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回神後,驚叫一聲,指着昏迷過去的鈴木董事,「他……他昨天不是已經被殺死了嗎?」
步美和光彥也一臉驚恐地看向埋屍處。筆神閣 bishenge.com
屍體埋得不深,手部已經被池非遲挖得露出來了。
昏暗光線下,黑泥間蒼白又有些發紫的手背十分醒目。
「這裏有一個鈴木董事……」步美顫聲道。
光彥轉頭看樹腳昏迷的男人,「那、那裏也有一個鈴木董事……」
「是你們弄錯啦,」柯南都被三個人弄出的靈異氛圍冷出一身雞皮疙瘩,見池非遲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挖屍體,接過解釋的工作,「昨天被殺害的其實是倉田社長,而不是鈴木董事,那輛貨車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而那些煙頭,跟那張照片裏鈴木董事按熄的煙頭一樣。」
池非遲蹲下身,將屍體頭部的土扒開,將蓋在屍體上的布拉到一旁。
元太、步美、光彥看到屍體是倉田社長,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
「嗚——」
附近傳來警笛聲,幾分鐘後,目暮十三帶人過來,將昏迷的鈴木董事叫醒,帶上警車。
將屍體徹底挖出來的工作,也由警方接手。
……
「什麼?你覺得小樹跟你們一樣,是吃了那種藥變小的?!」
第二天上午,阿笠博士家。
阿笠博士驚訝看着柯南。
「是啊,」柯南坐在沙發上,一臉沉思狀,「博士,你不覺得一個一歲半的孩子說出那種條理清晰的話,太可疑了一點嗎?而且從調查開始……不,應該說,從前晚池哥哥把他們接回毛利偵探事務所開始,他的反應就很平靜,無論是剛目擊了命案發生、調查,還是看到屍體,甚至之後鈴木董事想偷襲池哥哥、被池哥哥打倒,他都很平靜,一直很安靜地看着……」
阿笠博士摸着下巴,「這麼說,確實不像是一個一歲半的小孩子。」
「ap—4869一直被當成毒藥使用,在實驗中,有999%甚至更高的死亡幾率,」灰原哀抱着手臂靠在沙發旁,「變小只是個例,至少目前為止,服下那種藥物之後變小的只有我在組織時觀察到的那隻小白鼠、你、和我,如果小樹跟我們一樣,因為某種原因跟組織有交集、服下了ap—4869、又跟我們一樣身體縮小至幼兒狀態,這種猜想能實現的幾率不到001%。」
「可是還是這個可能,不是嗎?」柯南反問道。
「那麼第二個問題,你和我服下那種藥物之後,身體都變小了十歲左右,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身體變小是固定變小十歲,還是按一定年齡比例變小,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灰原哀繼續道,「如果小樹服下那種藥物變小之後是一歲半,那他變小之前的年齡不超過15歲,大概會在10——12歲這個範圍,一般10——12歲的孩子,或許能條理清晰地表達,但要達到你說的那種過目不忘、有很強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似乎也不容易。」
「如果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那他變小之前也一定是個天才嘍?」阿笠博士猜測。
灰原哀沒有否認,低頭思索着。
她剛才提出那些,不是在否認柯南的猜測,只是提出需要考慮的關鍵點。
她一直記得那個將她從杯戶飯店裏帶出來的人。
這段時間,她身邊都沒有出現可能這麼做的人,反倒是之前就有一個……
池非遲!
她那次能脫險,肯定跟非遲哥有關係。
越回想,她越覺得自己那天恍惚間看到的,就是池非遲戴的指環項鍊。
就算池非遲當時在杯戶飯店脫不開身,那帶她離開的人肯定也跟池非遲有關係,甚至一切都是池非遲指派的。
事後池非遲沒有一點反應,似乎也不好奇枡山憲三為什麼抓她,要麼是池非遲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關在酒窖,要麼就是,池非遲知道組織的存在,甚至有一點聯繫。
那麼,會不會是因為小樹?
池非遲認識的某個人也被迫害變小了,因此開始調查組織,知道了一些組織的事,但不夠了解,然後那天鎖定了皮斯克,去了追思會,發現皮斯克抓住了她,順便把她救了?
不過這樣的話,有很多地方又說不通。
如果小樹是變小的,那麼池非遲很可能猜出她和柯南也是變小的,按理來說,出現了跟小樹一樣的同類,池非遲就沒打算試探、確認一下嗎?或者調查他們原本的身份、看他們和那個害小樹變小的人有沒有關係?
而池非遲從認識他們以來,沒有刻意試探,沒有調查,似乎一點都不覺得他們奇怪。
柯南琢磨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的猜測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疑點,「也可能是小樹肯來就是個天才?太安靜或許是性格內向,沒有驚慌,也可能是對死亡和屍體沒概念,至於表達能力強過一般孩子……」
「也可能是他本身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帶來的,」灰原哀接過話,理了理頭緒,「如果從出生開始,就有着很強的記憶力,那麼他從很小的年紀開始,就能學着身邊的成年人說話、做事,邏輯能力和表達能力確實可能比一般孩子要強。」
「而且,小孩子本身就有很強的觀察能力,」阿笠博士也順着這個思路想,「有時候,小孩子確實能關注到成年人關注不到的東西,可以這麼理解,對於成年人來,看到煙頭可能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對於小孩子來說,那是會冒火冒煙、大人會放在嘴裏卻不給他碰的神奇東西,看到照片和貨車煙灰缸,下意識地去關注煙頭就不奇怪了。」
「而這樣一來,為什麼非遲哥不覺得我們可疑,也就可以解釋了,」灰原哀道,「是因為他本身就認識這種小小年紀就比很多人要強的天才。」
「也可能是他根本沒什麼好奇心,」柯南半月眼,「或者他思考問題的方式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當時他居然叫小樹決定下一步怎麼做耶……」
「平時好像也是一樣哦,」阿笠博士失笑,「他不是很支持你自己去破案嗎?對光彥、步美、元太他們也是一樣,鼓勵他們自己去決定一些事、自己去解決一些問題,還會給少年偵探團委託,好像一直很相信大家能夠做好,所以大家才會那麼喜歡他吧。」
「我教母也跟我說過,非遲哥小時候觀察能力就很強,也比一般孩子要敏銳、成熟得多,」灰原哀道,「大概在他眼裏,我們或者小樹這些表現也不是很奇怪吧,至少不會被他當成怪物。」
「也對,加奈夫人對我們兩個表現的成熟,好像也沒有覺得很奇怪,」柯南回想那幾天住在池非遲家的情況,發現他和灰原哀能自己處理一些事、不依賴大人,池加奈也沒什麼反應,就是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這一點跟他老爸老媽有點像,就是純粹心大的類型,「不過,再怎麼猜測,都只是猜測,最好還是確認一下!」
「你想怎麼做?」灰原哀默認了柯南的想法,她也想試探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池非遲藏情緒的本事太強,很難試探出什麼來,難得有小樹這麼一個突破口。
可以根據小樹的事,來判斷池非遲的情況!
「我打算去池哥哥家一趟,就用看小樹為理由,」柯南看向阿笠博士,「博士,你想去的話,也可以跟我們一起……」
「我就不去了。」灰原哀突然道。
柯南一愣,有些疑惑,「我說,你最近又怎麼了?前天大家去偵探事務所看小樹,你說有事,昨天去調查,你也沒有去,一般池哥哥在的時候,你不是都很樂意跟大家一起去嗎?」
「如果你不想恢復原本的身體、就這麼生活下去的話,我是可以放棄研究的時間,整天跟着你們東跑西跑、到處破案。」灰原哀面不改色的回敬。
柯南一汗,立刻討好笑,「辛苦了!那你想好了,今天也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有一堆數據需要記錄,忙完之後再說吧,到時候我再打電話給你們。」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向地下實驗室,心裏嘀咕了一句『笨蛋』。
她最近不打算往毛利偵探事務所或者池非遲家裏跑。
現在說不定就有人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或者池非遲家附近盯着,她跑過去,自己危險不說,還讓這些人被組織的人盯上。
這不是逃避,而是目前來說,她最好躲好。
她這幾天確實是在研究藥物,但也會抽空查一查有關於那個美國童星格蕾絲-艾哈拉的資料。
如果有必要的話,她需要冒一下險,去求助那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孩子,讓對方幫個忙,把組織對她這個八歲身體的懷疑徹底消除。
一個人撞臉,她是雪莉的可能性很高,而兩個人撞臉呢?總不可能都是雪莉吧?更何況是兩個小女孩。
客廳里,阿笠博士目送灰原哀離開,轉身走到座機旁,「那我先打電話問問非遲,看他在不在家。」
柯南也跟了過去。
電話撥打沒多久就接通,是池非遲一貫的接電話速度。
「非遲,是我啊,阿笠博士,」阿笠博士見柯南湊過來,繼續對電話那邊的池非遲道,「我早上買水果買多了,想給你送一點過去,順便和柯南一起去看看小樹,不知道你在不在家?」
「我剛做完筆錄,從警視廳出來,那我們現在過去?」
電話那邊聲音涼颼颼的,聽得柯南一汗。
又去做筆錄了啊……
應該是因為昨天倉田貨運的案子,他總覺得池非遲的心情不會太好。
「過來我家裏嗎?」阿笠博士看了看柯南,答應下來,「好啊,那你帶孩子過來吧。」
「半個小時。」
「嘟……」
阿笠博士「……」
也是池非遲一貫的掛電話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