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池非遲看着高木涉問道。
柯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池非遲。
他家小夥伴今天對這個案子很上心嘛,都會主動問死亡時間了。
「死亡推測時間是晚上9點,」高木涉低頭看着記錄手冊,「照這麼看,嗣郎先生大概比你們早半個多小時回家。」
「說不定被跟蹤並不是他的錯覺,」目暮十三接過話,猜測道,「在他回家之後,發現某個人潛入家裏,結果他卻被對方所殺害……」
池非遲看了看柯南,見柯南只顧着低頭思考,只能自己推進度,讓警方注意到重要線索,「屍體右手無名指上有戴戒指的痕跡,但戒指不見了。」
「咦?」目暮十三彎腰看死者右手,「確實有很明顯的痕跡。」
「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話,應該是結婚戒指吧。」高木涉說着,看向有澤悠子。
有澤悠子點頭,「是、是啊。」
柯南終於上線,湊近屍體,「是不是被兇手拿走了?那戒指一定很值錢吧!」
「柯南……」毛利蘭見柯南湊得那麼近,想伸手去拉。
柯南直接彎腰拉起屍體右手的袖子,賣萌提醒,「可是好奇怪哦,他右手上這塊看起來很值錢的金色手錶卻沒有被拿走。」
「別亂碰,」池非遲拎起柯南,對目暮十三道,「目暮警官,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勘察現場了,我們會在客廳里等。」
「啊……好啊。」目暮十三呆呆點頭。
妃英理和毛利蘭自然不會留在現場亂晃,越水七槻也跟着離開。
反正他們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
目暮十三見一群人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撓了撓頭,低聲嘀咕,「今晚真奇怪啊,這些人居然這麼自覺。」
……
客廳里,有一個鑑識人員在現場調查。
有澤悠子也跟着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等着警方問話。
妃英理見池非遲也坐在一旁沒吭聲,想了想,還是起身上前,疑惑問道,「非遲,你讓我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想確認?」
坐在一旁柯南和越水七槻好奇側頭,偷聽。
「不是,」池非遲見鑑識人員出去,而有澤悠子也疑惑看着他們這邊,起身去掩上門,轉身背對着門口,看着有澤悠子道,「我是想勸悠子女士去自首。」
柯南臉色一變,驚愕抬頭看着池非遲。
喂,現在還有很多疑點沒有搞清楚……
等等,池非遲不會已經弄清楚了吧?
「自、自首?」毛利蘭驚訝。
有澤悠子一愣後,臉上露出疑惑神情,「非遲,你說什麼……自首?」
「殺死你丈夫的兇手,是你。」
池非遲看着有澤悠子,直接掀桌子。
他一會兒還有事,最好儘快把這個案子解決,至於他勸有澤悠子去自首的原因,也很簡單——
如果兇手自首,他就不用對警方說出推理,以後也不用去做筆錄了,就算要他去做筆錄,也不用再重複推理,就咬定自己只是跟着晃了一圈的背景板。
「喂喂,你在說什麼啊?」有澤悠子笑容透着些許驚訝,「我為什麼要……」
「你丈夫出軌了,」池非遲打斷道,「結婚戒指是他自己摘下來的,就是為了顧及出軌對象的心情,他們經常約會的地點,就是你今晚帶我們去的那家飯店,你們家後門的垃圾袋裏,底部有很多那家飯店的火柴盒,而據我師母了解,你不抽煙,你丈夫抽煙倒是抽得很厲害,你去那家店裏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吧?你丈夫和出軌在約會。」
「所以我就要殺了他嗎?」有澤悠子皺起眉來,神色憤怒道,「這只是你的猜測,他摘下戒指說不定有其他原因,當然,也可能是襲擊他的歹徒拿走了,就憑這個說我丈夫出軌,是不是太過份了?而且你說我殺死了我的丈夫,我今天晚上從七點之後,可都一直跟你們在一起,請問我該怎麼去殺死在朋友家守靈的我的丈夫呢?」
「是啊,非遲,」妃英理擔心池非遲由於去開車、信息不足而哪裏出錯,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悠子女士離開我們的時間,只有離開飯店前去洗手間的短短十分鐘。」
池非遲拿出自己的手機,低頭翻着錄音,「十分鐘足夠了。」
有澤悠子一臉惱火地站起身,攤手道,「所以說啊,十分鐘我連家裏都趕不到,又怎麼……」
「嘩啦嘩啦……」
池非遲手機里傳出嘩啦聲響。
柯南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打麻將的聲音?」
「抱歉,我現在在跟毛利老師打麻將,一會兒再給你回電話。」
池非遲語氣平靜地說着,換了一段錄音播放。
這一次,錄音是街上嘈雜喧鬧的聲音。
「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很快就到家,你們先睡,不用等我……」
「原來如此,」妃英理反應過來,看向愣在原地的有澤悠子,正色道,「你丈夫一開始就在那家飯店裏,對吧?應該是跟出軌對象約好了在那裏碰面,你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在我的事務所,打電話到他的手機,因為他不是第一次用這種辦法了吧?在跟你通話時,用錄音設備播放某段錄音,告訴你,他在某個地方忙着,以此掩飾自己出軌的事……」
池非遲見自家師母懂了,走到放獎盃的柜子前,讓出場地,把推理的任務交給自家師母。
「你在打電話時,特地按了免提,讓我們聽到這樣的通話,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你的丈夫在朋友家守靈,」妃英理看着僵在原地的有澤悠子,神色平靜地輕聲道,「等帶我們去了飯店之後,你算準你丈夫和偷情對象分手的時間,假裝去上廁所,實際上去停車場,用他的領帶勒死了他,這樣的話,十分鐘是足夠行兇的,之後,你只要把他放進車子後備箱,再假裝找我們碰頭,回來時把屍體運回來,讓我們到客廳等,自己則從車庫裏把你丈夫的屍體從後備箱裏搬出來,搬到儲物間,假裝發現屍體……」
「妃律師,怎麼連你也這樣?」有澤悠子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們要是覺得我丈夫出軌,而且今晚就在那家飯店,那可以去問飯店前台的工作人員啊,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我丈夫過去。」
「他婚內出軌,去酒店應該戴上了帽子墨鏡吧?所以你才不擔心我們去問,」妃英理沒有被有澤悠子糊弄過去,「這樣的話,他應該也不會冒險坐出軌對象的車子過去,你家的車庫只能停下一輛車,也應該只有一輛代步車,你開着車去了我的事務所,那他應該會租車……」
「去停車場查那輛車子,查不到,」池非遲見自家師母跑偏,打斷糾正,「因為開自己家的車子過去的,是嗣郎先生,悠子女士才是打車過去的人,步行到律師事務所,謊稱自己開了車,等殺死自己丈夫之後,再用嗣郎先生開過去的、自己家的車,載着屍體,帶你們回家。」
妃英理反應過來,看着怔在原地的有澤悠子,「沒錯,所以你才會找不到自己車子停在什麼地方,還需要我去提醒,上車後假裝教我們調整座位,實際上是因為車子是你丈夫開到飯店停車場去的,他的體型比你小,你上車後想開車的話,就必須調整座位和車內後視鏡……」
「另外,出停車場時,你找不到停車卡,是因為你沒有在你丈夫身上找到停車票卡,我想或許會在車子煙灰缸下面這類地方,只不過你當時沒有時間細找,其實只要讓警方去仔細調查一下車子和你丈夫身上,應該能夠找到那張停車卡,有你丈夫的指紋、能證明你丈夫今晚開車去了飯店的停車卡……」
「而且,把屍體放在後備箱,後備箱裏應該能檢測到你丈夫的頭髮、皮屑,你用來行兇的領帶,只要去停車場或者車子裏找一找,大概也能夠找到,你家門口的鞋子,應該是你離開前放在玄關那裏,在我們到來時,偽裝成你先生早就回家的假象,至於你先生穿去的鞋子,應該會跟領帶一起,被你藏在車上,或者丟在停車場某個地方……」
說着,妃英理眼鏡右側鏡片反光,對有澤悠子道,「刑法第42條第1項,罪犯在被搜查機關發現之前自首的話,可以酌情從輕處理,悠子女士,去自首吧,非遲特意避開警察過來,還在鑑識人員離開後才關上門跟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能夠珍惜這次機會。」
池非遲「……」
他其實是……算了,看在他家師母幫忙把推理任務完成的份上,這個說法,他接了。
有澤悠子低下頭,長長嘆了口氣,「左腳的襪子……」
「啊?」妃英理疑惑看着有澤悠子。
「我現在想起來了,」有澤悠子嘆道,「我丈夫經常把停車卡放在左腳的襪子裏,我想只要找一下,應該就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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