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灰腕,咱們直接過去就可以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盤算好破局之策,艾迪的語氣也輕快了許多;
他當先爬下了岩山——灰腕老胳膊老腿的,先下去可以接應下;
但事實證明這身體的素質還真差到不如老爺子……
二人安全下來後、艾迪隨即沿着路向西走去,老臣快步跟上。
「陛下,這樣直接從大路過去、會被對方發現——」灰腕有些擔憂地建議道;
……說得好像從森林裏就能繞過去一樣。
「嗯,朕準備和那位騎士交涉一番,對了……」
希思緹姆,我名字叫什麼來着?艾迪在腦海中呼喚着;
【陛下,您的名諱是艾道特忒·迪克門特。】
這名字平時不能用,也太長了……叫陛下也不妥,容易露餡;
「以後,有旁人在場的時候,絕對不能再叫朕……艾道特忒·迪克門特!
更不准稱呼朕為陛下!
以後,我,對外的名字就叫艾迪!你要叫我少爺!知道了嗎?」
艾迪沉聲命令道——當然,他的內心可不如表情一般穩重;
可能出現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地在腦海中湧現:
這名字是不是寄託了什麼特殊的含義?為啥這麼長這麼難記?
灰腕作為王室老臣,會不會勸阻自己一番?
自己是不是得花點工夫說服他?
艾迪略微扭頭、向着灰腕看了一眼,卻發現——
情況和自己顧慮的內容完全相反。
灰腕確實很激動,只是,這種激動並非是因為反對,而是因為興奮——
「陛……陛下居然有如此覺悟!
居然為了大業、願意暫且放棄自己光輝神聖的名諱……」
灰腕說着,眼角又有淚花閃爍;
「陛下如此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何愁復國大計不成……」
「所以,你記住了嗎?」艾迪感覺再不打斷、他能一直誇讚下去;
「是的,陛——少爺!」
一會兒估計也輪不到他說話,只要不露餡就好。
艾迪把劍遞給了他——得先卸除比較危險的成分,隨即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縱然如此,他心裏可是一點兒都不慌——因為,就在剛才,自己的左耳突然疼了一下;
這應該也算是個自帶的「金手指」了;
他從小耳朵就會不定時地、像被人掐了一下般疼痛;
規律是左吉右凶,且疼的程度越大、即將到來的事情也越大。
雖然發生事情前不一定會預示,但預示了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看來,穿越之後這個特異功能依舊存在啊。
遠方的那位騎士顯然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存在;
「逃犯」膽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在道路上行走,這讓他多少有些驚異;
但不理解歸不理解,還是要上前盤問一番的。
他戴上了頭盔、翻身上馬,招呼身邊的數名士兵一同向着兩人的方向趕來;
很快,兩伙人就在森林中碰面了。
艾迪看着逐漸接近的高頭大馬,內心不斷地盤算着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提前設想好對方會做出的反應、做好不同的預案,是艾迪一貫以來的處事方針。
距離必須要拿捏好。
過於接近的話,那騎士說不定就會直接喊「拿下」了;
要是太遠又無法確保對方能夠看清自己要傳遞的「信息」。
這麼估算一下的話……嗯,大概十米左右的距離就可以了。
預備——
艾迪估計着自己與騎士之間的距離——
就現在!
「那邊的騎士,聽好我要說的話!」
艾迪向前猛地踏出一步、隨即停下,驚得數丈開外的騎士勒住了馬;
「我,艾迪,乃是貴族後裔!貴族後裔,你懂嗎!」
說這話的時候,艾迪沒忘了保持一個嚴肅的表情,同時抬起右手、指向騎士;
縱然神態與他所說的囂張內容完全不搭調,可艾迪知道自己依舊得堅持下去。
這麼想着的他,向前繼續又邁出了幾步:
「呵呵,可能你不知道,我和蒼狼男爵產生了一些誤會……
而這些內容可不能讓閒雜人等聽見!
我現在,以貴族後裔的身份命令你,跟我到那邊的樹林裏去談談!」
這……簡直就像是當眾朗讀個人日記一樣尷尬;
並且這個過程中,嗓門必須要大、動作一定要誇張,這樣才能把那些士兵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話語」上!
而「誘導騎士與自己單獨對話」的重任,可不是這幾句囂張的台詞所能夠擔當的;
騎士之所以貼身攜帶吊墜,自然是不想為了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真正用意,在於那些士兵相對不會去在意的「動作」!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哈哈哈……」
「居然敢對騎士老爺比比劃劃,還下命令……真是瘋了!」
「哪有貴族後裔不報上自己家族的?」
「可別扯了,你看這倆人衣服破成啥樣了,會是貴族?」
「你猜鐵槍大人會不會直接砍了他?」
士兵們紛紛嗤笑出聲,顯然是絲毫沒把艾迪講的這些話語放在心上;
相反,他們很樂意看見騎士大人一腳把這狂妄之徒踹倒在地。
但騎士卻笑不出來。
因為他看見,眼前這位「狂妄之人」的左手一直都在比劃一個位置:
胸口。
自打艾迪邁出第一步,他的左手一直就在吊墜的位置瘋狂比劃;
又是瘋狂畫圈、又是戳戳點點,就差把「你這有個吊墜」寫臉上了。
眼前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心下起疑的騎士不由得翻身下馬,向着艾迪走去——
那就借一步說話吧。
他倒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身披全身甲冑暫且不提,自己可是正經的「黑鐵」階位;
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少年,別說空手,哪怕拿着把長劍都沒什麼害怕的。
「來!」艾迪感覺在路上商談不夠隱秘,於是招手、示意騎士跟自己到森林中;
而灰腕則被艾迪留在了原地——這種時候,自己一個人來就好。
兩人一步步深入森林、確保他人看不到這邊情況後,艾迪轉過了身;
他的眼神銳利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也在眨眼間變了樣:
「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吧,騎士!
你所效忠的對象,是迪克門特王室,還是首都的偽王!?」
「……我曾承王室大恩,自是願意為王室付出生命!」騎士短暫遲疑後,斬釘截鐵地答道。
艾迪鬆了一口的同時,心裏也有些嘀咕:這騎士雖然忠誠,但腦筋似乎有些過於耿直;
如此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難道就不怕眼前的少年是攝政王一派的?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或許你在之前已經有所聽聞——王子艾道特忒·迪克門特依舊健在、行蹤難尋;」
艾迪直接就擺明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先王既已與世長辭,那朕便理應是國家之主。」
騎士瞪大了眼睛——他聽得出來艾迪的意思,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眼前這人就是王子?不對,王子不應該是個智障嗎?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艾迪確保他人不會看見後,轉過身、將衣服拽起;
在艾迪的脊樑上,一條由數個太陽徽記所組成的狹長金黃色聖跡燁燁閃爍。
「這……是傳說中,王都的諸位賢者、一人一筆刻下來的聖跡——!」
騎士當時就跪了下來。
這種獨特的聖跡,「賢者」級別的大魔法師、耗盡大半魔力也只能刻下一指長短!
在熾陽王國,只有在王子降生時的慶祝儀式上,賢者們才會聚集起來、勞心勞力地為未來的國王刻下這伴隨一生的標記;
它不僅是身份的證明,還和王國中的一些儀式場面相關——比如祭祀等;
上至公爵、首相,下至農夫、貧民,無不知曉這聖跡的存在。
對於統治者而言,這可是收納民心、宣稱天命的利器;
提亞馬特攝政王也正因此、才迫切地想要抓王子回首都。
「起來吧。現在局勢叵測,你切記不可將此事告知他人!」
「遵命……陛下!」
「……牢記,在外人面前,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即使重複了兩遍,艾迪還是感覺有些不安;
這傢伙,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