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熙海投資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傅華感覺更像是抵押貸款中的擔保人一樣,孫朝暉並不熟悉海川市方面的人,胡俊森雖然曾經是海川市的副市長,但是胡俊森是辭職離開海川市的,跟海川市的領導之間關係有些尷尬,孫朝暉並不相信胡俊森在關鍵的時刻能夠很好的調節海川市和朝暉集團之間的關係。讀字閣 www.duzige.com
特別是胡俊森至今仍是唯一娛樂的總經理,而唯一娛樂這塊招牌因為宋步時滯留在美國不肯回來承擔債務,已經是臭了,胡俊森這種身份自然是沒什麼說服力的,所以孫朝暉一定要把傅華拖進這個三方合組的項目公司之中。
對此,傅華到是接受的,他當下是需要有這個比較正當的項目,來避免熙海投資把全部的業務都裝進金融城這一個筐中的。孫朝暉向來是以投資眼光精準著稱於行內,加入這個項目,傅華並不擔心無法說法熙海投資董事會。
現在三方的談判難點在於,邵依玲和海川市政府方面對政府加入到這個項目之中是有所顧慮的。經過這麼多年的改革之後,國內通行的做法是政府儘量少參與像這個項目那樣的圖利行業,因此加入到這個項目之中是與現行政策方向相違背的。
但是海川市政府方面並沒有把話說死,也就是還有協調的餘地,只不過要考驗三方的智慧,看能不能找出被各方都接受的中間方案。
飛機在海川市機場落地的時候,王莉從舷窗看到了海川市機場的狀況,心中說不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當初跟着孫守義離開海川市的時候,還是一個前景恓惶,不知道未來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當時她的命運都是掌握在孫守義的手中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寄生在孫守義身上,幾乎不能為自己做出任何一項的決定的。。
而現在她作為朝暉集團的項目負責人重新回到了海川市,某種程度上她的言行是可以影響到這一次項目的前景的,同時,她現在的命運也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這一切在她離開海川市的時候,還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人生的際遇真是變幻莫測啊,很短的時間之內,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不過,在某個方面,王莉心中還是多少有點隱憂的,那就是她的這種身份的轉變,在海川市並不是沒人知道的。城邑集團的董事長束濤就是清清楚楚知道這些的。當初正是束濤安排她去陪孫守義的。她並不清楚這一次轉換身份以朝暉集團項目負責人的身份重新出現在海川市,束濤對她又是怎麼一個想法,她也搞不清楚究竟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束濤。
王莉心中對此還是有些小擔心的,不過細想之後,她就覺得束濤的存在現在對她應該並沒有什麼影響力的了。最根本的一點她只是朝暉集團的一個工作人員,雖然來海川市是負責朝暉集團的項目談判的,但是她的權利也就僅限於此了,她並不掌握什麼實質性的利益,束濤自然是不會怎麼難為她的。
其次,束濤把她安排着去陪孫守義,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項違規的事情,如果束濤敢於揭她的底牌,她大不了從朝暉集團辭職不做了,而束濤則是可能因此惹上很大的麻煩的。這件事情中唯一可能影響到她的地方就是束濤如果敢於揭她的底牌的話,孫守義應該會受到很大的牽連。但是束濤應該不會那麼傻,會那麼自找麻煩的。
王莉並不是一個很膽小的女人,想明白了這其間的利害關係,也就不把束濤放在心上了。至於會不會在海川市跟束濤遭遇上,管他呢,遇上了再說也是不遲的,她相信自己現在的能力應付一個在海川市的土財主還是綽綽有餘的。想到這裏,王莉的心情就越發的輕鬆了。
同在一個機艙內的傅華,看到舷窗外的海川市機場,則是另外一種心情了。雖然機場還是那麼熟悉,但是他心中卻是有一種強烈的隔膜感。心之安處即家鄉,現在他的心安處已經是北京了,而海川市這邊已經越來越少能夠讓他留戀的東西了。所以看着熟悉的一切,他心中感受更多的是惆悵。
傅華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什麼長情的人,好像是自從他安葬了去世的母親之後,海川市給他的感覺就是漸行漸遠的,他心裏苦笑了一下,心說媽媽你在地下千萬別罵我啊,我自然是沒有把您給忘記了,但是海川市能夠讓我留戀的地方真是沒有多少了。
邵依玲並沒有親自去機場接他們這一行人,而是安排了一個副市長把他們接到了海川市大酒店,從傅華去北京之後,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日子了,海川市大酒店的設施明顯的顯出了陳舊,這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看在傅華的眼中,他的惆悵就更多了一些。
副市長將他們安頓在酒店住下,交代說晚上市政府將會設宴宴請傅華和王莉一行人,到時候市長邵依玲會親自出面作陪。現在就請他們先好好休息。交代完之後,副市長就告辭離開了。
傅華在房間裏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就有點百無聊賴了。這裏已經是海川市的控制地界了,如果在北京他還敢打電話跟邵依玲開開玩笑什麼的的話,在這裏他絕對是不敢這麼做的了。這裏是政府的酒店,耳報神很多的,他必須要小心行事,避免給邵依玲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想來想去,他就給曲煒打了電話,曲煒現在還是海川市的代理市委書記,他倒是想看看這位老上級現在有沒有時間可以跟他見個面,聊上一聊的。
電話接通之後,曲煒笑着說:「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在海川市了,打電話給我幹嘛,想要跟我見面啊?」
傅華笑了:「是的,我們可是有些時間沒見面了,就像問問您有沒有時間我們見個面。」
「那你過來吧,我可以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之後,我還要會見省里來的客人。」
傅華就去了曲煒的辦公室,進門之後,曲煒就在上下打量着他:「居移氣、養移體,你小子現在舉手投足之間已經開始有了些霸氣了啊。」
傅華笑了起來,心說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很多事情還必須要一個人作出決斷,稍稍閃失一點,等待我的就可能是萬劫不復,這種狀態下自然是不能在顯得那麼軟弱了,他笑了笑說:「現在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做出決斷,不霸氣一點不行啊。」
曲煒點了點頭:「這就是你歷練夠了的緣故,這一方面邵依玲比起你來就差的多了,她現在還是有些稚嫩,無法獨當一面的。這一次的事情你應該又在背後幫了她不少吧?」
傅華笑了一下:「我也沒幫她什麼的,就是因為我跟孫朝暉認識,幫她跟孫朝暉之間協調了一下而已。」
曲煒笑着看了他一眼:「坐吧。」
傅華就坐到了曲煒的對面,笑着問道:「市長,邵依玲那面現在對政府加入項目公司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啊?」
「這個嘛,這一次孫朝暉算是給她出了個難題,現在政府的大方向是除了重大工程之外,政府一般不介於這種與民爭利的項目的,邵依玲私下跟我談過這件事情的,市政府方面現在也是分成兩派的,一派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個項目如果做起來的話,能夠給海川經濟起到很大的帶動作用,所以應該積極的介入。」
「還有一派的觀點是,即使這是一個很好的項目,但是這與目前政府不與民爭利的大方向是相反的,這與上級領導所倡導的政策相違背,是在開改革的倒車,所以絕對不能參與,否則一定會招致上級部門的批評的。」
傅華知道曲煒所說的這兩派的觀點,代表着政府部門中激進派和保守派的觀點,這兩者之間的分歧並不是從這個項目才開始有的,而是一直都存在於政府部門之間的。如果現在邵依玲能夠像當初孫守義那樣子在市政府擁有強勢的權威,這中分歧也就不存在了。但現在邵依玲顯然還沒有建立起足夠的權威。
傅華笑了笑說:「市長,您應該知道孫朝暉一定要把海川市政府拖進來,並不是想送錢給政府賺,而是這個項目的開發周期有點長,跟他以前做的那些項目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把政府拖進來就是想要上一層保險的,特別是項目的一些配套措施,像是市政道路的鋪設,相應的交通設施的配備,沒有政府坐鎮,還不知道要打多少麻煩呢。」
曲煒點了點頭說:「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但是這些困難的存在並不意味着就一定要政府加入到項目公司之中的,其實孫朝暉可以考慮跟政府把協議簽訂的更為明確一些,從而避免在項目的推進過程中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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