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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梁惠凱一拳一腳瞬間解決戰鬥,威猛如斯還怕什麼?劉翠花又不是剛才戰戰兢兢的劉翠花了,收完錢,不滿的說道:「梁惠凱說你們兩清了,難道你真這麼想?說好的要補償我的損失,合着還是騙人唄?」
黃漢斌的心在滴血,本想着依仗着小張和藏獒能嚇唬住他們,少給點錢完事兒,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難道你們要趕盡殺絕不成?生氣的問:「什麼意思,說的兩清,還不講信用了?」
劉翠花破口大罵:「和你這樣的騙子、無賴還有信用可講?別逗了!純粹是侮辱『信用』這兩個字!摸摸你的良心,不覺得虧欠我嗎?」黃漢斌說:「既然我是無賴、騙子,哪還講什麼虧欠?我不欠你的!」
一句話把劉翠花噎住了,氣的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才好。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於是四下踅摸,想找個值錢的東西砸了或者拿走,可這破屋裏家具都是二手的,電視還是黑白的,不值得砸呀!氣急敗壞的劉翠花指着地上的古董箱子喊道:「梁惠凱,你把這兩箱子破爛給我拿回去!」
梁惠凱委屈呀,我這麼費力幫你,你卻心安理得,還對我指手畫腳、頤指氣使,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公了好不?但是和她說這些也沒意義,無奈的看着黃漢斌問:「你那破玩意兒還要不?」黃漢斌不耐煩的擺擺手說:「趕緊拿走,馬上離開!」
雖然劉翠花拿回了自己的錢,可並沒有多少喜悅之情,只覺得在梁惠凱和鍾靈面前更抬不起頭了,心中悶悶不樂。三人話不投機,一路上沉默不語,很快到了劉翠花的家政公司。
把車停到路邊,梁惠凱囑咐道:「你最好還是換個辦公的地方,以防他找你麻煩。」「我的破命不值錢,隨便!這次謝謝了!只是無以為報,那些古董送你,如果沒用就扔了。」劉翠花一臉冷漠,推門下了車。
鍾靈冷笑一聲:「真是祖宗!」梁惠凱勸道:「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沒意義。」鍾靈說:「從今以後和她徹底沒關係了吧?」梁惠凱說:「這次是湊巧趕上了,不幫她也不適合不是?」鍾靈說:「但願好心有好報!走,去四合院,把這些破爛拿過去,仔細瞅瞅,說不定寶物蒙塵呢。」
到了老城區,把車停在路邊,搬了一個箱子往家裏走。路過老丁門口,就見老丁頭戴絨線帽,身穿黑色棉襖,靠在牆根曬太陽。走近一看,老丁微閉着眼睛,張着嘴,睡着了!鍾靈悄聲說道:「這老爺子睡覺還挺安靜,比你強多了,時常打呼嚕。」梁惠凱說:「我不喝酒從不打呼嚕的。」
鍾靈說:「以後把酒戒了,免得吵得我睡不好!」梁惠凱說:「等咱們打算要孩子時再戒行不?」鍾靈嘿嘿一樂,說道:「想想要孩子也夠麻煩的,不僅影響工作,還是個拖油瓶。如果不是你家只有你一個兒子,我真不想要孩子。」
梁惠凱說:「你是沒希望了!我師父在祖墳上做了一個『九星飛宮』局,目的就是要改變我家幾代單傳,人丁不旺的局面。嘿嘿!估計不得生一窩小崽子?」鍾靈氣惱,一腳提在他的屁股上,嗔道:「做美夢吧!生一個就夠給姑姑面子了!」
把箱子放到西屋,梁惠凱還得返回去再拿一趟。經過老丁身旁不由得瞅了一眼,見他面色蒼白,手撒口開,忽然覺得不對勁。疑惑間把手伸到他鼻子下,只覺得鼻息微微,幾不可聞。不會是中風了吧?梁惠凱大驚,輕聲喊道:「丁爺爺!丁爺爺!」
喊了兩聲沒動靜,梁惠凱扒開他的眼睛一看,瞳神散大,壞了!大聲喊道:「鍾靈!鍾靈!丁奶奶!」然後抱起老丁衝進院裏。丁奶奶四平八穩的走到門口,驚道:「老頭怎麼了?」梁惠凱說:「趕緊打120!可能是中風了!」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打電話,梁惠凱顧不得別的,把老丁放到床上,用大拇指使勁掐着他的人中。可掐了一陣兒老丁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正好鍾靈進來了,梁惠凱說:「趕緊去車裏把針拿來。」抬頭一看,老太太一臉緊張,滿是擔憂。
明知道她是擔心老丁的身體,梁惠凱還是冷靜下來了,說道:「丁奶奶,您寬心,爺爺還有心跳,只是擔心昏迷的時間過長,恐怕對身體不好。我會一點兒針灸,如果您放心,我扎幾針試試?」不愧是格格出身,老太太馬上說道:「這還猶豫啥?死馬權當活馬醫。如果不是你發現,老丁死了我都不知道。」
想着丁奶奶是格格出身,見過世面,應該不會胡攪蠻纏。梁惠凱不再猶豫,把老丁的外衣、鞋子、襪子脫了,微一思索,先在氣舍上扎了一針,以防他呼吸衰竭。然後依次扎在百會、湧泉、水溝、素髎、內關、神闕,急插急捻持續用針。
見梁惠凱折騰了半天,老丁還是沒有變化,丁奶奶拿了一個小碗,裝滿小米,在老丁身上懸空轉着圈子,另一隻手拍着床邊,叫着「丁桂榮,回來了!丁桂榮,回來了!……」
梁惠凱急的腦門冒汗,便在十宣上用三棱針點刺放血。所謂的十宣就是十指尖,十指連心,扎一針能疼到心裏,何苦是三棱針了。重症用猛藥,也終於有反應了,老丁的胳膊跟着扎針在抽/動。
梁惠凱信心倍增,抬起老丁的胳膊,一針扎在極泉上,然後反覆提插。這次的感覺更明顯,梁惠凱甚至感覺到了老丁反抗的力量。再看老丁的面部表情像是很痛苦一般,跟着行針抽搐。
只是,雖說有了反應,老丁卻睜不開眼,說不出話,梁惠凱無計可施,也跟着丁奶奶念起咒語來:「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還靈。一如律令。天蓬符命,追攝魂儀。陽不拘魂,陰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臨。從元入有,分明還形……」
一邊念着咒語,梁惠凱捏着百會上的銀針快速提插捻轉。隨着一聲:「急急如律令!」也不知道哪個起了作用,老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丁奶奶驚喜的喊道:「老丁醒了,醒了!謝謝小梁,真厲害!」梁惠凱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說:「估計是您把丁爺爺的魂兒喚回來了。」
丁奶奶說:「那都是騙人的!嘻嘻,老丁,你的命是小梁救得,知道了不?」老丁面無表情,嗓子裏發出「哦、哦」的叫聲,眼珠子瞪得溜圓,轉動了幾下又閉上了。丁奶奶不放心,問道:「小梁,怎麼樣了?」梁惠凱把手放到老丁脖子動脈上,感覺跳動有力,說道:「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要開始漫長的恢復了。」
說話間,救護車的鳴叫聲由遠而近,梁惠凱也鬆了口氣。只是丁奶奶的兒女沒在身邊,還得跟着去醫院忙裏忙外,直到把住院手續辦好了,老太太的兩個女兒才匆匆的趕來。京城的醫院管理嚴格,陪床的人員有限制,梁惠凱和鍾靈拉着老太太又返回了四合院。
安撫好老太太,梁惠凱這才有功夫欣賞帶回來的「古董」。先把有破損的扔到一邊,然後開始歸類,瓷器、青銅器、石頭、木製品,五花八門。
在鍾靈面前,梁惠凱儼然一副專家的模樣,拿起一隻小杯子說道:「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成化鬥彩雞缸杯』,據說拍了近三個億。他這兒倒是啥都有,不止有雞缸杯,還有雞缸碗、雞缸筆筒、雞缸茶壺,真敢模仿。」鍾靈問道:「你要是不是先入為主,能判斷真假嗎?」
梁惠凱說:「小看你老公?這些假冒的有點兒離譜,隨便懂點兒就能看出來。」鍾靈不信,拿起一個淡灰色的兩面玉人遞給梁惠凱說:「知道這是什麼嗎?」梁惠凱說:「你看它一面為男性,一面為女性,這叫陰陽合體玉人或者叫笄飾玉人,反映了對生殖的崇拜。」
鍾靈夸道:「不論蒙的對不對,總歸能說上一二,不簡單!」梁惠凱洋洋得意的說:「術業有專攻嘛,哈哈!你看它細微處的表情,是不是怪怪的?還有這圓圓的大眼睛,典型的現代美瞳效果,而且像搞成了黑/社會的紋身,太假了。瞧這隻玉豬,沉甸甸的多壓手,白天砸核桃,晚上能防身,做舊師傅不是很走心,也許是忙着要去過節了。」
鍾靈咯咯之樂,說道:「我就喜歡你上進的樣子,總比喝酒、打牌好吧?」梁惠凱說:「我力爭活成你喜歡的模樣。」鍾靈不屑的說:「你的意思你一直是在為他人活着唄?」
梁惠凱想想說道:「好像差不多!古人說,有志者立長志,無志者常立志。可這句話不適合我,我是得過且過,幾乎沒有立過志。小時候覺得當兵不錯,這也不叫志向啊?結婚後出去打工,只想讓劉翠花手頭裏寬裕點,想買啥就買點啥。」
後面的話梁惠凱不敢說了。他之所以一心想開礦,是因為在山西遇到了容貌無雙,而且重情重義的劉若雁,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卻明確了方向,要努力掙錢,掙大錢!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接近她,配得上她。
梁惠凱閉上了嘴,鍾靈以為他想起傷心事來,便引開話題,拿起一隻藍釉碗遞給他說:「看看這隻碗,保存的多好!沒準是好東西。」梁惠凱接過來隨便看了一眼說:「是不錯,完好無損。裏邊干吧着一層污垢,看着像是有小米粒,是不是餵雞用的?不對,這不叫碗,是缽!」梁惠凱說着,馬上坐直了。
碗常見,而缽不常見,一般作為僧人的食器。梁惠凱端着厚實的缽,心有所思,扯個抹布擦了擦外表,頓時眼前一亮:這隻藍色的缽胎體厚重,內表面是白釉;外表面缽沿下一圈暗花雲龍紋缽,釉色濃淡均勻,關鍵是它的釉面猶如灑落的藍水滴,又如白釉地斑像雪花飄灑在藍色的水面,這是「雪花藍」!
或許撿到寶了?梁惠凱心裏怦怦直跳,翻過了看看缽底,下邊有磨蹭的痕跡,卻沒有款識,激動的心又淡了不少。鍾靈見他認真起來,問道:「真是好東西?」梁惠凱說:「穆叔家有清代的灑藍釉小瓶、灑藍釉堆白花紋大盤,看釉色大致差不多。我洗乾淨再看看。」鍾靈接過缽說道:「這事我來,你接着研究!」
梁惠凱心裏一樂,還是丫丫好!可再看別的卻怎麼也沒心思了,打算收拾起來扔到一邊,就聽鍾靈驚叫道:「發財了,大明宣德年制!」梁惠凱納悶,沒款識呀?不會是逗我的吧?隨口喊道:「小心點,別摔了!」
鍾靈春風滿面的進來了,問道:「你怎麼不驚喜呢?快看!」梁惠凱一看,還真是,正正方方的六個字——大明宣德年制!只是怎麼在碗內底?接過來再仔細看看,可以他淺薄的知識怎麼也看不出什麼不妥來。
鍾靈問:「怎麼樣?是真的嗎?」梁惠凱反問道:「你以一個外行人怎麼看?」鍾靈說:「我覺得這藍釉星星點點不太正常,說好看也好看,說是缺點也是缺點。」
梁惠凱說:「我不敢確定真假。不過這種釉叫『雪蓋藍』或者叫『灑藍』,這個我知道。它是在燒成的白釉器上,用竹管蘸藍釉汁水,吹在器表形成斑點,再上一層薄釉高溫燒制而成的。如果器物滿身吹釉不均勻,深淺不一,就是雪蓋藍,也可以說是缺陷;如果均勻地密佈於瓷柸上,形成星星點點,才是真正的灑藍釉。這隻就是灑藍釉!」
鍾靈咯咯之樂:「這麼說又發財了?我說的對不?跟着我你就能撿漏,而且都是大漏!」梁惠凱在鍾靈的小嘴上親了一口,說:「對你就是招財媳婦!可是我沒見過落款在碗內心的,一般都在器物外底部,這就有點奇怪了。」鍾靈不滿的說:「不奇怪能輪到你?想不明白就別想了,趕明兒讓穆叔鑑定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