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弟,你認真的?」
君陌看着唐寧,高傲如他依舊為自家師弟這番言語感到驚訝。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二師兄,這陣法是我越境後首創,現在缺乏足夠的實戰測試,若是神符師施展,五境之內很難被破除。」
見大家一副期待的模樣,唐寧也很無奈。
他當然知道他們在期待什麼,只是自己接下來的話,恐怕會讓他們失望不少。
「若是我來施展,天下除卻少數幾人外,無人能夠逃脫此陣!」
「只是這陣法雖強,卻沒有絲毫攻擊性。它是種純粹的困陣,我將它命名為困仙陣。陣法一旦釋放,只有陣師能夠解除,想要力破幾無可能。」
「那被困住的人呢?」
如果說先前木袖是調侃打趣為主,此時真是對困仙陣充滿好奇。如此神奇的陣法,恐怕比之塊壘大陣也是不遑多讓。
至於攻擊性,當你能夠把人關在某地,他無法破陣,有沒有攻擊能力重要麼?
「被困住的人,只能在陣內活動,陣有多大,活動範圍便有多大。另外就是陣法範圍與施術者能力相關,知命初境,困仙陣範圍在十丈之內,知命巔峰,可將敵人困在一丈之內。越過五境後,再無陣法範圍限制。」
說到這裏,唐寧眉頭微皺,他好像忘記了什麼,只是一時半刻也想不起,只能繼續補充。
「另外,此陣一成,陣內陣外的攻擊皆會被陣法所吞噬,不影響分毫。陣法所能承受的攻擊極強,若由神符師施展,恐怕只有二師兄和柳白方能打破,若是我本人施展,大師兄也只能飲恨。」
說着,唐寧右手一揮,兩道神符驟然在眾人頭上腳下浮現。眾人抬頭看去,神符上寫着困字,這兩道符很奇特,在施展之後散發出淡淡光芒一閃即逝。
君陌看了看唐寧,見後者點頭,便伸手向身前摸索。右手剛剛探出半臂距離,便被一道能量擋住,手觸及之處閃過一抹金光,二師兄用力推了推,手卻無法寸進半分。
君陌默默加大力氣,三分,五分,十分,依舊無法突破那層能量。眾人驚奇萬分,紛紛用手摸着那無形的牆壁。
范悅默默感受到手上傳來溫熱,淡淡道:「這個陣,很奇怪,它似乎可以化解外來力量?」
「不錯。二師兄,你可以試試用浩然劍。」
眾人聞言側目,見二師兄已經拔出長劍,下意識想要遠離,只是困陣已成,眾人撞在能量牆上後,這才充滿哀怨的看着自家四師兄。
唐寧見狀心念微動,對着眾人點頭,眾人這才四散開來。
君陌後退兩步,長劍入手後,劍氣自成,那柄比君陌素冠長不了多少的寬厚大劍,頓時化為虛影,強烈的劍氣波動在大陣之中。
眾人雖已退遠,卻也感覺到胸中有一股恐懼感正在緩慢升起。
無數劍氣在二師兄周身環繞,二師兄挺劍一刺,劍氣化作長龍,向着一丈外的能量牆奔騰而去。
轟~
由浩然劍氣化作的劍氣長龍,兇猛無比的撞在能量牆上。
困仙陣的能量牆,在如此強烈的攻擊中,竟是微微閃發着金光。劍氣宛若入了大河,毫無聲響亦不能掀起絲毫漣漪。
「這……」
「好恐怖的陣法,二師兄這一劍雖未全力卻也遠非尋常知命巔峰所能達到,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宛若泥牛入海般掀不起一絲波瀾。」
「正如四師兄所言,這個陣法有融化攻擊的能力。二師兄的劍氣,在這個陣法面前,只會成為它的能量……」
范悅愣愣的看着,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驚訝。端起手中的山河盤,范悅第一次感覺到手中的是一堆廢鐵。
唐寧一揮手,困仙陣自動解除,眾人這才重新聚在一起,紛紛用讚賞的目光看向唐寧。
唐寧不悲不喜,他會的符很多,適合這個世界中人修習的卻很少。若論劍道符道肉身三種截然不同的能力,符道才是他最大保障。
只是很多符,是這個世界元力無法使用的。唐寧自己能用,但別人用不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將困仙陣這種雞肋符,傳授給莫山山。
君陌看着唐寧,眼中眸光閃動,長劍立冠依舊筆挺,只是內心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不久前君陌還希望跟唐寧交手,一直以來,在書院二層樓的弟子裏,他都是最強戰力。大師兄李慢慢雖然入了無距,但大師兄還不會打架,他的境界最高戰力卻匹配不上境界。
三師妹雖強,但君陌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二十三年蟬所能達到的戰力,那種戰力比之葉蘇等人要強,比自己和柳白要弱。
唐寧出關後,君陌知道他破五境後,一直很想試試,但那時老師和大師兄在,若是請戰,勢必會被大師兄阻攔,故而君陌才選擇在今日。
伴隨莫山山突如其來的破境,打破了他和唐寧之間的戰鬥氛圍。他很想試試老四有多強,卻也無法接受在這種情景下的戰鬥,故而只能暫時放棄以圖日後。
可在剛剛,面對唐寧隨手佈置的困仙陣,他毫不猶豫的出劍,卻沒想到完全無法撼動其分毫,雖然未盡全力,但這差距實在大的誇張。
「二師兄?」
眾人看着二師兄,剛剛因困仙陣而升起的感慨,頓時化為虛無。
所有人都知道,二師兄君陌一直是高傲的代名詞。他的目標是那個與天一戰的小師叔,他的心一直都是強者的心,高傲且無畏,但今日……
極北之地,大師兄也是眉頭微皺。
「老師,君陌沒事吧?」
夫子泰然自若,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夾起魚肉丟入嘴裏慢慢咀嚼,愜意無比。
「能有什麼事?」
大師兄舒眉,心中暗嘆自己多慮。
能有什麼事呢?君陌從未無敵於世間,小師叔也從未無敵於世間,唐寧更是如此,因為他們頭上始終站着個老師。
在夫子眼中,他們每個人都是弱小如螻蟻,小師叔不還是一樣拔劍戰天。
向來以小師叔為榜樣的君陌,怎麼可能會因為四師弟強大而動搖!若真是如此,君陌就不再是君陌。
舊前,君陌微微笑着,這一次他的笑容並不僵硬,反而很是輕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師兄弟中最累的。老四,既然你能夠獨當一面,以後的後山之中,諸多責任你需要承擔起來。」
眾人心道不好,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唐寧微笑行禮。
「是,二師兄!」
唐寧從二師兄眼中並未看到疲憊,看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戰意。他知道,二師兄會在不久的將來,變得更強!
眼見唐寧如此,眾人皆是明了,紛紛鬆了口氣,齊聲應是。
這些年,的確苦了二師兄。夫子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帶着大師兄外出,書院諸多繁雜之事,一向都是二師兄君陌和三師姐余簾承擔,這無疑對二人修行會造成一定困擾。
如今二師兄要如此說,四師兄唐寧也願意分擔,這結果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後日書院入學一事,就由老四主持,我今日想要閉關,半年後的二層樓選拔,我會出關。」
「嗯?」
「怎麼?老四,你不願意?」
「二師兄,有客人不請自來,已入長安,作為主人,我想我們應該去見見。」
「衛光明?」
二師兄看了眼長安城,神情無異。
「你去吧,他或許是來找你的。你在大河國所做之事,西陵或已洞悉。可惜那幫老賊並不敢輕易踏入我唐國疆土,衛光明不過是這些人手中的敲門磚。」
唐寧點頭,從衣袖中拿出一本書,交給二師兄後,直接消失在原地。
君陌低頭,看了眼書封,上面書寫着三個大字,字跡潦草,筆法飄逸如雲。
臨四十七巷老筆齋門前包子鋪,唐寧看着衣衫襤褸的白毛老頭,不自覺的吐槽道。
「堂堂西陵神殿光明大神官,昊天的忠實信徒,難道喜歡乞丐裝?」
衛光明眯着眼,他對唐寧突然出現在身邊並不覺得驚訝,很是淡然的繼續盯着那個不起眼的黑丫頭。
看着桑桑進入老筆齋,衛光明這才面無表情的出聲。
「書院四先生?難道夫子的待客之禮就是如此?」
「待客之禮老師自然有交代,只是老師說過,不請自來為惡客,即為惡客,當以惡客待之。」
衛光明那張可以刮出死水的臉,勉強一笑,也不在乎。
「聽聞四先生於日前毀我神殿位於大河國處的祭天觀,不知此事當真否?」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大神官千里迢迢來到長安,想必不會因為此事而來吧?」
衛光明看着唐寧平靜的面容,自然知道其中答案。
「四先生果然好手段,只是你此舉用意何在?難道不怕挑起西陵和大唐兩方的戰爭?」
「我有何用意,我想裁決大神官很快就會清楚,你若是想知道,只要回到西陵自然也能知曉。至於戰爭,托你們西陵洪福,我大唐這些年東征西戰的還少嗎?虱子多了自然不怕癢。」
「我來長安方才一天,四先生如此着急開口謝客,此舉並不妥當吧?」
衛光明面無波瀾,聲音雖低卻能讓人聽得很清。對於唐寧言語中關於戰爭的諷刺,他選擇沉默,因為西陵這些年來的處事早已背離初衷。不久前他還能約束光明殿,如今卻只能作壁上觀。
唐寧聞言,不禁莞爾,俊俏朗逸的面容,顯得很是好看,只是接下來的話並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