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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真情流露,露出了虛弱的一面,傅華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好輕拍她的後背,說:「好了,好了,別哭啦。伏魔府 m.fumofu.com你不是還有爸爸媽媽疼你嗎?」
趙婷並沒有馬上就不哭了,還是抽泣了好長時間才停住,傅華勸了半天搞得汗都來了。
見趙婷不哭了,傅華苦笑着說:「你這當老師的在學生面前這麼哭,也不知道害羞。」
趙婷瞪了傅華一眼:「誰叫你招惹我了?」
傅華不敢再去跟趙婷鬥嘴,怕再惹得她傷心,就說:「好了,你去洗把臉吧,不然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趙婷破涕為笑:「你也知道害怕啊,你也換換衣服吧,你的肩膀濕了一大塊。」
兩人各自收拾了一番,出來再見面的時候,趙婷有點含羞的不敢去看傅華,傅華暗自覺得好笑,原來這丫頭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傅華問:「你來光顧着哭鼻子了,還沒問你來有什麼事情呢?」
趙婷說:「我是來本來是想看看你是否知道郭靜現在怎麼樣了?」
傅華說:「郭靜沒事,我打過電話,從電話上看一切正常,你別擔心她了,郭靜很成熟,她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趙婷說:「那最好。我要走了。」
傅華說:「怎麼這就要走啊?」
趙婷瞪了傅華一眼:「我不走幹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紅腫着眼睛很好看啊?」
傅華笑了:「好啦,走吧走吧,回去不准哭啊。」
趙婷說:「要你管。」
傅華笑着看着趙婷離開了,也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他心裏感覺一下子與趙婷親近了很多。
羅雨敲門走了進來,懷疑地看着傅華:「趙婷沒事吧?我怎麼看着她紅着眼圈走了?」
傅華笑笑:「她就那樣,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別管她。」
羅雨說:「哦。那個,剛才孫永書記的秘書馮舜打電話過來,說孫書記明天到北京開會,要辦事處做好接待的準備工作。」
這還是孫永在傅華接任辦事處主任之後,第一次到北京來,傅華不敢輕視。他跟曲煒多年,知道孫永跟曲煒之間雖然表面上是和睦的,實際上是面和心不合。曲煒當初對孫永調來做書記是很有意見,原本他以為他能夠接任市委書記的。而孫永對已經在海川經營多年的曲煒也很忌憚,曲煒在海川市根深葉茂,孫永驟然來海川,不得不某些方面暫時向曲煒妥協。
傅華敏感的意識到這種局面對曲煒的危險性,雖然曲煒因為根基深厚,暫時在海川市佔了上風,可是孫永終究是市委書記,他掌握着幹部的使用權,而作為領導,幹部的使用權是最核心的權力,因為所有的權利最終還是人在行使。這一點就決定了孫永比曲煒擁有了先天的優勢。再一點,省委任命孫永做市委書記這本身就表明孫永比曲煒更得組織上的信任。
因此,傅華在做曲煒秘書的時候,常常從側面提醒曲煒,要多尊重孫永,先敬人一尺,然後人才會敬你一丈的。同時傅華自己也對孫永的秘書馮舜禮敬有加,私下裏他稱馮舜為馮哥,有什麼好事總是把馮舜推在第一位,兩人也常交流一點關於自己服務首長無關緊要的信息。
傅華是想通過秘書之間的交好,儘量維持兩個首長之間的友好。
別看秘書的級別不高,可秘書的作用不少,在可能的範圍內,秘書是能夠左右領導的態度的。在傅華的影響下,曲煒對孫永還能維持表面的尊重,因此海川市一、二把手之間維持了一段和平的局面。
在這種背景下,傅華更不敢不重視孫永的接待工作,他趕緊撥通了馮舜的電話,笑着說:「馮哥,你不夠意思啊,孫書記要來北京了,你也不事先通知老弟我一聲,讓我也好有個準備。」
馮舜很冷淡地說:「孫書記今天才讓我通知駐京辦一聲,我按照他的吩咐打了電話給你們駐京辦,這不是通知嗎?」
傅華呆了一下,馮舜的口氣不對啊,以前兩人之間說話都是很親熱的,哪有今天這種公事公辦的味道。
傅華乾笑了一下,說:「馮哥,駐京辦現在是兄弟我在管着,我不是想好好準備一下,好好招待,讓孫書記對我的駐京辦工作有個好印象嗎?」
馮舜說:「不用,孫書記交代了,找個能住的地方就行了,不用特別的準備了。」
馮舜有點拒人千里之外了,傅華越發感覺不好,陪笑着說:「馮哥,你怎麼這樣呢,我們兄弟……」
馮舜卻不想跟傅華羅嗦下去了,打斷了傅華的話,說:「孫書記馬上就要開會了,就這樣吧。」說完,馮舜掛了電話。
傅華收起了手機,心裏很彆扭,從這個情形來看,馮舜很不友好,似乎孫永對自己有了意見了,這一次的接待看來要小心翼翼了,不能讓孫永挑出一絲毛病,否則就等着挨批吧。
傅華趕緊把劉芳找來,詢問以前接待孫永的情形,隨即要求劉芳趕緊給孫永訂房間,注重接待孫永的每一個環節,確保接待好孫永。
劉芳去訂房間去了,坐在辦公室的傅華感覺很不好,看來他竭力想要避免的孫永和曲煒的爭鬥還是發生了,也不知道最近曲煒做了什麼事情惹到了孫永。
傅華了解曲煒這個人,這是一個長於做事,不善權謀的人,他可以絞盡腦汁去做好一件事情,可是在政治鬥爭中,卻不喜歡玩弄手腕,就跟他做事的風格一樣,直來直去。
而孫永這個人,外面看上去很平和,給人一種老好人的感覺,在一般人看來,算是一個比較陰柔的人。傅華卻總覺得他深凹下去的眼窩中那對眼睛看不透,好像後面還藏着一雙眼睛一樣。
傅華相信能夠做到一定層次的官員都非庸庸之輩,一定有其所長,孫永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經過他多年的拼搏,沒有一定政治手腕是不太可能的。在這一點上,傅華覺得曲煒很可能不是孫永的對手,所以當初傅華才盡力勸說曲煒跟孫永保持友好。這不僅僅是為了維護曲煒和孫永的關係,更多的是維護曲煒本人。
很多人也許會奇怪,一個能做事的人,頭腦一定很聰明,為什麼就鬥不過耍手腕的傢伙呢?這可能是各識一經的緣故吧,善於做事的人專心琢磨事,愛耍手腕的人則專心琢磨人,他們專心的方向不同,因此最終得到的報償也不同。這在歷史上有很多實例可做驗證,比如劉邦和韓信,韓信百戰百勝,卻最終命喪劉邦之手,其中的緣故是很耐人尋味的。
傍晚,傅華再次一一落實了接待孫永的細節,確保並無差錯,這才放下心來。你孫永再對我有意見,我沒做錯什麼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這時,傅華的電話響了,看看號碼,是馮舜的,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難道孫永又有什麼吩咐嗎?趕緊接通了,笑着說:「馮哥,有什麼指示嗎?」
原本傅華想直接稱呼馮舜為馮秘的,想了想不對,那樣一來顯得自己小氣,二來明顯表示自己對馮舜有了意見,無論從哪個角度上都是不應該的。官場實際上是一個舞台,你要在其中如魚得水,就要學會演戲,你要扮演的是一個角色,而不是自己。這個角色要求你喜怒不形於色,甚至你越生氣,越要表現的高興。
馮舜笑了笑:「老弟,沒生我的氣吧?」
傅華笑笑:「馮哥說笑了,我知道你肯定是當時不方便說話。」此時,傅華已經醒悟到為什麼馮舜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了,那是孫永可能在他旁邊。
果然,馮舜說:「你說得不錯,孫書記當時在旁邊,我不方便說話。」
傅華說:「是不是我什麼事情做得不好,讓孫書記生氣了?」
馮舜笑了笑:「老弟說反了,是你這個駐京辦主任做的太好了。」
傅華愣了一下,問道:「馮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別跟我打啞謎啊。」
馮舜說:「你引來的融宏集團的項目太過於優質,已經引起了省里的重視,尤其是陳徹說這還是第一期工程,留下了很大的想像空間。郭奎省長親自來海川考察了這個項目,給了很高的評價,表揚了曲煒市長,並要求市里對融宏集團加大配合力度,力爭把後續項目也落戶在海川。」
傅華困惑地說:「這是好事啊,這不單是海川市政府的榮譽,也是海川市委的榮譽啊,孫書記怎麼會不高興呢?」
馮舜笑了笑:「老弟到底是忠厚人,你這麼想可曲市長不這麼想啊。」
傅華愣了:「不會的,曲市長一向認為市政府是在市委的領導之下,做什麼都與市委的英明領導離不開的。」
馮舜笑笑:「老弟啊,如果你還給曲市長做秘書就好了。你知道曲市長在向郭奎省長匯報時是怎麼說的嗎?他說那都是在他的領導下,市政府一班人共同努力的結果,隻字未提市委,似乎市委與這件事情無關一樣。話說陳徹到訪海川,孫書記不也親自出面接待了嗎?孫書記對接待陳徹也做過幾次重要的指示,怎麼到了評功論賞的時候就沒他的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