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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守義苦笑了一下,他沒想到束濤把他的意思解讀為讓陳鵬先看看風頭再決定行止,這倒好像他在教陳鵬如何偷機一樣。讀爸爸 m.dubaba.cc他就橫了束濤一眼,說:「束董啊,你跟老陳說的這都是什麼啊?你可別曲解我的意思啊?」
束濤笑了笑說:「市長,我知道您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個人單方面理解的。」
陳鵬內心之中也讓束濤說的燃起了一線希望,他看了看孫守義,說:「市長,我不會曲解您的意思的,我馬上就趕回海川,明天我就去見陳昌榮書記。」
這樣子說倒好像真是他讓陳鵬回去看看風頭的了,孫守義心中明知道這是因為陳鵬還是心存幻想的,卻也不好苦口婆心的去勸人家自首,只好不再說些什麼了。
三人就離開了茶館,束濤開車送孫守義先回了賓館,孫守義下車的時候,束濤也跟着下了車,說要送孫守義進去,孫守義納悶的看了束濤一眼,剛想說沒必要,束濤卻衝着他眨了眨眼睛,孫守義就明白束濤是有話想跟他說的。
孫守義就掉頭去看車上的陳鵬,陳鵬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根本就沒在意他們兩人在做什麼,他就沒在阻止束濤送他,而是自顧的往賓館裏走。進了賓館之後,束濤對孫守義說:「市長,陳鵬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帶他來的,但是他非要來,我也安撫不住他。您還是做好最壞的準備吧,我回去了,就不送你上去了。」
孫守義瞅了束濤一眼,心說這傢伙真是狡猾啊,明明心中已經對陳鵬被紀委叫去談話的事情不抱幻想了,卻還用好話哄着陳鵬,讓陳鵬覺得還有一線生機。
孫守義沒言語,徑直走進了電梯。而束濤則是轉身出了賓館,開着車返回海川去了。
進了電梯的孫守義臉色陰沉的可怕,一方面他生氣束濤沒有能阻止陳鵬從海川跑來找他,讓他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不得不選擇勸說陳鵬自首。雖然他已經儘量把話說得婉轉了,但這種讓人自首的活計是得罪人而不討好的,明天紀委如果把陳鵬雙規了,那陳鵬估計會恨死他的。
另一方面孫守義也在生氣為什麼紀委要對陳鵬採取措施,市委的金達方面卻對他隻字未提,好像他這個市委副書記只是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已。金達和紀委方面這麼搞,究竟是為什麼啊?難道真的像陳鵬所說的那樣子,目標不是陳鵬,而是他孫守義嗎?
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金達就太可惡了。但是除了這一點,孫守義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市委想要動一個政府系統的人,怎麼說也該跟他這個代市長打聲招呼的,除非他們認為他這個市長也是牽涉其中的。
幸好孫守義自認為在這一方面他尚且堅守住了底線,他來海川之後,在這方面一向是十分檢點的。他的岳父還專門為他寫過一幅字,讓他掛在辦公室里以作警醒,內容是很常見的一句古語,勿以惡小而為之。
當是孫守義還納悶他岳父為什麼僅僅寫了半句話,完整的意思應該是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他岳父為此專門解釋了一番,告訴孫守義說,他做組織工作這麼多年,也算是見過行行色色的官員了,知道有不少的對黨和國家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卻往往因為一點小小的貪念而鑄成大錯,最終身敗名裂。官員做不做善事無關緊要,但千萬不能做惡事,尤其是不能貪污受賄,否則必然會釀成大錯的。
孫守義也志不在財富方面,他嚮往的是更高的權力,自然不肯為了一點小小的錢財,就搭上他目前看好的仕途了。有着這一點自信,孫守義也就不擔心他會受什麼牽連了。
只是金達這麼做讓他的心裏十分的不舒服,這一夜都沒能睡好覺,他開始感覺跟金達之間的和諧是越來越難以維持了。
在從齊州回海川的這一路上,陳鵬始終陰沉着臉一聲不吭,雖然他心中還存在着一絲僥倖心理,但是事情總是出在他的身上,是他要去面對可能的懲罰,他的心情怎麼也輕鬆不起來。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事情沒臨到自己的頭上,都會覺得很簡單,一旦臨到了自己頭上,才知道根本就不是想像的那樣子了。
束濤也沒心情跟陳鵬講話,他多多少少也是給過陳鵬一些不正當的好處的,心中也在擔心陳鵬如果真的出事,會不會也將他牽連上了。如果牽連到他的頭上,現在的市委書記是金達,他們前段時間爭鬥不斷,很難說金達不會趁機整治他的。
車內的氣氛就十分的沉悶,束濤有心想說讓陳鵬如果真的出事了不要牽連他,但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有些不合時宜的。而且就算是陳鵬做了保證,這種保證能不能有用還很難說的,索性還是閉嘴不說為好。
車行快到海川的時候,陳鵬還是承受不了心中的壓力,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束濤說:「束董啊,你跟我說實話,你個人感覺我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栽了?」
束濤心說我怎麼跟你說啊,我都不知道你的狀況出在哪裏?但是到了這一步,陳鵬不栽進去的可能性很低,還是讓他有點心理準備比較好。他就看了陳鵬一眼,說:「這個不好說,你可以往樂觀處想,但也要做最壞的打算。」
陳鵬臉色越發的陰沉,說:「那就說還是存在栽進去的可能了?」
束濤心說廢話,如果沒有這種可能,你至於像現在這麼失魂落魄嗎?他看了陳鵬一眼,說:「陳區長,我想你也不是剛剛進入官場的新手,官場是個什麼狀況你比我清楚。你應該知道在你接下別人好處的時候,就有一天可能會栽進去的。」
陳鵬嘆了口氣,說:「是啊,我當然有這種心理準備,其實一開始收別人的好處的時候,我心裏是很害怕的,很擔心自己會栽進去,但慢慢地好像也沒出什麼事,時間長了也就麻木了。可是就在已經對此習以為常的時候,卻突然真的要栽進去,我的心裏真是有點承受不了了。」
束濤看了看陳鵬,說:「陳區長,你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慌啊,你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栽進去了,如果你亂了陣腳,可能陳昌榮都還沒審你,你自己就招了。」
陳鵬苦笑着說:「我倒是不想亂了陣腳了,但是我這心裏現在一團亂麻,慌到了一個不行,由不得我控制啊。」
束濤看陳鵬這個樣子可能真的要壞事,他知道這些官員別看平常人五人六的,一出了事就狗屁不是了,輕輕被人一咋呼,可能連小時候偷看過女廁所的錯誤都能交代出來。
束濤知道這樣子下去是不行的,如果陳鵬一到紀委就什麼都撂了,陳鵬在海川市也是一個比較有影響的幹部,他出事那海川市政壇和商界可能就會來上一場不少的地震的。而自己也在其中扮演過重要的腳色,恐怕也是難以避免被殃及。
束濤就停下了車,他覺得必須先跟陳鵬把話說清楚,讓陳鵬自己先搞清楚相關的利害關係,陳鵬能做到海平區的區長自然也不是蠢人,搞清楚了利害關係之後,相信他會選擇一條最有利的路走的,他說:「陳區長,冷靜,千萬冷靜。我們先在這停一下,你先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
陳鵬可能也覺得自己窩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束董啊,我這人是不是很沒用啊?」
束濤心說這還用說嗎?你如果真是個男子漢的話,這點事情就應該扛起來的。心裏雖然這麼想,束濤卻並沒有真的跟陳鵬這麼說,這個時候他覺得應該是儘量去安撫陳鵬的情緒,讓他穩定下來,而非激怒他。
束濤笑了笑說:「不能這麼說,誰遇到這種事情也難免會有些慌亂的。不過聰明的人在慌亂過後,就會趕緊去想要如何去應對最壞的局面了。」
陳鵬瞪着眼睛看着束濤,好一會才說:「束董啊,我現在腦子亂的一團漿糊,心中實在是沒有了主意了,要不你跟我說說,我要怎麼去應對?」
束濤看了看陳鵬,說:「要應對這件事情別的都不難,難的是需要你有一個好的心理素質,你要能扛得住紀檢幹部的咋呼,千萬不能相信他們跟你說的什麼只有說出來就沒事了,什麼坦白交代,組織上會原諒你的之類的屁話。記住,如果你真的栽進去了,到那個時候,反正是你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就閉上嘴,什麼都不要說。紀委要定你什麼罪,就讓他們去定好了。」
陳鵬眉頭皺了起來,說:「這可能嗎?我可聽說進了那裏面不說都不行的,他們有很多方法讓你說的,會整晚的不讓你睡覺,還有用鐵桶扣在你頭上猛敲,直到你受不了了只好交代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