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多謝師兄!」
真武祖師當然也想活命,聞言後,臉上掙扎神色閃過,沒再堅持。
銀河祖師雷厲風行。
他知道真武祖師傷勢拖不得,於是定下方案後,就跟真武祖師一同,先去四方門採購了一部分『五蘊滅絕散』。
然後讓真武祖師待在洞府中吞藥療傷。
而銀河祖師則繼續四處行走,找人兜售手上『青禾劍』以及新得的另外兩件三階法寶。
四方門將價壓的太低。
售價一千八百萬的『青禾劍』,只願意出價一千五百五十萬收購,足足差了二百五十萬靈晶。
二位祖師窮的叮噹響,每一塊靈晶都要精打細算,自然不願賤賣。
於是先用身上二百萬靈晶購買一部分丹藥,趁着這段時間,再四處找找買家,看能不能提提價。
到最後實在買辦法,再去四方門不遲。
時間一天天過去。
銀河祖師在魔音山人生地不熟,拿着三件法寶,倉促間哪裏能找到買家?
最後只能賤賣給四方門。
其中『青禾劍』一千五百五十萬靈晶。
兩件檔次低不少的三階法寶加起來只買了一百六十八萬靈晶。
就這樣。
也才一千七百一十八萬靈晶。
加上他們身上的二百萬,距離兩千萬還差將近百萬靈晶。
二人搜遍全身。
將身上各種靈藥、煉材、丹藥、符籙,包括他們在武河星時各自祭煉多年的法寶全都變賣。
總算又湊了百萬出頭。
治好真武祖師的傷勢是足夠了,但餘下的靈晶最多讓他們在魔音山中住上十年。
而且還是二人合住一間丁字號的洞府。
這洞府安排的巧妙,當中靈氣最多只能供應一人修行。
真武祖師療傷,離不開靈氣。
銀河祖師就只能在旁干看着,沒有靈氣沒法修行,沒有靈晶也沒法修行,身上也沒丹藥。
怎一個慘字了得。
但更為要命的是,待十年過後,二人窮的住不起魔音山後,不得不離去。
那時候赤手空拳,又該如何應對太陰門?!
這同樣是個殘酷的問題。
真武祖師專心療傷。
銀河祖師日夜心焦。
時日一晃,三年過去。
……
這一日。
真武祖師如往常一樣,正在洞府中閉關,專心煉化神魂中『太陰六絕神針』。
至於銀河祖師。
他在洞府中無法修行,閒的無聊,因此大多數時間都在魔音山閒逛。一邊增長見聞,一邊也在尋找賺錢的法子。
前一方面收穫不小。
但賺錢的門道還沒摸透。
這日黃昏。
真武祖師運功結束,心神消耗甚巨,臉上寫滿疲憊,身上也被汗水打濕。
三年來經受『太陰六絕神針』非人折磨,又看着銀河祖師整日忙碌,再一想到十年後又要面對太陰門的追殺。
真武祖師心中壓力極大。
「唉!」
站起身來,真武祖師忍不住嘆了口氣。
在武河星中,晉升化神後,他意氣風發。剛踏入星空時,同樣是鬥志昂揚。
但經歷星空的荒寂,經歷種種兇險後,心氣已經沉澱下來,也體會到星空宇宙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在那處洞府中只搶到兩件三階法寶。」
「價值不過一百六十八萬靈晶。」
「可我這身傷勢,就用去足足兩千萬。」
真武祖師心中苦澀。
每每想起這件事,想到一百六十八跟兩千萬這兩個數字,心中都一陣抽搐。
他在洞府中隨意走動着,心中想着事情,又想到銀河祖師,不由愈發愧疚。
夕陽西下。
傍晚時分。
真武祖師估摸着銀河祖師快回來了,這時候,洞府外突然傳來動靜。
真武祖師往外一看,頓時喜出望外!
……
「真武師兄!」
陳季川看着一臉驚喜的真武祖師,臉上也有笑意。
武河星中一別,至今已有三百五十五年。
他這次剛回來,就從魔音山使者口中得知信件送出,二位祖師已經到來。
於是顧不得歇息,就徑直趕來二人落腳的洞府。
時隔三百多年。
總算重聚。
當年銀河劍宗與真武仙宗合二為一,陳季川原先稱真武祖師為『道兄』,此後早就改換成『師兄』。
銀河祖師為長。
真武祖師次之。
陳季川居末位。
星空寂寥、殘酷,能遇到故人,而且還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二人都有些激動。
「二位師兄走後一百一十二年,蕭蘭、黃權先後晉升化神,我也就順勢離去。」
「藉助九峰前輩留下的『宙靈梭』,五十七年趕至魔音山。」
「然後在魔音山待了六十六年,都不見二位祖師。」
陳季川跟真武祖師落座,說着他們走後武河星的情況,說着他進入星空後、抵達魔音山後的歷程。
粗略說了個大概。
然後看向真武祖師,問道:「我原先估算,以二位師兄的腳程,二百年就該趕到魔音山才是。是星圖出了問題還是途中遇到什麼兇險?」
真武祖師身上傷勢瞞不過陳季川,知道他們這趟遲來,定是遇着兇險。
聽到陳季川詢問。
真武祖師嘆息一聲,苦笑道:「師弟猜的不錯,這一趟」
他搖着頭,將這一路艱辛緩緩道來。
原來。
二位祖師出武河星,因為擔心迷失在星空中,因此一路上按照陳季川手繪的星圖指引,全速趕往魔音山。
就這麼趕了一百八十年,大約在距離魔音山四光年處,二人好運,竟遇到一座正在星空中高速移動的洞府。
二位祖師看出洞府染血,內里無主。
於是動了心思。
「我與師兄花了二十年,才將洞府內外一重重陣法消磨掉。」
「可沒想到。」
「剛進入洞府,緊接着又有兩個化神進來。那二人實力一般,卻可以操控那處洞府。所幸師兄手中『青禾劍』犀利,將二人重創,只能依靠洞府自保。」
「但這二人自稱出身『太陰門』,更是暗中出手,我身中『太陰六絕神針』,師兄擔心我,因此沒有過多糾纏,只從洞府中取走兩件法寶,就帶着我離去。」
「事後太陰門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追殺上來。」
「我跟師兄一路逃亡。」
「慌不擇路,險些迷失方向。兜兜轉轉、坎坎坷坷,再加上我身中『太陰六絕神針』,原本二十年的路程,最終用了一百多年,才輾轉抵達。」
真武祖師說起這番經歷,至今心有餘悸,提及『太陰門』更是恨意滿腔。
「太陰門。」
「這是出身『昌運星』的一個小門派,門中有六個化神。」
「他們慣會有些下作手段,將一座座洞府打下烙印,使之散於星空,稱作『魚餌』,專門用來釣星空中的低階化神。」
陳季川在魔音山待過六十多年,憑藉一手煉丹術,交友廣闊,見聞也廣。曾聽人提起過魔音山中大小勢力,其中就有這個太陰門。
甚至。
他在一次小型的交易會中,還曾經跟太陰門門主『賀冷禪』照過面。
這是個看上去和善的中年,一身修為已經達到天人境十重。
靠着這種『釣魚』手段,身家頗為不菲。再加上手段不少,逃命本事厲害,因此天人境中沒什麼人願意招惹他。
沒想到這一次卻將手伸到銀河、真武二人身上。
「果然!」
「我跟師兄當時就覺得蹊蹺,懷疑是他們設下的套,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真武祖師恨的牙痒痒。
「太陰門。」
陳季川臉色也有些不善。
如太陰門這樣,靠着各種手段在星空中狩獵的大小勢力,在星空中數不勝數。
大多都很難纏。
但陳季川有的是手段對付他們。
既是惹到他頭上,絕沒有放任不理的道理。
不過這些不着急跟真武祖師說,陳季川看向真武,皺眉道:「師兄這身傷勢拖的太久,『五蘊滅絕散』對煉化『太陰六絕神針』確實有奇效,但這丹藥本身就有毒性,吞服必定損傷自身,師兄不宜再用了。」
陳季川眼光過人。
他看出真武祖師身中『太陰六絕神針』,也看出真武祖師再依靠『五蘊滅絕散』療傷。
但解決『太陰六絕神針』的方法有很多,『五蘊滅絕散』絕對是最差的選擇。
「師弟」
真武祖師聞言苦笑,無奈道:「為兄也知『五蘊滅絕散』損害不小,但跟性命相比,也顧不得什麼。而且,就為了這些丹藥,師兄已經傾盡所有,連師弟贈予的『青禾劍』都賤賣給四方門。師弟若是再晚七年回來,我跟銀河師兄甚至連這處洞府都住不起,只能離開魔音山。」
身為師兄。
他如今混的如此悽慘,更是連累的銀河祖師也心力交瘁,真武祖師在陳季川跟前提起,心下着實羞愧難當。
「星空中機遇跟兇險並存。」
「起起落落是常有的事情,師兄何須介懷。」
陳季川聽出真武祖師的心思,沉聲道:「我這次出去,僥倖有些收穫。師兄的傷勢交給我,絕不會留下隱患。」
「師弟既然回來,自然免不了要麻煩的。」
「但我這身傷勢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心滿意足,師弟不用費心。待銀河師兄回來,我們三個好好商量下該如何應對太陰門才是緊要。」
真武祖師知道自家事。
他這一身傷勢,用最次的『五蘊滅絕散』都花了兩千萬靈晶。要是照着陳季川的說法,怕是三千萬都打不住。
他擔心陳季川此時大包大攬,事後難為徒添尷尬。
「太陰門要對付。」
「師兄的傷勢也不能馬虎。」
陳季川待人以誠。
既然有能力幫助真武祖師治好傷勢,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當下。
他也不跟真武祖師多說,就匆匆忙忙出來。
等他再回來。
洞府中不止真武祖師,銀河祖師也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