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更……)
厚利之下,自有舔夫。
恩格桑、勃拉姆這時候也都放下內心的踞傲、冷淡,在酒桌上頓時變得熱情無比起來,頻頻舉杯相敬,將西餐氛圍搞得跟中餐似的。
當然了,西餐加紅酒,到底是缺了一點氛圍,用過餐,恩格桑便熱情洋溢的提議到拉娜德雷海灘賭場玩兩把。
德古拉摩是有不少裝修奢華的夜場,但奈何都是以當地的約魯巴族少女為主,恩格桑也清楚沈濟、曹沫這些東方人跟他們的審美有區別。
拉娜德雷海灘賭場目前在德古拉摩也是打響了名氣,思格桑覺得拉着沈濟、曹沫到那裏玩兩把,更方便增進彼此的感情。
料到陸彥等人宴請過後,大概率會到隔壁的賭場玩兩把,今天剛受惡言相向,鬧得不歡而散,沈濟實在不想再見到陸彥。
曹沫卻說道:「去玩兩把也無妨,雖然看到陸小雞心裏會添堵,但也沒有必要躲着他們呀!」
沈濟有些意外,但曹沫既然說了,他想着即便遇到,也應該向陸彥、黃鶴斌表示一下更強硬的態度。
這個節骨眼上,姿態不能軟下來。
不管恩格桑內心是否踞傲,也不管勃拉姆內心是否冷淡,曹沫心想着,真要將恩格桑、勃拉姆拉到他們的戰車,沒有比同仇敵愾更合適的手段了。
一行人很快將酒喝完,便驅車趕往拉娜德雷海灘賭場。
曹沫拉沈濟坐上阿巴查的車,路上笑着問阿巴查:「看你都捋起來袖子,是不是等會兒遇到陸彥,逮到機會狠狠收拾他啊?」
阿巴查被吉達姆家族手下的保鏢羞辱過後,他是不樂意再去拉娜德雷海灘賭場露臉的,這會兒也只是勉強笑道:「他要敢挑事,我就收拾他。」
「要想恩格桑、勃拉姆更貼心的跟我們站到一起,大概沒有比擁有一個共同敵人更有效的途徑了,」
曹沫知道阿巴查心裏多少有些不樂意,笑着跟他說,
「我其實挺期待遇到陸彥的,要是巴哈那雜碎也在,就更好玩了。以陸小雞的心胸跟城府,他今日要是再看到我們,肯定會跑過來挑事。楊德山、謝思鵬兩個老滑頭,肯定會忍氣吞聲,布雷克州長的弟弟也不是惹事生非的主,但要是我們不管多大的氣都先受着,你說他們會不會將火頭燒上思格桑、勃拉姆兩人頭上去?」
「蓉姨都說你心思重,看來還真是那回事啊!」沈濟聽曹沫打的是這個注意,忍不住要拍額。
這時候恩格桑與勃拉姆兩個人的車分別超過去,還朝這邊揮手致意,阿巴查明白曹沫的心思,才放鬆心情笑着說道:「他們都不知道已經被你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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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摩雖然是西非最繁榮的都市,卻沒有華商喜歡去且敢去的夜場,拉娜德雷海灘賭場,也確實成為那些一擲千金的人最好打時光、排遣寂寞的地方。
嚴志成也是想吸引德古拉摩的中上層人士過來揮金如土,大廳里也增加好幾張德州撲克牌桌。
曹沫他們過來,也沒有去貴賓廳,直接在底樓大廳里找了一張德州撲克牌桌,分別兌換了幾百美元的籌碼坐下來玩。
大廳里燈火輝煌,高挑的荷官,穿着性感的緊身制服,恨不得將胸都給擠出來,刺激苦悶許久的賭客,荷爾蒙飈升。
當然,最勾引人的還是穿梭賭場之間,那一個個容貌迷人、衣着暴露的侍應女郎,刺激着豪客一擲千金。
曹沫即便很討厭陸家的行徑,卻不得不承認,他們這麼搞確實很能吸金,更能叫那些意志薄弱的人沉溺於這紙醉金迷的氛圍之中,直到口袋裏的血汗錢被吸乾、被五大三粗的保鏢扔出賭場之前都很難自拔。
「沈總、曹經理,好久不見啊!」阿刀在大廳里巡視,看到沈濟、曹沫他們,走過來打招呼。
阿刀是嚴志成的遠房侄子,是嚴志成在德古拉摩最信任的人,自然已經知道沈濟、曹沫跟陸彥、黃鶴斌翻臉的事,但這事跟他們沒有關係,至少表面上跟他們沒有關係。
看到嚴明(阿刀)此時的態度,曹沫卻不會意外。
黃鶴斌想着牽頭搞華商協會,主要也是想着將來發生變幫時用來當擋箭牌,但吉達姆家族即便不會反對,卻未必願意看到這一點。
道理很簡單。
泰華這麼搞,顯得是不信任吉達姆家族能在卡奈姆擺平一切,而華商協會真搞起來,未必不會成為泰華手裏抗衡吉達姆家族的工具。
也就是說,嚴志成與阿刀,不管他們內心的真正想法是什麼,但他們至少在表面上要維護吉達姆家族的利益。
從阿刀此時的態度,曹沫能想像吉達姆家族背後的主事人,頭腦還是清醒的。
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目前對他們有利,他跟陸小雞唱對台戲,吉達姆家族不會輕易被陸小雞牽着鼻子走插手進來。
壞事就是曹沫其實更期待吉達姆家族的主事人是個蠢貨,最好能自己作死,不需要他絞盡腦汁、千方百計的去防範、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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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曹沫他們所預料的不錯,此時的陸彥在正在四樓最為豪華的貴客廳里,拉着黃鶴斌以及馬斌等嗜賭華商玩德州撲克。
目前在吉達姆家族內部,巴哈負責在拉娜德雷海灘賭場的投資,他今晚正好也在賭場,這會兒正陪着陸彥、黃鶴斌他們玩牌。
狗腿邵志剛在樓下轉悠時看到曹沫、沈濟他們進賭場,轉身就跑到四樓附耳說給陸彥知道。
按說賭場開門迎八方客,陸彥卻覺得胸口像塞了團草,怎麼想怎麼不舒服,額頭青筋抽搐着跳動。
「怎麼,誰過來了?」黃鶴斌注意到陸彥的異常,轉身頭問邵志剛。
「沈濟、曹沫他們在一樓大廳……」邵志剛額角被曹沫當眾拿酒瓶砸開的傷疤還隱隱作痛,說道。
「他媽這是要一腳接一腳踩我們陸家的臉!」陸彥咬着後槽牙,臉扭曲的說道。
黃鶴斌臉色略沉。
賭場設施是上市公司泰華主導投資收購的,為逃避國內對上市公司的監管,陸家參與賭家的運營
投資是見不光的,也不會對外公開,但沈濟他們清楚怎麼回來,卻今晚還跑上來門,黃鶴斌也都覺得沈濟有些咄咄逼人了。
不過,黃鶴斌心裏也很清楚,東盛目前在卡奈姆的影響力比他們大多了,沈濟代表東盛明確反對他們牽頭搞華商協會,吉達姆家族又明顯不會支持他們牽頭搞華商協會,事情繼續鬧下去,對他們並沒有利。
他們到德古拉摩是來做事的,不是來爭意氣的,再說泰華跟東盛並沒有本質的利益衝突,黃鶴斌這時候也只能耐着性子勸陸彥冷靜,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賭場開門迎八方客,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不要去管他們。」
黃鶴斌老謀深算,但陸彥怎麼可能按捺得住脾氣?
玩了兩把,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拿起桌前的籌碼,跟巴哈說道:「我有兩個朋友在樓下大廳里,我要過去好好招呼他們!」
「什麼朋友,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剛才黃鶴斌、陸彥用中文對話,巴哈不知道是誰過來,但看陸彥咬牙切齒的樣子,當然也是拿起籌碼跟着下去看是何方人物。
黃鶴斌頭大如麻,跟着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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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沫他們的那張德古撲克牌桌坐滿人,陸彥、黃鶴斌、巴哈等人走過來,阿刀見機識趣,跟三個已經棄牌的賭客打招呼,騰出三個空位。
「既然都有臉跑這裏來了,為什麼躲在這裏,不到樓上玩兩把?」
陸彥將一摞籌碼擺桌前,坐下來盯着沈濟、曹沫,惡聲惡氣的問道。
「小奧本海默先生一定要拉我們過來玩兩把,大廳這邊挺好,」沈濟多少覺得還是有些虧欠陸彥了,對陸彥的惡聲惡氣,也不以為意,還跟黃鶴斌解釋道,「華商協會的事情,我們東盛就是這樣的態度,我只是傳達一下。陸彥也許不理解,我回國後會專程找陸董事長、建超總解釋……」
黃鶴斌臉色陰沉的點點頭,沈濟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
巴哈現在他還不知道沈濟跟陸彥為什麼突然間就鬧翻了,但沈濟的身份他是清楚的。
他也知道東盛目前在卡奈姆的投資很大,聯邦高層都很關注,他就算還像以前一樣渾、一樣蠢,也不可能隨便插手沈濟跟陸彥的私人恩怨。
他就平靜的在陸彥身邊坐下來,看着陸彥找沈濟鬥氣。
曹沫把玩着手裏的一枚籌碼,他雖然看着桌前的底牌,實際上注意力更多是巴哈跟周晗兩人身上。
曹沫直覺感到巴哈坐下來後,眼神在阿巴查及恩格桑及勃拉姆身上掃了好幾下,心裏微微有些驚訝。
巴哈這是注意到阿巴查找奧本海默、魯伯特家族合作組建西卡艾德特電網公司,有針對他們吉達姆家族的用意在內?
周晗此時站在黃鶴斌的身後,有意跟陸彥保持着距離,這也叫曹沫感到奇怪,他還注意到嚴明(阿刀),有意無意的會往周晗身上瞟兩眼。
這更是有趣了,看來還是要經常跟他們保持接觸,還能發現有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