。
原本他們搭不上西陵那座大山,但隆慶的天賦被光明殿看中。加上西陵亡唐之心不死,雙方這才一拍即合,西陵利用暗中力量,幫助燕國興建復國會。
「崇明你能在朕眼皮下隱藏十五年,說明你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朕可以直接點。」
「你父王想要復國,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們求助對象找錯了人。你們該來找朕商談,你們謀劃刺殺,莫非真以為朕死了,大唐就會成為任人宰割的對象?」
「你們真是太糊塗,籌劃刺殺計劃更是愚蠢至極。將刺殺計劃選在書院,無非是想挑撥大唐與書院之間的關係,可惜這個企圖太明顯,朕不是廢柴,不會那麼輕易上當,書院也不是任人擺佈的地方。」
「朕不在乎這個世界多出個燕國,但是西陵那邊一定很在乎。你以為他們在幫你復國?他們不過是在利用你們來分散大唐的注意力。當有朝一日,你們無法提供他們想要的一切,等待你們的不會是亡國,而是終生成為他們的附屬,成為可以供他們驅使的奴役!」
說完這些話,唐皇大手一揮,候在殿外的徐崇山進入大殿,帶走面如死灰的崇明。
「嚴加看管,禁止他與外界的一切來往,若非朕允許,一隻蒼蠅都不准靠近!」
見崇明被帶走,唐皇喃喃說道:「與虎謀皮,真是一群廢柴!」
昊天道南門道館裏,國師李青山鐵青着臉,看着手中傳來的密報。
「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怎麼能讓他跑了?」
「師弟,何明池此人心機深沉,興許在無意間察覺不妙,這才逃之夭夭。」
「可是此事除卻你我和陛下外並無外人知曉,我二人近期也沒有刻意疏遠他,他是如何得知的?」
顏瑟無言,李青山想要動用仆算,卻被顏瑟阻攔。
「師弟,沒必要。跑了就跑了吧,難不成你若找到了真能下的了手?」
長安城長紅街,一間破落的院子裏,何明池正在屋內踱步。
崇明不聽勸言,私自謀刺唐皇,導致好不容易組建的復國會一日湮滅。
他想出長安去西陵,可現在長安四處在清查復國會餘孽,他根本沒機會出城。
數日前,他就曾察覺到顏瑟大師對他有着若有若無的敵意,只是他自問藏的很好,所以一直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但隨着那次因衛光明師兄弟二人密談後,自家師父也開始警惕自己。
儘管這份警惕很輕很少,可作為潛伏在身邊十數年的何明池對此卻十分敏感。
所以,他在顏瑟大師和李青山去書院參加院試時,察覺到事出反常,第一時間就從南門道觀逃出。
本想出城的他,發現城門處有着百人士兵嚴格看守,故不敢嘗試,只能委身在長安城。
「這個何明池,倒也機警,算了,一條雜魚沒了大船晾他也翻不起巨浪來。」
唐寧在得知何明池逃脫後,也沒在意,憑藉他的修為雖做不到夫子那般監測天下,監測個唐國還是沒問題。
只是何明池這種小蝦米,唐寧很顯然沒有出手的欲望。
隨着鐘聲響起,中年人準時跨進書舍大門,一眾學生本是坐的東倒西歪,一見是唐教習前來,立馬坐得筆直。
他們當然不是尊重他,只是在書院諸多教習中,眼前這位唐教習是最特別的。其他科教習課上若是犯點小毛病,一般不會受到懲罰。
可眼前這個面容醜陋的唐教習,很顯然跟他們不是一掛的。
他的課從頭到尾都是折磨,儘管這個折磨的最後多數會被轉化,但過程的苦痛卻無人忘記。
課室里的這幫學子們,數寧缺最為特別,因為他每次承受的苦痛最久。
每次都是寧缺最後一個醒來,每次醒來後都是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你們禮科教習身體不適,今日這節課我們上術科!」
「啊?」
無視眾人驚訝的神情,唐寧打算直接走程序。二話不說躺在課桌上呼呼大睡,而那股神奇的擠壓力量繼續肆虐着每個學生。
「duang~」
鐘聲響起,學子們紛紛喜極而泣,這科別開生面的課程總算是過去了。
按照書院課程來看,下節課將是極為輕鬆的樂科。
開心不長久,唐教習再次隨着鐘聲準時到來,然後淡淡丟下一句:「你們樂科老師喜得貴子,這節課我們繼續上術科。」
「不是吧?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褚由賢哭喪着臉,嘴裏小聲嘀咕。
他真的是一滴都沒有了,感受襠下傳來的黏糊感,他真的很想逃離這裏。
除此外,場間大多數學子,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奈何那在高台上的唐教習,再次躺在案台上,呼呼大睡,恐怖的壓力再次籠罩在課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