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先溜?
吳友德和朱大富等人不在,這黑燈瞎火的,自己這心真噗通噗通啊.....
不是自己膽小,而是把每天當做生命最後一天來過,要有危機意識!
想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折騰一天,吃沒吃好,喝沒喝好,真是筋疲力盡,現在眼皮子居然有點撐不住。
要不要先躺會再跑?
「鎮長?」臧二過來,用手戳戳紀墨的手。
「嗯?」紀墨一摸,居然是根煙,猶豫一下,還是接過來,,「不會引起人主意吧?火苗子扎眼。」
比如黑暗中有什麼狙擊手,自己點根煙,那火苗就是目標啊!
不是自己作死嗎?
臧二火柴已經劃好,見紀墨不點,怕火柴浪費,就先給自己點上,然後道,「人已經被抓住了,你聽,這都沒聲響了。
我也就不用守着路口了。」
紀墨把嘴巴上的煙伸到臧二的火柴上,點着煙後吐着煙圈,接着問道,「抓住什麼人了?」
臧二漫不經心的道,「花舌子。」
「說話不要半截,直接說完,」紀墨氣的蹬了他一腳,「少賣弄,什麼是花舌子?」
臧二委屈的道,「我沒賣弄,花舌子就是花舌子啊......」
紀墨沒好氣的道,「這花舌子是做什麼用的?」
臧二聽見這話終於明白了,笑呵呵的道,「就是專門出來放哨,探消息的,剛剛那鷓鴣叫就是緊急求助的。」
紀墨着急道,「消息都傳出去了,土匪都有防備,抓住人還有什麼用?」
臧二耐心的道,「鷓鴣鳥在樹頭上叫,這聲音挺響亮,但是花舌子學的再像,那也是人的聲音,傳出去範圍也沒多遠。
這個範圍內,肯定還得有人跟着連續示警,一直傳到土匪頭子的耳朵里。
剛剛,我只聽出了一個人的聲音,沒聽到第二個人的聲音,說明第二個人也已經被咱們給抓住了。
現在這周圍安全的很,都是咱們兄弟們。
土匪現在就等於是睜眼瞎了,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一切正常呢。」
紀墨深吸一口煙,嗆着嗓子,咳嗽兩聲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臧二嘿嘿笑道,「你是鎮長,這些腌臢事,你肯定不怎麼曉得,再說,你才多大啊。」
紀墨強硬的道,「你比我大不了十歲。」
「我十五歲就開始外面闖蕩了,」臧二語氣中終於透漏出一絲不屑,「躲壯丁沒躲過,還在中央軍扛過兩年槍。
之後才知道天下間居然還有大東嶺這種好地方。」
紀墨很不滿意他這態度,很孩子氣的轉過頭。
「鎮長?」臧二又恢復笑嘻嘻的態度,小心翼翼的轉向紀墨。
「幹啥?」紀墨很生氣。
「他們都說你跟別人不一樣。」臧二突然道。
「什麼不一樣?」紀墨好奇的問。
臧二想了半晌,然後才道,「反正就是不一樣,保慶都聽你話。」
紀墨得意的道,「老子是鎮長,誰敢不聽我話試試,明天就讓他滾出保安隊!」
「你是副的。」臧二提醒道。
「切,老子只要願意,明天就是正的!」
紀墨估計自己要是願意當正職鎮長,明天和梁啟師一說,梁啟師能高興地放上三天三夜的鞭炮。
安心做有錢人不好嘛,哪有賠錢還做鎮長的!
月亮升起,透過樹木的縫隙能看見不停的眨着眼睛的星星。
晝夜溫差大,紀墨感受到一股寒意,不敢在坐在地上,站起身來抱着肩膀,不停的跺跺腳。
臧二道,「我衣服給你!」
邊說邊要脫衣服。
紀墨道,「一身臭烘烘的味,不稀罕。」
臧二嚮往道,「鎮長,這事要成後,我就換件新襖子,再給我姑娘,媳婦,老娘全換一身。」
紀墨道,「好想法。」
臧二逃難的歷程,他是聽說一二的。
一擔子兩個筐,一筐裝着抱着孩子的媳婦,另一筐裝着七十多歲的老娘。
媳婦和老娘三天不吃不喝,全省着口糧給他,讓他這個挑擔子的攢力氣。
等到溯古鎮的時候,他媳婦整個人已經枯瘦如柴,一隻眼睛已經爛掉一半,老娘卻是因為吃了有毒的草,全身浮腫,沒一處好地方。
所以儘管臧二有恃強凌弱,滑頭等各種毛病,但是紀墨對他的堤防心,沒有對保慶這種老光棍強。
臧二正要說話,突然聽見一陣聲響,趕忙滅掉煙頭,抄起棍子就往林子裏去,走到半截就聽見麻三的聲音。
「臧二,」麻三生怕被誤傷,急忙低聲道,「是我......」
臧二正要說話,突然一個黑影子砸到自己這邊,把他嚇一跳。
低頭一看,是個人,嘴裏塞着東西,雙手被藤條反綁着。
見保慶接着從林子裏走出來,臧二終究什麼都沒再說。
惹不起。
不管在哪裏,終究是拳頭說話的。
一群人圍過來看熱鬧,保慶道,「都小點聲。」
對走過來的紀墨道,「鎮長,抓住一個暗哨。」
紀墨好奇的問,「問出什麼沒有?」
保慶指了指麻三,麻三急忙道,「這朱老三是真沒本事,二十幾號人居然能被十幾個人的給堵住。
土匪都不是二道山的,是距離這裏有一百里地的北嶺干岔子鎮過來的,估計盯着朱老三很長時間了,不然也不敢那麼輕易下手。」
紀墨道,「他的話能信嗎?不能真只有十幾個吧?」
麻三笑着道,「我按這傢伙招供的,都去看過的。
那幫人佔據邊上兩家農戶的房子,偷偷的窩着呢。
我扒着樹看了好長時間,他們也不出氣門,差不多也就十幾個人,三四桿槍,剩下手裏的傢伙不會比我們的鐵叉子好使。」
紀墨問,「看見朱家老三了嗎?」
麻三道,「我沒見過朱家老三,不認識,但是瞧着院子裏綁着的人,應該是他們。」
地上的綁匪痛苦的低吟,紀墨聽着不舒服,剛轉過身,便看到了駝子帶着五六個人過來,同樣押着一個被堵住嘴綁着手的土匪。
駝子把綁匪往地上一推,然後問,「全部抓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