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撲面而來的溫暖讓人有些不適應,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它的衣袖,「瀾滄……你怎麼會在這裏……」
瀾滄緘默不語,將我輕輕擁在懷裏。
「……瀾滄?」
瀾滄深嘆了一口氣,才緩緩放開了我,「……那傢伙讓我來的。」
我有些訝異,「那傢伙?誰?誰讓你來的?」
它頓了頓,有些不情願地回答道:「忘川。」
「忘川?」我驚愕地睜大眼睛,「你是說,是蕪讓你來的?你們怎麼會認識?」
它目光注視着我的眼睛,微微點了一下頭,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他是我的師傅,從小,我就是由他帶大的。」
這突如其來的師徒關係讓我有些恍惚,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它,「什麼?你是蕪的徒弟?我怎麼完全沒有聽說過!」
「因為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那傢伙收我為徒,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
「可是……蕪讓你來幹嘛?」
它頓了一下,不着痕跡地看了我一眼,「你現在沒有靈力,赤瞳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他就讓我來了。」
「是這樣啊……」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謝謝你,瀾滄,順便幫我謝謝蕪。」
它臉色一沉,小聲嘀咕了一句,「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好心……」
我一頓,剛想問清楚,赤瞳便從我懷裏爬了出來,直起身盤在我的肩膀上,吐着信子盯着瀾滄。
瀾滄面色不善地盯着它的血眸,語氣有些不悅,「它怎麼在那種地方?」
「啊?」我沒聽懂它的意思,茫然地歪頭看向赤瞳問道:「在哪種地方?」
被我一問,瀾滄欲言又止,只能不悅地盯着赤瞳,也許是因為察覺到瀾滄的敵意。赤瞳本能地張開毒牙,弓身瞪着瀾滄。
而瀾滄的眼眸也慢慢縮成一條細線,不屑地朝赤瞳展開一個邪笑。
我趕緊阻止道,「好了。赤瞳,瀾滄,你們兩個再瞪下去,眼睛都要飛出來了!」
「你說什麼鬼話呢?」瀾滄不悅地瞪了我一眼,「算了。總之,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唉?」被它一問,我也有點發懵,「其實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阿嚏!」
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盯着我的臉,「先回我那裏,再來討論該做什麼吧,這裏太冷了。」
「嗯嗯。」我點頭,它便展開瞬移陣帶着我來到了一個荒野森林。
現在已經是夜晚了,森林獨有的味道撲面而來。茂密的樹葉遮住了月光,這裏明明比剛剛要暖和得多,我卻又打了一個噴嚏。
瀾滄蹙緊眉頭,語氣不善地數落我,「喂,你的身體也太弱了吧?而且,手怎麼還在流血,你又割手對吧?血那麼多還不如給我喝,手上都已經那麼多傷了還割來割去,是不打算要了嗎?想直接廢掉就跟我說。這種事情我很擅長!」
雖然這麼說,但它還是拉起我的手,集中靈力為我治癒。
見骨的傷口很快便痊癒,我抬起手剛想跟它說謝謝。便撞見它眼神靜默,神情認真地看着我。
只一眼,它便移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一旁的府邸。
說是房邸,但跟人類的房邸不太一樣,感覺更有妖魔的氣息。我看見藤蔓糾纏圍牆,似乎是廢棄許久了。
「這是什麼地方?」我疑惑地歪頭問道。
它沒有回答,拉着我就往府邸裏面走。
「瀾滄?」
「閉嘴,問那麼多幹什麼。」
它不悅地回頭瞪了我一眼,將我甩在柔軟的榻上,抓起一旁的被褥丟給我。
我無奈地將頭上的被褥拉開,盯着上面紫色的花紋,有些不明覺已地問道:「幹什麼啊?」
它瞥了我一眼,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杯熱水遞給我,「你今天就先睡吧,明天再說。」
「唉?」我呆愣住,遲疑地接過它手中的杯子,「好吧,那就先這樣。」
它起身離開,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停住,又折回來,一把抓起我肩上的赤瞳。赤瞳受到驚嚇,張開兩顆毒牙就想咬瀾滄,瀾滄一勾手指,便將它禁錮在結界之中。
赤瞳衝撞結界,想要逃出來,可是這樣的做法無濟於事,它被困在瀾滄設下的結界中。
我驚愕地看着它們,「瀾滄你想對赤瞳做什麼?」
瀾滄頓了一下,微微一笑,「這麼久沒見了,我想跟赤瞳睡。」
我眼眸微睜,張着嘴想說些什麼,它卻趕緊起身離去,幽幽落下一句。
「晚安了,使魔。」
「……晚安。」
我遲疑地看着它離去的背影,這樣沒關係嗎?我怎麼感覺瀾滄身上的殺意特別濃重……它這是想要對赤瞳做什麼?
這樣相安無事過了一夜,第二天,我剛起床,瀾滄便提着赤瞳走了進來,思量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想了一夜,反正你也不清楚接下來做什麼,不如先把這傢伙恢復原狀吧?」
「啊?恢復?你是說……可以幫赤瞳恢復人形?」我驚愕地睜大眼睛,盯着瀾滄。
瀾滄微微一笑,略得意的看向手中的赤瞳,「不難,只要有那樣東西就可以了。」
「什麼東西?」我更加疑惑地看向它,又移向它手中的赤瞳。
「妖靈王的魔劍。」它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啊?你是說凌夜的魔劍?」我不禁失聲,「不會吧?」
「那把是噬魂劍,它吸收了赤瞳的靈力以及妖血,想要恢復,最快的方法就是潛入妖界,把劍奪過來毀掉就可以了,不僅能使這傢伙恢復人形,還能恢復你的靈力。」
「這……」我不僅感到遲疑,「這的確是個好方法,但是……」
它看我有些遲疑,不由得蹙緊眉頭問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但是,我已經和凌夜達成協議,人魔兩界不再相互干涉,凌夜說,它不會再對人界出手,如果我現在為了赤瞳的事,去毀了凌夜的魔劍,豈不是在對妖界宣戰……」
「這樣的話……又會引起……」
我頓了頓,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它直視着我的眼睛,略帶寒意的口吻說道:「那又怎樣,這場戰爭本來就不可能這樣結束。」
「你以為,妖界單方面的停戰,而人類就會服服帖帖地接受嗎?未免太天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