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見到夏文錦進來,寧禹君臉上的滄桑盡去,露出笑容來:「文錦來了!」
夏文錦道:「師父,我來給你把把脈!」
寧禹君笑道:「聽說你在外頭挺忙的,還隔天過來給我把一次脈。大筆趣 www.dabiqu.com我感覺這陣已經好多了,你若是忙,倒不必這麼頻繁!」
夏文錦一邊把脈一邊道:「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師父的身體是大事。」說話間已經把完脈,她神色輕鬆下來,道:「藥可以停了,師父現在內腑里的鬱氣沒有了,強行催出同命蝶傷的氣脈也撫平了,等手臂上痂落,便再沒有任何問題了。」
穆紫瑜在一邊道:「師父手臂上的傷口那麼多,痂落後會有疤嗎?」
寧禹君倒是不在意疤不疤的,不過她還沒說話,夏文錦已經笑道:「自然沒有,我給師父塗的外傷藥里便有去疤的成份,痂落後,便和沒傷時差不多!」
寧禹君聽了不由深深地看了夏文錦一眼,在夏文錦給她塗外傷藥時,她突地道:「他已經不在了,是嗎?」
夏文錦手一僵,抬起頭來,和寧禹君視線相對。
寧禹君露出一絲笑,只是那笑卻是一片淒艷:「我不懂醫理,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前段時間我以為已經不久於人世,那種感覺應該就是同命蝶帶來的。他不想要我的命,只是他死了,那蝶就失去了控制,是嗎?」
夏文錦默了默,無聲地點了點頭。
有些時候,善意的謊言或許能安慰到人,但是對於猜出了結果的人,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了,那是欺騙!
寧禹君沒有說話。
一旁的穆紫瑜很是焦急,一邊沖夏文錦使眼色,一邊道:「師父,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那麼多年了……」
夏文錦已經說了真相,此時也無法改口,她想了想道:「其實……取出來的那隻蝶,只能說明是另一隻已經死了,但並不一定是那蝶的寄主也不在人世!因為我能為你取出來,別人也人取出來!」
寧禹君抬眼看了自己兩個徒弟一眼,笑了笑道:「別擔心,我沒事,我也沒想這些。」
她對夏文錦一笑:「文錦,一個月後你有時間嗎?師父帶你們幾個回青州一趟!」
她用的是回字。
夏文錦也知道,大衍宗的總舵就在青州,師父這是要把她帶回宗門,讓宗門的人認識她。和上輩子一樣,師父不但收了她做徒弟,同樣為了怕她以後孤立無助,讓她知道有大衍宗這個靠山。
夏文錦心中泛着絲絲縷縷的痛,想也不想地道:「有空!」
皇甫景宸攪黃了皇甫宇軒的好事,沒讓皇甫宇軒拿到巡衛隊的節制權,皇甫宇軒雖然野心勃勃,但是不打無把握的仗,他沒辦法在近幾個月動手,只能另行籌謀,所以她還有時間。
麗清宮。
宮女太監們來來去去,捧着熱水和帕子,端進去的是潔白乾淨的,端出來時卻是帶着黃黃污漬的。
御醫孟彰羅甲因為是皇上親自令他們為十七公主治療,兩人每天都要來一次。
按他們的藥方煎好的藥艱難地餵進了十七公主的嘴裏,這兩天十七公主不似之前神智昏迷,茶飯不進了,已經能吃一些東西。
這已經是皇上下令後的第四天了,雖然吃得下東西,性命暫時無憂,但十七公主臉上的瘡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還是黃水直流。
一個嬌嬌氣氣的公主,現在卻是形容恐怖,這些清水和白帕,就是因為給十七公主沾洗臉上的惡瘡沾染髒污的。
雖然清洗的事是宮女在做,兩個御醫只是在隔簾之外指點着宮女怎麼做,但是看着清水變成黃白,白帕成為黃帕,看得他們着實心驚。
要知道這可是在臉上啊。
再這麼下去,就算這惡瘡好了,公主這張臉還能看嗎?
更重要的是,已經四天了,他們可是夸下了海口,說是什麼七天之後可以痊癒。
孟彰嘴裏直發苦,他也奇怪了,什麼瘡啊疔啊之類的症他也診治過不少,其實這些並不算什麼疑難雜症,各種情形他都見過,也治過不少,一般這樣的情況,只要瘡中的惡水成熟,引出來就好,也就五六天的事。
但沒有一種,像十七公主這樣的。
又頑固又詭異又恐怖。
羅甲也是臉色沉重,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孟大人,要不,咱們還是去尋那不死毒醫的傳人吧?」
這兩天裏,羅甲一直想說,但是看着孟彰的臉色一直沒能說出口。
身為御醫院院正,孟彰有自己的驕傲,而且還很自負,再加上他覺得十七公主的惡瘡雖然有些頑固,以他的經驗,也是能治的。
但他親自動手治了四天,現在還是這麼個情形,這根本沒有好的跡象呀。
本來他是不相信什麼不死鬼醫傳人的。
甚至不死鬼醫,他也不大相信,覺得自己可以與他一較長短,他進宮當御醫那會兒,離不死鬼醫為皇室煉製清心丹已經過去了幾年。
不死鬼醫煉清心丹幾乎耗去皇帝小私庫中的大半財產,卻只得六顆丹藥,就算這丹藥效果逆天,皇帝終歸有幾分不喜,再說,這救命藥丸的事,他當然也不希望別人知道。因此,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不死毒醫在江湖中有盛名不假,但是隨着他年紀大了脾氣古怪,早就不在意虛名,這些年根本沒有在江湖中怎麼現身,知道他名頭的人也就越來越少,而一些聽過名頭,而自己又自認為醫術過人的,不禁想,不過是自己遲生了幾十年。
若不然,這不死毒醫又哪能這樣名揚天下?
比如如今的孟彰,便是這樣想的。
對於不死毒醫尚且抱着這樣的心思,何況是不死毒醫的傳人。
因此,羅甲在第一次提出來時,孟彰便直接否決了。
這次,羅甲也是看着十七公主雖然能吃得下東西,但是卻沒有絲毫好轉的樣子,心中沒底,忍不住再次提了出來了。
孟彰臉色沉了沉,目光落到一個宮女端出來的那盆黃水上,眼神晦暗不明,他都不明白,一般人的惡瘡里生的不是黃水,而是膿,一旦膿破,流出膿根,這瘡也便好了。可十七公主的惡瘡之中卻是黃水,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的黃水,洗去一次,第二天又聚滿。
第一次黃水飽滿之後,他還挺高興,以為這是惡瘡已經發得成熟了,消除之後,只消開一些恢復的藥,十七公主便能好起來。
然而第二天,那些已經消下去的瘡又飽滿起來,裏面的黃水晶亮透明,這樣反反覆覆,讓他心裏也沒底了。
他看了羅甲一眼,終於忍不住道:「你所說的那個神醫傳人,到底在哪裏?」
羅甲也不知道在哪裏,他想了想才道:「一年前北郡望山鎮的那場瘟疫,我奉命趕去時,曾見過那位夏姑娘,不過在我們處理善後的時候,她便離去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是個女子?」原本就不太樂意的孟彰聽到是個女子,神色更加不悅了。
羅甲看着孟彰的樣子,苦笑道:「當初望山鎮初見,我比孟大人反應還要強烈,尤其是見到她不過十六七歲一個少女時!」
孟彰默默地把「什麼?才十六七歲」這句話咽了下去,本來他還以為羅甲是故意拿什麼不死毒醫弟子來壓他一頭,不過現在兩個人都是栓在一根繩上,若是十七公主不能儘快好起來,皇上要治罪時,他們誰都跑不掉。
再說,若真找到這麼一個人,治得好他們兩人舉薦有功,治不好,這件事正好有了另外的替罪羊!
因此,孟彰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如今找不到人,那不一切都是空談嗎?」
羅甲道:「我們雖然找不到,但是有人一定找得到的!」
「你是說皇上?」孟彰當然不懷疑,但是現在他可不敢當着皇上的面說。
羅甲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看到孟彰的眼神,只得話頭一轉,道:「當日我等隨欽差……錦宣公子也許知道!」
兩人聲音大了點,看見宮女們看過來的目光,趕緊的收了聲音,這裏是麗清宮,可不能隨便喧譁,尤其這時候,十七公主的病情還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麗妃那天想要問不死毒醫傳人是誰,被孟彰拿話題岔開,當時也沒有細問,更沒有朝想去尋的方向想。
現在想找的時候,卻一時沒了頭緒。
等宮女們為十七公主清洗完,收拾妥當後,兩人再次隔着絹帕為十七公主把了脈,發現和之前一樣,脈相併沒有什麼變化。
麗妃看着他們:「如何?」
兩人實在說不出口,硬着頭皮道:「公主的病情已經有所控制,待下官回去後再商量斟酌用藥!」
麗妃憔悴了許多,看着兩人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懷疑:「還是有所控制?可是公主情況並沒有好轉,現在還沒有醒來!」
一番話說得兩人抬不起頭來。
他們的醫術在整個御醫院來說是翹楚,但沒能治好十七公主也是事實。
從麗妃的宮中出來,這次兩人再也不想耽擱了。他們甚至連御醫院都沒回,兩人便去往康王府求見了。
從不會登門的御醫院正和副院正結伴而來,讓康王以為皇甫錦宣又惹了什麼禍,還在想着不知道這次的攤子好不好收拾,得知是來打聽一個人,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皇甫錦宣這時候當然是沒有在府里,康王表示可以派家人去找。
話說到這個份上,但凡不是什麼要緊事,孟彰兩人便得要告辭了。雖然他們在御醫院舉足輕重,但是這是康王府,面對的是王爺,一個王爺自然不用巴結他們。
但是孟彰兩人安坐如山,表示願意等。
康王見此情形,自然是叫下人去把皇甫錦宣叫回來。
皇甫錦宣在賭坊里被下人找到時,很是不高興,氣沖沖地回來,坐着喝茶的孟彰羅甲趕緊過去相迎。
突然冒出兩個半老不老還穿着官服的人熱情地衝着他來,皇甫錦宣嚇得差點兩腳踹出去,還好他覺得就算要踹人也問清楚再踹,才險險地收住了腳。
孟羅二人陪着笑臉,打聽夏文錦的事。
聽說他們等這麼久,非要讓府上下人把自己找回來,竟然是問夏文錦的事,皇甫錦宣瞪大眼睛。
看他這神情,羅甲吶吶地道:「錦宣公子是不是也不知道那位夏大夫,夏文錦夏姑娘身在何處?」
皇甫錦宣咕咚咽下一口吃驚的口水,才道:「羅大人是不是很少上街啊?那位夏姑娘就在京城啊!」
羅甲驚訝之極,當初他整理着夏文錦留下的醫案和藥方,越看越驚奇,越看越佩服,還想着若是有機會,要向夏文錦請教請教,沒想到人竟然在京城。
兩人立刻打聽夏文錦的住處,皇甫錦宣也沒隱瞞。
孟彰羅甲得了住址,高興極了,當然,最高興的是羅甲,孟彰心中存的更多的是能把十七公主這樣的疑難雜症扔到別人頭上,於他有利無害。
兩人備了禮,馬不停蹄地便往夏宅去。
這邊康王見孟羅兩人走後,皇甫錦宣笑得前仰後合的,不禁問起因由,皇甫錦宣將望山鎮的事詳細說給他聽。
當初皇甫錦宣討了個欽差的差使到望山鎮辦差,回來的時候倒也提過,不過沒有提夏文錦。
現在聽說夏文錦當初和皇甫景宸在望山鎮做的那些事,康王輕輕搖了搖頭,道:「誠王世子倒是有乃父之風!當年誠王過剛險折,從此被擠出京城之外,無緣那個位置!但誠王能在荒瘠之地建起繁華之城,能讓流離百姓有安居之所,本有……大才。可惜,如今在京城的那幾位,眼裏盯的只有那個位置!」
皇甫錦宣收起笑來,道:「父王一向中立,並未偏倚哪方,如今也被人盯上,如今這朝中的風氣,也着實渾濁了些!」
「朝中表面一片雲淡風輕,可卻風雨欲來,」康王輕嘆一聲,聲音中既有憤然,也有無奈,他心事重重地道:「衝着康王府的那些人,不過是為了本王手中的巡城衛節制權罷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