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穆安之真心覺着小看了小牡丹, 這小子真是挺有想法啊,你還想拜三殿下做老大, 穆安之就想問他一句:小子, 你老幾啊你!
穆安之平生也是頭一遭被人上趕着認老大,穆安之問, 「睿侯拖家帶口的, 上有母親, 下有弟妹, 怎麼會被殺手組織拐賣?」
「不知道啊。筆神閣 m.bishenge。com」小牡丹想了想, 也很疑惑, 「誒, 要是老大你不說, 我還沒覺出來。我師傅也沒說。」
杜長史心說,你這啥都不知道,一無所用, 還有臉找殿下認老大。杜長史看小牡丹這個腦袋, 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有價值,杜長史問,「你不認識陸國公?」
「當然不認識了。是睿侯跟我師傅有交情, 又不是他跟我師傅有交情。」小牡丹理所當然的說。
「那你還想過去投靠陸國公府?」
「我就是想了想, 沒真干。一想到他家就有不好的感覺。」
「你師傅有沒有跟你提過陸國公?」
「好像說過吧。我那會兒正在編新的牡丹舞,沒注意聽。我又不是江湖人,也不打算做官,沒留心。」
「那你留心什麼?」
「有什麼要我打聽的事, 可以告訴我的管家。喜歡看我跳舞的人多,我認識的人也多,我可以幫着打聽。我要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事,也會告訴管家。」小牡丹道,「這是我繼承師傅名字要盡的責任。」
「玄隱閣中你還認識別的人嗎?」
「我認識的你們都認識,就是尋香、追風、狂刀幾個。」
「闔着我們不認識的,你一個都不認識?」杜長史盯緊小牡丹的眼睛,想這無知小子是不是在裝傻。
小牡丹對人情世故很隨性,不過,他的感覺非常靈敏,無奈的對杜長史說,「玄隱閣的人並不在一處,我會認識尋香是因為他在帝都,我師傅跟他關係還可以,有過來往。追風狂刀是拿着玄隱閣的令牌過去,我才認識的。平時,各人干各人的事,並不打擾。」
「那你們平時怎麼聯繫?」杜長史問。
「告訴管家,他在外掛出牡丹燈,就有人來取走消息。」
「你見過取消息的人嗎?」杜長史追問。
小牡丹一臉理所當然,「我平時要練舞,還要排新的舞曲、唱歌、交朋友,這麼忙哪裏有空管那些閒事。」
杜長史提醒,「傳遞消息才該是你的正業吧。」
「不是啊,都說是我們玄隱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江湖小賊,我們平時都是各干各的。之所以會匯聚消息也是為了大傢伙兒方便。如果閣中有人來帝都,想查哪方面的事,會有一些頭緒。其他的,我忙的時候沒什麼新消息也沒關係。就是有時候讓我打聽消息,也得看我方不方便,不方便他們就會去找旁的人,並不來聒噪我。」小牡丹說的很認真,並不似假話。
杜長史更不解了,「玄隱閣這麼好,那你為什麼還會想投靠殿下?」
「我只是愛跳舞,又不是不考慮旁的事。」小牡丹道,「消息是很值錢的,玄隱閣不只我一個人,打聽消息的人肯定更多,這些消息就更值錢了。像馮剛那樣的人,他不過是個前鋒,後頭還有更大的人物。我要想平平安安的跳舞,就得有個穩固的靠山啊。我想了好久,就想到老大。」
說着,他還對穆安之善意的一笑,拱手抱拳,「老大你但有吩咐,我肯定盡心盡力,在不影響我跳舞的前提下,努力認真的完成。以後,我就是有靠山的人啦。」
穆安之不接這話,而是問,「我要知道你的價值?」
小牡丹一笑,「打想着投靠您開始,我就特留意可能與您相關的事。現在就告訴您一件,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要緊事。去年閣中曾有消息,希望我打聽一下刑部陝甘連環□□案。刑部趙侍郎很喜歡看我跳舞,平時他可愛顯擺那些奇詭案子了,這回我剛一提陝甘倆字,他臉色都變了,沒說幾句便走了。好幾天沒來,我就沒再理這事。但過了半個月吧,我記得是那天跳的是盤鼓舞,聽到一位陝甘籍的客商說那個犯人死了的事。」
小牡丹完全不明白這些事到底有什麼用,不過,他明白這些事對三殿下是有用的。他接着道,「還有一件事,我聽人說起過,一位姓朱的姑娘投靠了三皇子妃,那朱姑娘很有錢,聽說有好幾位宗室公子對朱姑娘有興趣,就等她出孝後就去提親了。」
穆安之與杜長史都知道朱閱,打穆安之審過朱家的案子,朱閱就與三皇子府走的很近。上次那棉車險被姓趙的轉賣,朱閱暗中打聽消息出了不少力。
不過,兩人還想聽小牡丹說說旁的事。
結果,小牡丹說完這兩樁事就不說了,他道,「直接與老大您相關的就這兩件事,旁的都是些瑣碎的話,多是夸您的,說您斷案好,就是脾氣有些神鬼莫近。另外也有我近一年打聽的消息,我懶得記那些事,就錄在本子裏,想着哪天你要是肯收我做小弟,我就把那本子送您。」
這小子還真不傻!
杜長史問,「你本子在哪兒?」
小牡丹偷眼瞧着穆安之,「老大您算答應了吧。」
「我有一件事始終不大理解,睿侯去世多年,玄隱閣一直都能維持,可見你們自有運轉的方式。為何你突然會想尋靠山?你落進馮剛的手裏,玄隱閣沒有想過尋你救你嗎?」
小牡丹道,「從去年開始,陸世子就常去牡丹閣看我跳舞,對我很好。我隱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並不是真正喜歡我的舞蹈,而是對我另有目的。可其實,雖然我繼承了師傅的名字,對玄隱閣的事並不太清楚。」
「我知道陸世子是太子的表兄,原本我對這些事無所謂,但他給我的感覺不好。我不能得罪他,也不想投靠他。」小牡丹為難,「可陸家是太子的親戚,想找個能與他家抗衡的,也不容易。」
「你覺着我能抗衡陸家?」穆安之問。
「不知道啊。但是我不喜歡陸家,就只能找您了。」小牡丹也很坦率,「您給我的感覺最好。」
杜長史心說,估計這小牡丹當着陸世子得是另一套說辭了。本身小牡丹的話里,有用的消息並不算多,包括他本身也只是消息鏈中的一環,完全不負責帝都消息經營之事。甚至連玄隱閣在帝都的人手配置都不清楚,成天就是那點子蹦蹦跳跳的事。
倒是很知道找靠山。
不過,這小子能繼承「貪歡」這個名字,應該另有過人之處才是。
穆安之不會去煙柳樂坊之地,便是杜長史隨小牡丹回牡丹閣取他記錄的消息簿。小牡丹不愧帝都第一舞蹈大家之名,住所精緻不讓杜長史這世宦子弟。家中一位上些年紀的管家,見到小牡丹回家也很高興,迎上前仔細看了一回。
小牡丹朝管家眨下眼睛,指指杜長史說,「杜大人是我新交的朋友,青叔,我跟杜大人到屋裏說說話,你備些茶點來。」
「明白明白。」叫青叔的管家笑呵呵的下去準備茶點了。
杜長史看他倆眉來眼去,想着這小牡丹不是表面裝白痴,暗地裏下黑手吧。就聽小牡丹一聲招呼,「跟我上來,我房間在樓上。」
興許是數日未用,屋子有些清冷,小牡丹的屋子也與常人不大一樣,素色地板上除了一張床一架書,都是跟舞蹈有關的物什了。
杜長史就見他從一個大鼓下面啪的摳起一塊地板,然後自下面抱出個木匣,關好暗格後把木匣遞給杜長史,「這就是了。」
杜長史看這木匣渾然一體,只是最上面有九格,格中按五行八卦寫着幾個字,小牡丹一通按,木匣方則打開。杜長史道,「聽聞玄隱閣中有精通機關術之人,果然名不虛傳。」
「這匣子就一個了,你拿着這兩冊東西走,匣子我還有用。」
杜長史將簿子收到懷中,忽然說,「你為玄隱閣收集消息,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每個消息按輕重緩急不同都有它的價值,我可以把消息賣了換錢,也可以存做貢獻值,如果我想打聽什麼,直接就能按我的貢獻值調取閣中消息。」小牡丹說。
「你失蹤這些日子,青叔沒打聽過你的消息?」
「雖然我還沒問,但青叔一定打聽過。只是他權限不高,馮剛是五品官職,青叔的權限不到,他打聽不出來。」
「你可以?」杜長史問。
「當然,我繼承了我師傅的名字。」小牡丹也沒認為這是如何了不得的事,他問杜長史,「你要我幫你打聽什麼事麼?」
「我是想問你,尋香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尋香是我師傅的朋友,他出事後,我就查了一次。閣中給出的結論就是:很大程度未死。我又查了一次他的去向,消息是:可能性最高的地方,北疆。」小牡丹說,「如果老大想查什麼事,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一定不要見外。也不必懷疑我的忠誠,我會想認殿下做老大,其實也有師傅的原因。師傅離開帝都前曾交待過我,如果三殿下有需要幫助,而我力所能及之內,一定要幫助三殿下。」
「為什麼?我家殿下同玄隱閣沒有半點關係?」
「我怎麼知道,師傅這樣說,我就這樣聽。」小牡丹按壓指尖,「沒事我要練功了。」他被姓馮的抓去,好些天都沒練功,筋骨都硬了。
杜長史告辭,小牡丹因為在拉伸筋骨,便未相送。反正師傅怎麼說,他怎麼做唄。小牡丹很快將這些事拋在腦後,一心一意的練起舞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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