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劍與那白衣儒將鬥了個旗鼓相當。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一斗就是上千合,廝殺得有來有往。
但很明顯的,那中年男人要挺不住了,這竹劍之威,從頭到尾都沒有衰弱的趨勢。
而他渾身竅穴因為持續的大量運氣,已經隱隱作痛。
體力也在不斷流失。
這是他很久都沒有感受到的疲倦感。
長槍在手,他卻有些力不從心。
似乎是看出了對手的乏力,梁濤長笑一聲,大喝道:「還不認輸!當真要小爺賞你幾個透明窟窿才甘心麼!」
「狂妄!」
場外,白山宗的人怒喝開口,梁濤卻是嘿嘿一笑,說道:「就沖你這句話聽着舒服,我不傷他。」
說着,一直離戰圈極遠的他以極速加入戰圈,而後,一掌擊中那在竹劍威勢下勉強自保的中年男人。
「哇」的一聲,中年男人吐血倒飛出去,其長槍不受控的脫手落地,砸得地面塵埃四起。
重重摔倒於地,那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四下譁然,而白山宗那邊已經是徹底被梁濤激怒。
「你這瘦皮猴子,仗着宗師修為去欺負小宗師,勝得如此不光彩,還敢出言不遜,老夫來會會你!」
那白山宗領頭的老者拍案而起,氣息散出,強勢無比的一躍而入場中。
他盯着梁濤,目光森嚴冷冽。
哪裏管眼前這小子是不是宗師水準,他不過是看上了梁濤的御劍法,不過通竅境界的螻蟻居然能夠憑此法碾壓小宗師境界的強者。
這御劍法很不錯!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讓人心生恐懼的邪魅微笑,也不停留半步,徑直要抓取梁濤頭顱。
梁濤如何看不出來那老頭兒的想法,但是確實境界不濟,剛才為了要贏得暢快,周天氣息已經被他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見老者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將而來,梁濤眸子微冷,就要奮力一搏。
只是忽的,他眼前狂風大作,一道纖細的身影就立在他面前,而後,他就感覺一股巨力踹在他腹部。
梁濤愕然看向那背影,無力的喊到:「別用力過猛!」
那纖細的身影動都沒動一下。
在他倒飛離場,在空中的半秒中里。
梁濤面露淒涼,嘴裏喃喃:這凶婆娘,遲早要謀害親夫.......
雲姒打出一掌,氣場擴散開來,略微柔和的幫他減弱了衝擊力,余衍珂連忙上前扶住了止不住身形倒退的梁濤。
梁濤站穩身子之後,苦笑搖頭,望着場中那身影,長嘆一聲:「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頗為幽怨。
余衍珂聞言,卻不敢表訴什麼自己的看法。
他現在腦子裏只有覺得梁濤這兩口子,絕對沒那麼簡單的念頭。
那藺香茹的脾氣看起來是相當的暴烈,之前還沒覺得,看她外表真就以為是個溫柔的女孩子了。
沒想到,這脾氣一上來,連親夫都要一腳踹開。
藺香茹衝出去的時候,余衍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覺狂風撲面,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當他發覺藺香茹入了場,已經是梁濤倒飛而起的時候。
他趕緊撥開之前被藺香茹沖得散亂的人群,向前靠了一大截,直逼場邊,這才接住了梁濤,免得這傢伙被摔個七葷八素。
場上
白山宗的老者眉頭微皺,不知這唱的是哪一出。
他喝道:「還沒聽說過選盟主這麼大的事可以如此兒戲的,小姑娘,你是這是在以身犯險!」
「那些條條框框我還真不知道。」藺香茹嗤笑開口,神色輕蔑:「我只看到一條老狗不講青紅皂白的在護短。」
白山宗老者大怒。
「住口!你是哪家子弟!將這天下人的會盟當成了兒戲嗎?」
不等那白山宗老者說話,下九宗席間便有人呵斥出聲。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打了你下九宗的臉面,便是挑釁天下武夫了?真是可笑。」
藺香茹一點都不退讓,直來直往。
那白山宗老者和下九宗諸位強者聞言氣得發笑,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娘的,誰還怕你們不成?要是換作我在家裏的時候,隨便找個長輩也能滅了你們!」
梁濤站在場外,眼見着一群老不死的針對自家媳婦兒,當即破口大罵道。
余衍珂拉他不住,面露尷尬,苦笑搖頭。
這傢伙。
難道真看不出來那些個宗門勢力暗地裏的貪婪嘴臉?
這分明是見'財'起意了罷。
能在剛剛通竅的時候御劍,這個世界上還沒人聽說過,想來也是某種秘法了。
這等驚天秘法,有幾個人能不動心?
就是余衍珂都心動了。
要不是看在梁濤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說不得余衍珂都忍不住要對他下黑手。
「那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小輩倒是說說看你家人何在?如此頑固,想來家裏人也沒有幾分教育後輩的能力,那今天老夫就來幫幫你們父母!」
那白山宗老者氣極長嘯一聲,體內氣息滾盪而出,二流武夫的堅實道基完完本本的展露出來。
藺香茹在這老者出言不遜辱及長輩之後,眸子暗沉,也不見她如何動作,在場所有人只覺得天光暗淡了下來。
一抹璀璨到極致的刀光像是自天外而來,絢爛而冷冽,直直的劈向那老者。
前一秒還強勢無匹的人兒下一秒捂着不斷噴濺出猩紅血液的脖子嘴裏嚯嚯作響,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
那混濁的眼中慢慢充血,死不瞑目。
沒人看見場中那女人如何出的刀。
快,快到了極致,快到在場所有人只能看見刀光!
萬人啞聲,整個天地間好像因為這一刀而安靜了下來。
死人了。
在陳武殿殿前廣場,在公認的天下第一人眼皮底下,在這場本意是互相友好交流的集會上。
死人了。
死的不是阿貓阿狗,而是一位武道有成的宗師境界的大人物。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已經無法善了。
但沒人敢上前找那年輕女子的麻煩。
包括一直叫囂的下九宗。
藺香茹沒有去看那伏地而誅,死相極慘的老匹夫。
而是看向下九宗那數百人。
「也許你們已經忘了,這個江湖,還是很殘酷的。」她秀美的臉上帶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拔刀殺人或被人殺,這才是江湖。你們的世界,太小。」
說完,她邁步欲走,卻被人攔住。
來者是陳武殿主持這次大會的強者,半隻腳已經踏入了武道大家的門檻。
他臉色沉凝,冷漠道:「閣下年少有為不加,身世顯赫亦無人懷疑,可殺了人便想走,還是把我陳武殿看得太輕了罷。」
「我有一把刀,名山魈,不知你能擋幾刀?」藺香茹目光炯炯有神,看着那男子,躍躍欲試。
陳武殿的強者面無表情,身子卻下意識的緊繃而起。
他沒搭話。
「其實殺人不是主要的,主要是順我心意,他倚老賣老,辱我家人,我沒滅了他白山宗已經是忍讓了,對不對?」
藺香茹依舊盯着那人,平靜的陳述道。
「我其實就是一個被拿來養劍的人,身份一般,雖然我的刀不差,但我的命也不是很值錢。」
藺香茹見那男子神情微有退縮之意,又開口說着一些頗有暗示的話。
陳武殿的強者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不想這女人如此咄咄逼人,明里暗裏透露自己的身份。
終於,他怒而笑道:「原來是你們!真以為我陳武殿脾氣好不成?」
「我家老祖挺懷念陳武殿劍仙風姿的,說不得不日便要拜訪一二。」藺香茹輕聲說着:「你家那位,做事兒可有點逆天而行啊。」
「大膽!」
陳武殿的強者見這小娘皮竟然還敢出言辱及殿主,當下直接出手抓向藺香茹,想要將之鎮壓。
低笑一聲,藺香茹已如鬼魅般後退了三步,其速度之快,竟然留下了一長串的殘影。
層層疊疊,恍惚間還會給人以全是真實鮮活的人的錯覺。
一抓撈空,而脖子上已經被人架上了一柄薄如蟬翼的刀。
「你覺得你現在能抗我這'山魈'幾刀?」
藺香茹語氣漠然。
電光火石之間,四下看客再度譁然。
沒人能想到,這年輕女子竟然如此強勢,連陳武殿的面子都敢削。
「不知死活!」
有宗師強者見狀,眼珠微轉,便作聲大怒出言,同時急急向藺香茹這邊衝殺而來。
藺香茹眼神玩味,而陳武殿的男子眸中厲色微閃。
他認出那來援之人所在的勢力。
是上三門之一,天河門的。
這般大大咧咧來援,怕是不安好心,巴不得這女人動手殺了他罷。
不過,這女人還真不會下殺手。
陳武殿的強者猜到她身份之後,便知道這一點,這女人凶歸凶,可她也不是那無腦的凶。
他用眼神與藺香茹交流了一下,藺香茹嗤笑一聲,眼神玩味嘲諷,像是在譏諷陳武殿看着勢大,結果還是有人敢違逆,真是笑話。
陳武殿的強者神情平和,裝作沒看見藺香茹的眼神。
嗤笑一聲,藺香茹收刀而退。
很快,她沒入人群中。
那來援的強者臉色微變,想不通為何那年輕女子突然收刀,而那陳武殿之人又為何不出手與之廝殺。
看不懂情勢之下,他面露放下心來的表情,向陳武殿那男人躬身一禮,急急停下,並且快速返回。
陳武殿的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心底冷笑,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不管怎樣,天河門是被他記住了。
他嘴裏說道:「事情原委本人已知道。並非無禮殺人,而是這白山宗老者倚老賣老辱罵他人長輩,因此遭禍。」
「此事已了,若再有人於此尋釁滋事,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陳武殿的男子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人群中那個差點抹了他脖子的年輕女子,揮袖離場。
山魈?好一把山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