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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德、陸元偉目瞪口呆,他們大腦已經徹底無法思考。
姜遠不就是沈清月的小白臉嗎?
任苒可是沈家供奉,宋袁的得意弟子,為什麼會跪下行此大禮……
沉默持續了一分鐘。
沒有得到姜遠任何回應的任苒,全身盡被汗水濕透,心中惶恐的他身體瑟瑟發抖。
陸德這時反應過來,他大喊道:「任先生,他不是什麼前輩,他就是個小白臉,您究竟怎麼了!」
陸元偉也傻眼道:「任先生,您肯定認錯人了……」
沒有理會陸家父子二人,任苒頭繼續磕在地面,顫顫巍巍道:
「前輩,在雲山鎮這十年,我從未碰過陸瑛一跟頭髮。我這次來,其實是來解救她的。」
姜遠凝視着任苒,聲音漸冷:「我最不喜他人騙我。」
「前輩,我、我承認,我是在得知您滅了沈家,殺了我師父之後,我怕死,所以才來的……」
任苒心神顫動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一邊說,一邊瘋狂磕頭,砰砰作響。
宋袁死了。
沈家也真的亡了。
陸德、陸元偉只感覺天都塌了,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陸德踉蹌站起,瘋瘋癲癲道:「假的,都是假的,沈家怎麼可能滅呢?那可是百年世家,平海市的大家族!」
「我不信你們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在騙我……」
陸德抓住任苒的衣領,怒瞪着眼眶:「說,你是不是在騙我,說啊!」
若在平時。
身為二品武者,眼高於頂的任苒,怎麼可能讓陸德這廢物抓住他的衣領。
可現在,滿臉鮮血,狼狽不堪的任苒,只是扯了扯嘴角,一個字都說不出。
假的?
任苒何嘗不想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依舊是沈家供奉宋袁的首席大弟子,在雲山鎮吃香喝辣,擁有漂亮的女人,以及花不完的錢財。
可事實卻無比殘酷。
別說錢財權了,如今哪怕連命都無法保住。
任苒知道今日不可能全身而退,不由咬牙,果斷無比的推開陸德,撿起地面的彈簧匕首,斬斷一條手臂。
同時一指點向丹田,廢掉自身武學修為,徹徹底底成為一個廢人。
「晚輩被豬油蒙了心,為邪惡的沈家與無良師尊做事,今日自廢修為,自斷一臂,從此洗心革面。」
「只求前輩,饒晚輩一命,給晚輩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任苒滿臉鮮血,姿勢卻依舊保持跪伏,不敢抬頭。
姜遠沒有說話。
豆粒大的汗水,與傷口處鮮血滴答滴,不斷落在地面。
每一秒鐘,對於任苒而言,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在視線昏沉,即將失血過多昏迷的前一刻。
他終於聽到了天籟之音——
「滾。」
「是、是,謝前輩不殺之恩!」
任苒喜極而泣,又是砰砰砰十數個響頭,匆匆起身離開。
「咕咚」
陸元偉雙腿哆嗦,渾身散發着惡臭,他竟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爸、爸,我們現在怎麼辦,爸……」
喊了半天也沒有回應,陸元偉看去,只見父親痴痴傻傻,不斷喊着騙子,竟然被嚇的精神錯亂!
陸元偉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看到父親瘋掉,沈家武者自廢修為逃遁,直接嚇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淡漠掃了陸家父子二人一眼,姜遠踏步進入後院。
臭氣熏天的廁所旁。
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面有一條壯碩的土狗,呲着牙沖籠子外的沈清月嗷嗷狂叫。
而在籠子角落。
有個渾身惡臭,披頭散髮,眼神無神的女子,呆呆望着天空,儼然痴傻。
她抱着膝蓋,未被衣服遮掩的身體滿是疤痕,還有十幾道傷口還淋漓着鮮血,顯然這傷是不久前落下的。
姜遠掃了一眼,眉頭微皺。
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五魄。
就連剩下的魂魄,也都隱隱要離體,這是將死之兆!
「嗷……」
土狗繼續呲牙狂吠,可在看到姜遠的霎那,渾身狗毛豎起,嗚咽着趴下,渾身顫慄。
「母親……」
沈清月跪在籠子旁,淚眼朦朧。
縱然時隔十年。
可她一眼認出,這便是母親陸瑛!
「別怕,你母親死不了。」姜遠扶起小師妹,溫聲道。
「真的!?」
沈清月急切的抓住姜遠手臂,佈滿水霧的大眼睛閃爍着希冀。
「嗯。」
姜遠點頭,目光看去,鐵籠子上的巨鎖斷裂,陸瑛的身體飄出。
一指點出。
一道紫色霧氣湧入陸瑛體內,她全身惡臭盡散,甚至霧氣散去時,還穿上了一身乾淨衣服。
長發被髮簪豎起。
臉上雖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可依舊容顏姣好,也難怪當年會被沈家家主霸王硬上弓。
只是眼眸依然失神,渾身上下沒有生氣,宛如木偶。
「少了魂魄……」
姜遠抬手,正要招魂,遠處傳來一道嬌喝聲,由遠及近。
「呔,惡棍離我家清月遠點!!!」
循聲看去,一位女子快步走來。
穿着白色運動裝,精緻漂亮的臉蛋,充滿了怒氣。
「你們沈家別太欺負人了。」
任瑩瑩鼓着嘴,用『我超凶的』表情瞪向姜遠:「沈清月,我罩的,知道不!」
只是身高僅有一米六的任瑩瑩,說的話沒有任何任何殺傷力,反倒是萌萌的,像是鄰家小妹。
沈清月開口:「盈盈,他……」
「清月你別說話,你真是氣死我了,一點不知道危險。
要不是我在你手機里裝了gps,發現你離開了平海,趕緊跟來,你就要被殺人滅口了知不知道?」
任瑩瑩一指姜遠,氣鼓鼓道:「這又是哪個保安?要殺你是不是!」
姜遠哭笑不得。
得。
這是小師妹在地球的朋友吧?被誤會了。
姜遠輕聲道:「你誤會了,我……」
「住口!」
任盈盈磨着小虎牙,冷哼道:「我可是跆拳道黑帶高手,小心我揍你!」
「你不是白帶嗎……」沈清月小聲道。
任瑩瑩氣勢一垮。
跆拳道黑帶為尊,白帶則是完完全全的新手。
「我是來救你的,你這傻閨蜜,還拆我台!」
任瑩瑩羞得俏臉紅撲撲的,語氣也不再強勢,而是軟綿綿的瞪向姜遠:「吶,別人怕沈家,我可不怕!」
「真的?」
姜遠似笑非笑,踏前一步。
「啊啊啊!」
任瑩瑩尖叫着跑到了沈清月身後。
過了許久才探出一個腦袋,忿忿不平道:「你果然是壞人,清月我們快跑!」
「噗哧。」
沈清月輕笑出聲:「瑩瑩,他叫姜遠,是個好人。」
好說歹說,任瑩瑩才相信姜遠不是沈家的人。
只是聽好閨蜜說,沈家被姜遠滅了,連武道新秀沈從龍,與老牌高手宋供奉都死在了姜遠手中?
「省里的大家族都不敢說這話,他就算真是武者,又能有多強?」
任瑩瑩明顯不信,教訓道:「男人要有實力,而不是吹牛,懂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