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出棺 第三十章 高人

    「這個院子，還有那邊的主房和廂房，每三日，來兩個手腳麻利的給我收拾乾淨，每月一兩銀子，做得好了，還有賞。」

    夏翼立在院中，對被他喚來的牙婆道：「下房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住人，我會偶爾讓你派來的人收拾一次兩次，銀錢另算。」

    他身旁的牙婆大概三十來歲，面容周正，聞言稍顯為難道：「老人家，您看，您這宅院不小，三日一次恐怕清理不乾淨，不如……」

    「沒事，我沒那麼愛乾淨。」

    牙婆的後半截話瞬間卡在了嗓子裏，做牙婆十幾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坦誠？

    「您說笑了。三日一次，您實在是讓我為難。人派給您了，另外兩日她們便無事可做，沒有其它人家會要每三日就有一日不能去的僕人的。」牙婆又道：「如果您非要如此，這價格上……唉，不行，我豁出去了，不能讓您吃虧。」

    「我建議您不如就從我這裏直接買下兩個手腳麻利的侍女，只收您二十兩銀子，以後只要給她們口飯吃，給她們個地方住……」

    極其微弱的聖魂波動傳來。

    夏翼有些好笑，騙經？

    他不言不語，看着牙婆表演。

    並非昨日在望江樓聽聞劣鼠聖魂一事後周小仙直接被嚇壞，今天就同意夏翼花錢雇僕人掃灑，只是今日是聖院開學日，周小仙一大早便去了聖院，往後她多數時間要在聖院修行，沒時間管宅院衛生了。

    孤寡老夏冷不丁身邊沒人還有點不適應，正好和這牙婆解解悶。

    ……

    隔壁宅院，書房，一富態中年正俯案揮毫，寫完幾個大字，書房的門剛好被人噠噠敲響。

    「進來！」

    「老爺。」一小廝裝扮的青年微低着頭進屋，道：「隔壁院子剛剛有其他人進了，是個牙婆。」

    「牙婆？」中年神色微動。

    雖然軌道馬車的軌道已鋪滿七國，縮短了城與城之間的距離，但馬車再怎麼快也只是馬車，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還是應在當代的。

    隔壁院子賣了出去，王荀一早便關注了，按理說新遷之人，該主動到附近鄰居家拜問，結果好幾天過去，他始終也沒等到。

    更誇張的是，這新來的鄰居整天深居簡出，但現在為止，他竟只知道隔壁院子住進了一個老人家和一名少女，連面都沒見到。

    而與他們來往的，也只有一個總是來去風風火火的少年。

    不主動與鄰居往來，王荀自覺對方肯定不是像他這樣的生意人。

    但能住得起上千兩的大宅院，又證明對方肯定不是普通人。在聖魂大陸，遇到這樣的，對方基本就是高明的魂修了，是『高人』。

    因此王荀早有主動去拜訪的心思，但又怕對方性情孤僻，這次聽到牙婆的出現，立刻提起了精神。

    「備禮，我們過去。」

    少頃，他帶着一名手捧禮盒的小廝，轉至夏翼院外。未等敲門，便清楚的聽見了裏面的說話聲。

    「照你這麼說，買兩個侍女好像確實挺合算的啊。」

    「合算，當然合算。」

    「管吃住就行？唔，吃，這樣一來，我還得要個廚子，你那兒有好廚子吧？」夏翼道。

    「有有有，當然有。」

    「嗯，侍女和廚子有了，也就不差那點兒了，再給我來兩個看家護院的，一個照顧花草的，一個負責採買兼記賬的，都有吧？」

    「有有有。」牙婆的聲音都輕快了起來，「廚子的話，我這裏有三等，護院也是……」

    「都按最好的來！」

    「哎！我給您算算價錢……」

    「行了，你先做着夢，我家好像來客人了。」夏翼說着，笑呵呵地走向院門，一把將門拉開。

    「做、做着夢？」牙婆茫然。

    院門外，王荀面對夏翼，有些尷尬，這聽着聽着怎麼就忘了敲門了……「失禮了，老人家，在下王荀，就住在您的隔壁，特來登門拜訪，祝您喬遷之喜。」

    「王……荀？」夏翼稍一頓，笑道：「多謝，請進。」

    ……

    【夏翼的好感度-1】

    【當前好感度：19（善意）】

    哇，太久沒去，老gay頭又不開心了？好煩！好煩！

    時來雙手撐着下巴，在熱鬧的學堂里，安靜坐在一角，顯得格格不入。那些一年新生正在和二年老生們交流熟悉，他一直逃課，別說和老生熟悉了，新生都沒認識的。

    當然，這阻礙不了身為玩家的他主動去搭訕尋找任務，真正阻礙他的是……「你瞅啥？！我出現在這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馮墨一愣，眯着的小眼睛裏閃爍着凶光，但看看附近正關注着這裏的周小仙，終究沒說什麼。

    ……

    夏翼宅院，王荀正要進門，那牙婆終於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老人家，您耍我？」

    「對，就耍你了，怎麼着？」

    夏翼承認得如此痛快，牙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後才大嗓門叫嚷了起來：「嘿，老東西，兩個侍女，一個廚子，兩個護院，一個園丁，一個採辦，合計180兩，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倒要讓你看看這烈陽城的城門，往哪兒開？！」

    牙婆行當，做得可是買賣人口的買賣，根本沒有善茬兒。

    「城門？我記得四個方向都有啊，你有能耐再去給開幾個，沒能耐就別犬吠！」夏翼懟道。

    牙婆一滯，也不再言聲，奪門而去，連句狠話都沒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叫人去了。

    立在門口的王荀整個人都僵住了，等夏翼再招呼他，他才強擠笑容捧過下人手中的禮物遞上。

    「老人家，進去坐就不必了，我家裏還有事。」他微一拱手，便要離開，遲疑一瞬，又道：「剛才的牙婆，我曾聽說過，在東三區這裏比較有名氣，手底下甚至有三星天璣修士，不好招惹。」

    「您……好自為之。」

    夏翼笑了笑：「知道了，多謝你的好意，晚些我會上門拜會。」

    王荀應了聲，轉身離去，與一瘦削中年擦身而過，快邁進自家院門的時候才輕嘆了聲，小聲對小廝道：「希望那牙婆別連帶着恨上老爺我吧，真倒霉。真是傻了，什麼高人，哪有高人會和牙婆吵起…」

    「前輩，這是副院長大人的請帖，請您明日午後，前往聖院一觀四小才子與才女的評選。」

    「哦？胡俊老師？麻煩你跑腿了。請帖我收到了，再麻煩你通知羅倜副院長，我會按時到的。」

    「前輩，您客氣了。」

    副院長？聖院？羅倜？

    隔壁傳來的聲音讓他腳步猛地滯住，三個關鍵詞在王荀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忽然想起了前幾日烈陽城傳得沸沸揚揚的一件事：

    『四星護衛統領林鞏無故遇襲慘死街頭，五星節度將軍豎虎竟遭老漢飛踢重創！』

    「不拘一格，深藏不露。」他立刻轉口道：「這才是真高人！」

    旁邊小廝低頭不語。

    老爺，您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