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一拍腦袋,這是犯的什麼賤?
自己還一攤子爛事呢,黃泥巴全在襠里夾着,閒着沒事操心他們幹嘛?
先顧着自己吧,還不上老行頭的錢,自己就得去賣身,瞅瞅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去林場伐木,扛木,簡直比賣腎還要慘!
吳友德問,「你這是什麼毛病,閒着沒事就朝自己摟一巴掌,要不我幫一把?」
紀墨道,「我鹹吃蘿蔔淡操心。哦,對了,有什麼發財的路子跟我說一聲,我這剛借了老行頭的錢,着急用錢呢。」
吳友德吧嗒吧嗒兩口煙,笑着道,「着啥急啊,可以不用還的。」
紀墨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剛到家,看到蹲坐在屋頂上逃避小黑追攆的小狐狸,紀墨徹底沒脾氣了。
「嗨,給我下來,我們家就是找門神,也不找你這號的。」
小狐狸朝着齜牙咧嘴的小黑望了望,又看了看紀墨,也沒借力,就這麼直蹬蹬的跳下來落在紀墨面前,還是那麼一雙呆萌的眼睛。
「我養不起你,我們家就那麼十幾隻雞仔子,你一天吃一隻是不是,十幾天就沒了。」
紀墨準備先來軟的,「你老呢,成精沒成精我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善茬,你啊,還是回歸林子裏,這呢是我家。
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覺得挺好的。」
小狐狸眯縫着的眼睛,猛然又睜開,掉頭後徑直竄進了身後的山頭上。
紀墨滿意的點點頭,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感化了這隻迷途小狐狸。
太陽起來了。
得做午飯,少一頓都對不起自己的肚子。
煙熏火燎之下,炒了一個魚乾,一個豆角。
正要下筷子,小黑又叫喚了起來。
「沒你的份,老子吃完再說。」紀墨以為小黑在抗議,等小黑不顧他訓斥又繼續叫喚之後,他才抬頭,小狐狸又來了,嘴巴里叼着一隻灰色的兔子。
小狐狸把兔子放在地上後,退開了兩步。
「哎呀,這來都來了,這麼客氣幹嘛。」紀墨迅速的從地上撿起來兔子,還是新鮮的,不是死的,他就放心了。
天知道,他最近窮的多長時間沒吃肉了!
把兔子放到廚房,看了看還在門口蹲着的狐狸,不顧小黑的反對和抗議,夾了塊魚放在狐狸的跟前。
小黑要過去搶,紀墨一腳飛過去,「要臉不要臉啊,對待客人就是這個態度的?」
小狐狸用舌頭對着地上的紅燒魚塊舔了舔後,又眯上眼睛,昂着頭,好像在享受的樣子,接着又把魚塊翻過身來舔,最後才把整個一塊吃進肚子裏。
紀墨剛扒完一碗飯,抬頭又對上了那雙狐狸眼。
「做人,不對,是做狐狸,不能貪得無厭啊,」紀墨侃侃而談道,「你知道我撈魚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做飯有多不容易嘛,你知道我這油鹽醬醋得花多少本錢嗎?」
一塊魚換一隻兔子沒毛病!
小狐狸又跑了。
紀墨再扒進一碗飯後,開始收拾碗筷,菜還剩下半盤,夠晚上吃。
越想越美滋滋,他真是個過日子的小能手啊。
躺在門口的椅子上,想睡一會還沒來得及閉上眼,小狐狸又來了,同樣的,嘴巴里還是一隻兔子。
「你看看,你看看,這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啊。」
紀墨把兔子收下,給了小狐狸一塊魚,「魚尾巴好,雖然刺多,但是營養價值高。
我告訴你,沒捨得吃,就專門給你留着的。」
下晚的時候,狐狸又來了了,不過這次,啥都沒帶回來的。
紀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道,「這可為難死人咯。」
然後給了狗子一塊魚,狗子吃之前,還得意的朝着狐狸叫了一聲。
狐狸徹夜沒有來。
早上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口居然放着三隻兔子,其中一隻居然還是活着的,只是瘸了兩條腿,只能在那癱着。
「放心吧,中午一定不會虧待你。」紀墨笑的嘴巴都歪了。
一連三天,狐狸都會帶來三隻或者五隻不等的兔子,而紀墨給它的是紅燒兔子肉或者紅燒魚。
他拿着兔子去鎮上唯一的一家飯店換了錢,按照肥瘦程度,大概七八塊錢不等,這麼短短几天,他已經賺到了六十幾塊錢。
還上老行頭的錢指日可待!
他娘的,自己簡直是個做生意的奇才!
他把小狐狸留在了家裏,為了表示自己對它的重視,他把狗子的窩讓給了小狐狸。
不顧狗子的眼睛瞪的老圓,紀墨又上去一腳,罵道,「你說說,有什麼這麼優秀的榜樣你都不知道學習,留你何用。」
狗子委屈的只能蜷縮在柴房裏。
紀墨還沒高興兩天,狐狸罷工,居然不給送兔子了。
「這魚可是我特意給你做的,怕你吃夠了紅燒的,特意給你做油炸的,變着花樣來,」
紀墨把魚放在狐狸的面前,狐狸瞅都沒瞅,斜着眼睛,好像很嫌棄似得。
紀墨着急了,「那來塊兔子肉,告訴你,你找遍整個鎮子,也沒有比我更懂做兔子肉的了。」
面前放着一塊兔子肉,一塊魚,狐狸還是不動。
跑去林子後,兩天都沒回來。
「你說說你天天怎麼待客的,對人家熱情一點會死啊,被你氣的人家現在都跑了吧,不回來了。」
紀墨帶着狗子在河邊放鴨子,結果越看狗子越不順眼,「平時讓我罵你就算了,還非得逼我動手打你,你說你吧.....」
狗子跑得快,腳落空,又差點摔倒,正要大罵時,聽見了噗呲一聲笑聲。
「喂,你一個人跟狗子叫什麼勁啊,是不是閒的啊。」
聲音真好聽。
紀墨一回頭,是殷悅。
一個人時間長了,天天對着狗子和狐狸神神叨叨,都快有精神病了。
突然遇到一個能說話的,紀墨自然笑臉相迎,熱情的道,「小姐姐,上街買東西啊,我告訴你,最近街上的大頭兵比較多,你最好還是不要出來的好。」
殷悅笑着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正經說話,一直都是這麼不着調嗎?」
紀墨笑着道,「我沒有不着調呀,只是你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只是性格比較開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