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攀爬,越接近山頂,積雪就像害羞的小姑娘,越躲越少,最後乾脆玩起了隱身。
山頂附近,雪早就不見蹤影,只剩下巨大的石頭霸佔着地盤,偶爾還能碰到幾朵稀世珍寶,比如雪蓮這樣的冰山美人。
在亂石堆里穿來穿去,目標鎖定那根頂天立地的大柱子,粗得要好幾個大漢手拉手才能圍住,秦峰他們四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因為這裏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
離那傳說中的天柱也就十來丈的距離,秦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整個人貼在一堆石頭旁邊,用手指輕輕摸了摸上面的血跡,拿到鼻尖聞了聞,又搓了搓手指。
「這是血,還是新鮮的,搞不好是那白狼留下的,總之,這周圍不安全。」
秦峰小聲嘀咕,眼睛四處搜尋,最後盯上了兩塊大石頭,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就這兒。」
他指向那兩塊石頭之間的空隙:「你們仨在這兒等着,我過去天柱那邊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龍筋樹的種子。」
這節骨眼上,江曉晴主動配合,跟着胡嘯天和阿強的護衛,擠進了那兩塊巨石的夾縫。
秦峰握緊匕首,提心弔膽地往天柱方向挪,天幕雪山的山頂,寬廣得像個大廣場,方圓好幾里,到處是亂石堆,特別是那根天柱,就像是個鶴立雞群的獨秀。
越靠近天柱,戰鬥的痕跡反而銷聲匿跡。
「這就是天柱啊。」秦峰終於來到這石柱腳下。
遠看還感覺不出什麼,走近一看,這柱子得三個人手拉手才能抱住,表面坑坑窪窪,一點也不光滑。
他站在天柱下面,仰頭仔細搜索。
「龍筋樹的花。」
過了好一會兒,秦峰眼睛一亮,在離地面大概七米高的地方,石柱上綻放着一朵花。
他趕緊從口袋裏翻出喀力夙給的畫,一對比,簡直一模一樣。
仔細瞅瞅,這石柱表面凹凸不平,手腳有地兒抓,爬上去應該不難,可問題是,龍筋樹的花兒開得正艷,還沒變成果子呢。
「得等到什麼時候這花兒才肯變果子啊。」
秦峰心裏急得跟貓爪似的,天知道還得耗多久,再加上四周那些嚇死人的戰鬥痕跡,說明這天幕雪山的山頂上,不止有一隻猛獸在徘徊。
「嗡!」
正當他心裏七上八下時,正午的太陽慷慨地灑下金光,一道光圈閃着金光,還伴着輕微的嗡嗡聲。
秦峰用手擋着額頭,定睛一看那朵花,表情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要變果子了。」
按照老酋長的說法,龍筋樹紮根於石頭裏,只把花兒露在外面,花變果的時間賊快,得在果子剛成形時摘下來,不然一旦徹底熟透,就跟石頭一樣硬邦邦的。
這情景,現在秦峰算是親眼見識了。
那朵灰撲撲的花兒,花瓣迅速收攏,枯萎,中間像是有觸手一樣的玩意兒,在風中搖擺,然後凝結成了米粒大小的灰果子,而且這果子長得飛快。
「機會來了。」秦峰把匕首往腰帶上一插,開始往天柱上爬。
不遠處,躲在巨石背後的江曉晴他們仨,大氣不敢出,盯着秦峰噌噌噌往上爬。
「嫂子你看,那是龍筋樹的果子。」胡嘯天激動地指着天柱上越變越大的果子,「大哥這是要去摘」
可他話沒說完,正在往上爬的秦峰忽然停下,遠遠地扭頭望向他們,眼神示意別輕舉妄動,眼裏還閃過一絲驚慌。
「怎麼回事?」胡嘯天皺着眉頭嘀咕。
阿強臉色一變,說:「難不成秦哥在高處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白狼。」江曉晴心頭一震。
她這話一出口,阿強和胡嘯天立刻攥緊了手中的匕首,連氣都不敢喘。
哎呀媽呀,還真是白狼,沒錯,就是那個白狼。
此刻,咱們的秦峰正掛在天柱上,跟個蜘蛛俠似的,離地老遠,大概五米左右吧。他從高處往下一看,嘿,就在不遠處,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亂石堆里趴着個大傢伙——正是那隻紋絲不動的白狼。
這隻大塊頭的白狼,不是在打盹兒,而是故意擺出一副伏擊的架勢,那雙綠瑩瑩的眼睛,賊溜溜地盯着秦峰。
一人一狼眼神交鋒,秦峰總覺得這白狼兇巴巴的眼神里藏着一絲畏懼,但這畏懼可不是因為眼前的秦峰,畢竟人家是個小角色嘛。
就這麼對峙了半分鐘的樣子,秦峰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頭頂上兩米的地方,龍筋樹上的果子已經長到了大拇指那麼大,淡灰色里透着點綠,這是快熟透的信號啊。
秦峰心裏一橫,管不了那麼多了,龍筋樹的果子眼看就要熟透,必須得趕緊摘下來。
正午的太陽像個大火球,照在天幕雪山上,藍天白雲,一片晴朗。
在天柱上,秦峰拼了命地往上爬,目標就是那顆近在咫尺的龍筋樹果子。
「哞」
突然,一聲渾厚低沉的牛叫聲傳來,震得耳朵嗡嗡響,秦峰的手腳一下子僵住了,驚恐地扭頭尋找聲音來源。
好傢夥,一頭巨型氂牛,像輛坦克一樣沖了過來。這氂牛大得跟大象似的,身上披着一層長長的黑毛,風度翩翩,頭頂上一對烏黑的牛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它從山巔的一堆亂石中鑽出來,吼了一聲,然後橫衝直撞地朝着天柱奔來。
體型龐大的氂牛,低着頭猛撞,那些大石頭被撞得四分五裂。
「嘶」
秦峰雙手死死抓着天柱,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麼大個頭的氂牛,他還是頭一回見。
「嗷。」
眼瞅着氂牛要撞上天柱了,那一直趴着的白狼,嗖地一下竄了出來。
那氂牛的蹄子猛地剎住車,鼻孔里呼出的氣像是剛出爐的麵包熱騰騰的。
它那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死死地盯着白狼。
可這兩個傢伙,就那樣對視着,沒動手干架,而且時不時那大眼珠子還會往天柱頂上的龍筋樹果子瞟一眼,好像秦峰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躲在一旁的江曉晴他們三個,手裏攥着小刀,緊張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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