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娟眼見刀要下去,顧不得再想 ,猛撲上去,搶下了那把刀。
「好我和你回去,這是最後一次!我們先去大姐家。」
祝娟低着頭說着,他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
在良心家炕上,黃成有和祝娟相依而坐。黃成有亮出自己的大腿,那腿上的汗毛很長------毛絨絨的。祝娟的腳趾甲已經長了,黃成有用剪刀為祝娟修剪着腳趾甲......
祝平做了一桌好吃的飯給他們吃 ......
「遮峰 兩歲那年身上出了疹子,高燒四十度差點死去,背着去醫院時,多虧遇到大姐夫,弄了幾付中藥,居然好了!要謝謝大姐夫呀!」
「是呀!我的寶貝兒子都出席大孩子了!」
祝娟望着黃成有,柔和象一彎溪水。黃成有也笑得合不攏嘴!
良心也着實喜歡,一家人高興的呀!
遮峰是個寶兒,黃華和黃鳳是朵花,家需要和氣,家是溫暖的港灣!
這日。
遮峰來到良心家,看到屋中擺着一雙黑色的新皮鞋,烏黑髮亮,看到已很是喜歡。
「 這是誰的鞋子?真漂亮!」
遮峰喜歡地摸着,眼裏閃過一絲亮光!
遮峰到如今已成大孩子,穿衣帶帽總是要新的,否則便生氣。
「 良心的。」
祝平擦着窗子說着。
「哪裏買的,我也想買一雙!」
遮峰笑着,薄嘴唇,微微翹着;白淨的麵皮,淡淡的眼神總是藏在厚厚地眼皮內,即使在這時也很難尋到一絲開心。
「在鎮裏,那鞋一百多呢!你哥哥大了-----沒辦法!你家裏手頭有點緊,就買個便宜些的吧!」
祝平勸道。
「 嗯!明天就去。」
遮峰的臉一時冷白如霜。
祝平只是忙卻不曾發覺。
次日,偏有一輛拉着滿滿一車豆杆的四輪車去鎮裏。遮峰急着去買那鞋子,家中每個分文,夫妻二人又喊又罵着借了全屯才勉強湊夠錢。遮峰也不做聲,只是悶悶地上了車。一人多高的豆杆擠滿人,遮峰特殊找個靠中間的地方做下......
車在未有的土路上行駛,路還好也不顛簸。今天天氣好,各個也頗悠閒,唯有黃遮峰沒了魂魄般一點精神都沒有。車行至中途,路邊有一小水流溝,車忽地側傾倒在路邊,瞬間車上的人有的拉住車中間大繩的,有的滑下去的,也有做在地上揉屁股的...... 車停下的時候大家互看都還好......!
黃遮峰上得車來 ,心中自是不快,家中爸爸媽媽經常吵鬧,一打起來家中也沒個安寧,爸爸強硬媽媽就走了,沒了媽媽的日子----空空蕩蕩,媽媽回來了,待了些日子,又有了吵鬧!現在鬧得買雙鞋子也這般不容易。早晨的吵鬧生還在耳畔迴響......
車行至中途,忽感車子向一側傾倒過去,自己忘記做任何動作,什麼都來不及了,身子已飛了出去...... 一陣暈......
「 哎呀!遮峰怎麼沒有起來!血...... !」有人驚恐地大呼,「遮峰!有人叫喊...... 完了一點氣都沒了!」人們圍了過來......
路邊有個碗大的石頭,上面旁邊都是血......
黃成有和祝娟瘋着跑來的時候,只看見兒子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眼淚呀!你流吧!是誰殺害了孩子?眼淚呀!你流吧 !吵鬧它休止了嗎?家你安靜了嗎?眼淚呀!你流吧!捶胸有何用?眼淚呀!你流吧!對錯分明真的有必要嗎?眼淚你流吧......
自從遮峰死後,祝娟只是躺着,飯也懶得做,也懶得吃,人漸漸瘦了好多!有人勸她玩玩牌吧!輸也沒多少,贏也沒多少,就是開開心罷了。於是玩起牌......
黃成有每日裏也比以前多喝了些酒,開始也想祝娟傷心也不說什麼,做飯不及時等便是了!一日兩日也可,日子一多,心中自是不樂。
一日,黃成有對祝娟說道: 「娟呀!不要玩牌了,哪有總玩的?」
他睜大眼睛,壓着心中的不滿。
「 你不要管我,我就是樂樂罷了!」說完斜眼看看黃成有,不懈地走了。
祝娟聽了黃成有的話,本也不想去的,但看他有些火氣,也着實不滿。又想到遮峰已離開,心中實在不想受他約束,還怕他什麼?便義無返顧地去了......
黃成有看着祝娟走出的身影,怒火已熊熊燃起......
是自己給她臉了,好些日子沒數皮子了-----她難受呀!女人就要打,三天不打,就會上房揭瓦!我讓你在老子頭上撒尿......
喝了些酒的黃成有,找了個烙鐵,燒得通紅......
祝娟正玩得開心,黃成有 拿着那把燒紅的烙鐵跑進祝娟玩牌的屋子,掀起衣服向祝娟的後背烙去,但聽得滋滋作響,祝娟大叫一聲:「哎呀!我的媽呀-----」翻倒在炕上......
幸好屋裏滿是人 ,有人抱住黃成有,把他拉出門外......
祝娟爬起來,後背真是疼痛 ,使她不想走一步-----汗流下來!眼淚卻一滴都沒有了!他知道眼中的淚,都流幹了,不會在流了!
那把烙鐵雖然燒焦了自己的皮膚,卻把一顆心冷凍在萬丈冰封中,他永遠不會把她融化了.......!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裏,一種恐懼正向她襲來--------有一隻無形的手隨時向她伸來-------好像那把烙鐵第二次·第三次烙向她的皮膚....... 她全身在顫抖.......
不知什麼時候,祝娟似乎是從人間消失了,村裏的人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連祝平也不知道.......
在良心家。
這黃成有太不是人!怎麼用烙鐵烙呢?早該走了!」
聶發一早起來便大罵黃成有。
良心暗嘆:你又好多少呢?
且說黃成有打走祝娟後,賣了糧食,拿了錢,便去了舞廳。一個女人陪也罷了,卻找來一群女人,生活別是歡樂!一天下來,累得他像灘泥,一動也懶得動......
這舞廳專是吸男人血的地方,出一分錢,絕不會給你二分錢的歡笑,又摳門又最實在的一個地方。眼見錢包里的鈔票一天天少去,心中暗自叫苦-----還真不如那 ' 奴隸 ',儘管不愛服飾、也不愛濃妝、也不妖媚,卻可以養着自己,隨自己喝喚......
找個老婆回家才是最便宜實惠的,才是長長久久的暖被窩!
多日來,便只抱一個女人未放手。
她上穿黃色薄紗衣,下穿一條短褲裹着楊柳腰下的粗臀,光滑的細腿裸露在外,濃厚的口紅,似堆了三尺厚,幾寸長的假黑眼毛,遮擋着只有見錢眼開的大眸子。冷眼看去肌膚白細,走進細看眼角卻已條條皺紋!扭動腰肢,風騷依舊。
「 這次隨我走吧!」
黃成有呲着牙,露出白白的牙,殷勤得做驢也樂得逍遙自在。
「我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你拿什麼來養活?你今天拿給我多少錢?」
周春蘭面帶微笑,心中想着:走進這裏難,出去更難,先把你這頭驢今天的錢給我再說吧!她伸出手,黃成有似有靈犀相通一般爽快的拿出一疊錢,放在她的手裏。她微微一笑,臉上頓時綻開了一朵花似的。
在這裏不分王八兔子,習慣了在這裏,就習慣了王八兔子親屁股,喜歡的不要天長地久,不喜歡的只求金錢到手!她也想走出這裏,但躺着的生活實在難尋找,一日三餐的飯怎麼做才能吃得好?
黃成有看她的大眸子不斷閃爍晃動,覺得有門,便又道:「我家有良田四五十畝,你家的也有你不少地吧?種地就會養得一家人,我一個人幹活,錢都給你,做飯我做就是了!你就待着怎麼樣?」
黃成有潑了命般,確乎覺得自己好有力氣,年輕小伙子他也不在乎的。
這女人聽罷,喜出望外,見黃成有也捨得錢,又道:」你現在有多少錢?要都給我!"
誰知道會不會長久,先把錢攥到手,過不長,拿錢便走,她心中暗自盤算。
「好的,家中有五六千元錢都給你,來年春天種地用的;我可是真的愛你呀!寶貝兒!從今往後我就聽你的!」
黃成有但覺這幾天,在這裏抱着這個女人,要他發熱·發狂得要死,似乎是真正嘗到了女人的味道,他的生活已少不了她了......
經過這般交談,黃成有終於抱得美人歸。
果然,做飯的事,他全包了,也着實任勞任怨-----若是有模範丈夫的稱號也非他莫屬!看他這般樣子,哪裏還會相信有先前的他呢?看來男人好和壞都要看女人怎麼樣來**!
生活如土,情如植物,什麼土壤長出什麼植物!山地更多的是林海,人卻難離這開墾出來的土地種下子兒才收穫的五穀雜糧。野果雖好吃卻只供少數人品嘗的珍品!若是再細細思索,雜糧不可缺,那生靈棲所的林木,何嘗又可以缺得了呢?
三十三章子去天塌 尋歡做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