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挪了一下,背靠向樹幹,伸手拉住金雕二哥的翅膀,拎着換了個位置,這雕夠重,一般人還真拎不動,「不要待在我背後,我不自在。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哦,我懂!」金雕二哥回神,很理解地把自家大哥往旁邊擠了擠,「我也不喜歡危險的生物在我背後。」
大金雕說回之前的話題,「你要我們怎麼幫你?」
「你們離開山里之後,去城市裏找烏鴉,任何一隻都行,問對方是不是非墨軍團的,」池非遲道,「如果是,就帶它來找我,並且讓它找同伴把消息傳給它們非墨老大,如果不是,找下一隻。」
「烏鴉?」大金雕疑惑。
「就是渾身黑色的鳥……算了,不用了。」池非遲打消了讓金雕幫忙送信的想法,想着在左眼處勾勒圖案。
繞眼眶一圈,再畫聖靈之門……
他有一段時間沒用這個聯絡約書亞了,不過曾經練習了太多遍,還不至於陌生。
三隻金雕瞪大眼睛,看着池非遲左眼漸漸沒了眼珠和眼白,變成一片混沌的紫色,很快,那隻眼裏又多出了黑色線條勾勒的奇怪圖案。
這是什麼情況?
人類的眼睛瞳孔還可以這麼變化嗎?
……
不遠處的岩壁後,阿富婆拄着拐杖、黑着臉,剛轉過山路轉角,就怔在原地。
她是在神社祈禱的時候,突然看到後方有一個黑色的小點沿着山路、在往金雕們居住的岩壁上走,心裏猜測是那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但又不確定,決定先來看看。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金雕們,也是抱着狠狠罵一頓的決心來的,不過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只覺得話都堵在了喉嚨間,腦子也有點懵。
那個黑衣年輕人果然上山來了。
就坐在崖邊那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樹幹上,背靠着樹身,一條腿搭在樹幹上,一條腿很自然地垂下。
比那個年輕人更自在的是三隻金雕。
一隻金雕站在年輕人搭在樹幹上的腿前方,收攏着翅膀,尖銳的爪子抓緊樹幹,歪頭看着那個年輕人,完全沒有半點攻擊的意圖,另外兩隻金雕蹲在那個年輕人左手邊的樹幹上,不時地擠一擠旁邊另一隻金雕,用翅膀打鬧一下,揮起的翅膀在年輕人側臉後方揚起,但無論是人還是雕,都沒有一絲緊張。
時值正午,陽光明亮耀眼,照在岩石上、草木間,讓萬物所擁有的色彩更加明艷,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人與雕身上投下斑駁光影,顯得更加悠閒寧靜。
這麼和諧的一幕,讓她覺得要是自己上前打擾,那就是罪大惡極的一種行為。
樹上,非赤注意到了阿富婆,不過見池非遲在跟約書亞聯絡,而阿富婆沒上前,大概也看不到池非遲變化的那隻眼睛,也就沒有急着提醒池非遲。
池非遲發現兩隻眼睛看到的東西不同還是很彆扭,索性閉上了右眼。
日本和英國時差九個小時,現在約書亞那邊還是凌晨三點。
約書亞這個時候已經睡了,眼睛圖案散發出的紫色熒光不算明亮,只能照亮漆黑房間裏一個角落。
在發現眼睛簡圖出現時,黑暗中傳來烏鴉連接兩聲鳴叫。
「咦?主人?」
「主人!」
約書亞帶去的兩隻烏鴉跟池非遲打了招呼,『嘎嘎』叫聲也把約書亞吵醒了。
老頭一睜眼,看到床前空中出現的眼睛圖案,頓時精神了,坐起身用雙手快速抹了一把臉,整理了鬍鬚,神色虔誠而莊重,「我的主啊,原諒我因為沉浸睡夢而沒能迎接您的到來……」
池非遲心裏嘆了口氣,他身邊正常人真的不多,「約書亞,我要你做一件事……」
三分鐘後,約書亞起床,披上衣服,快速又認真地把衣服整理得一絲不苟,出了房間,到客廳打開電腦,登錄了郵箱,快速輸入一個郵件地址,編輯郵件。
【我家主人讓你速到埼玉縣雨神山十五夜村。約。】
紫色眼睛一直浮在約書亞身前。
池非遲原本還想着要不要重複一下郵件地址,不過看約書亞是已經牢牢記下了,乾脆就沒再提醒,看着約書亞發郵件。
他讓約書亞傳兩封郵件,一封給非墨,一封給小泉紅子。
讓非墨來,是為了方便給警方送信,讓警方來逮捕兇手。
讓小泉紅子來,是因為他看上這個村子了。
三面的山環繞十五夜村,岩壁陡峭,山路崎嶇,村子就在山腳,如果沒有合適的攀登設備,很難從那三面抵達村子,而且在高處也看不到村子,剩下一面同樣要經過山野,還要經過一座危險的吊橋。
如果在古時候,這個地方算得上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就算村子是在像是盆底的地形中、想用水淹……且不說山上沒有足夠淹村的水源,就算有,地下溶洞的儲水庫和吊橋那一面的深溝,也能保證村子不遭災。
而在目前這個時代,確實有很多設備、交通工具能抵達村子裏,隨便一架直升機都能做到,但他看中的是十五夜村足夠神秘。
大概是外人難以進來、村民們也幾乎不會離開這裏,這麼一個有特色的村子至今也沒有被報道出去,知道的人不多。
當然,日本政府肯定知道,不然也不會派了土師一誠這麼一個駐警過來,但只要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個村子存在、這個村子具體在哪裏,那就可以運作。
這次連續殺人事件的兇手是駐警土師一誠,這裏只有這麼一個駐警,等土師一誠被捕之後,新駐警至少要兩三天時間才能被安排過來,而和倉家也會離開,在外來勢力都清出去的這段時間,最適合用來『屏蔽』十五夜村。
只要小泉紅子像『屏蔽』那個實驗室一樣,把村子『屏蔽』,讓人看不到、讓衛星捕捉不到,這個地方就可以作為安布雷拉在日本的一個秘密據點來建設。
他想順便找小泉紅子過來商量一下。
如果可以『屏蔽』的話,十五夜村會就此消失在世人的視野中,再也沒有外人能找到入口。
他沒有告訴柯南兇手是誰,也是想等非墨或者小泉紅子來了之後、商量個章程出來,再讓柯南出面送土師一誠離開。
……
英國。
約書亞在開了燈的客廳里發着郵件,身後的房門被『咔擦』輕聲打開。
一個茶色短捲髮的女孩從門後探頭,似乎是被吵醒的,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父親?」
池非遲透過『未命名玄學紫色遠程通訊左眼』觀察着女孩。
他之前就收到過約書亞的消息,說是格蕾絲-艾哈拉已經找到了,有一點小麻煩,不過約書亞說自己能解決,他也就沒再管。
要是什麼事都要他操心的話,他早晚要累死,而如果他大包大攬,時間久了,約書亞解決問題的能力也會慢慢退化,不利於老頭發展。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格蕾絲-艾哈拉。
目測格蕾絲-艾哈拉的身高比灰原哀高一點,不多,不到5,和灰原哀很像,在穿着普通的小女孩家居服時,兩個人的外表幾乎沒什麼區別,剛睡醒時的迷糊樣和灰原哀一樣,清醒之後平靜的眼神也跟灰原哀如出一轍。
但還是有區別。
他太熟悉灰原哀了。
哪怕灰原哀已經脫離了組織,哪怕跟一群正能量的人待了這麼久,哪怕灰原哀的眼神有過憂鬱、不安、無語、堅定,但平常狀態下,灰原哀眼底那一絲冷清從來沒有變過。
在組織那種充斥着神秘感、核心成員都驕傲漠視着法律的地方成長起來,就算灰原哀再怎麼變,也總有磨不掉的印記,只是看心情和有沒有故意掩飾來決定那種感覺會不會展露出來。
而格蕾絲-艾哈拉的眼神,冷靜之下存在着一絲魅惑,說魅惑也不太恰當,應該說是童星出身、在習慣於『展示』的演藝圈裏待久了,平常狀態下,自身也會自然而然地帶着一點吸引意圖。
簡單來說,灰原哀是習慣於隱匿、神秘,而格蕾絲-艾哈拉是習慣了展示,眼底那一絲不同,也正是兩人給他的感覺中的細微差異。
「格蕾絲?」約書亞發完兩封郵件,才回頭看格蕾絲-艾哈拉,態度平和而慈祥道,「好像打擾你休息了,不過你醒了也好……過來。」
格蕾絲-艾哈拉眼裏帶上些許無奈,不過還是乖乖走上前,看着那個她出門時就注意到的、浮在空中的古怪圖案,「這好像是代表您教會的標誌?」
「這是主的榮光,」約書亞抬頭注視着空中的圖,目光和神色認真得讓人動容,在電腦桌前半跪下來,「格蕾絲,主命我找到你,讓你得以脫離苦難,我的孩子,你應向主表達感激並獻上自己的信仰。」
格蕾絲-艾哈拉很順從地點頭,也學着約書亞的樣子半跪下來,注視着空中的紫色眼睛,神色認真,「格蕾絲-艾哈拉感激您的榮光,並願意為您獻上最忠誠的信仰。」
池非遲「……」
約書亞的說話方式真令人頭禿,和他平時跟人溝通的節奏完全不一樣,常常不知道讓他該怎麼接話。
再就是,他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
格蕾絲-艾哈拉很聽約書亞的話,但格蕾絲-艾哈拉嘴上說着『獻上忠誠的信仰』,其實壓根就不信這些,有點像灰原哀面對阿笠博士那種『你好幼稚,我好無奈,但我還是願意遷就你』的感覺。
而且他沒聽錯的話,格蕾絲-艾哈拉稱呼約書亞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