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真的覺得自己這是來運氣了,那是又羨慕又嫉妒。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嫉妒起來,說話就有些陰陽怪氣了:「喲,大姑娘不虧是金算盤啊,拿這麼多銀子孝敬你大伯母,也孝敬孝敬你三叔啊,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只要銀子到了華秉偉手上,她就有把握拿到自己手上。
一直以來,對二房的這位嫡姑娘,玉氏就很想搭上邊,那種心情怎麼說呢,就是羨慕嫉妒恨。
華敏沄是信國公府高高在上的嫡長女,就算以後分了家,她這地位也撼動不了。
天生含着金鑰匙出生就算了,人家還會掙錢,關鍵掙錢掙的有聲有色不說,名聲還好。
外面不僅說她是「活菩薩」,還說她是「金算盤」。
她前些日子磨着華秉偉帶她出來下館子了,正逢那一日,華敏沄的賣洋貨的鋪子賣了一座水晶屏風。
城中熱議不已。
聽說那屏風是用一整塊大型水晶雕刻而成,貴氣逼人,華光璀璨。
價值兩萬兩銀子。
是昌建伯世子買走的,送他家的第五房小妾的。
那昌建伯世子跟華秉偉可是好朋友。
華秉偉聽的很高興,讓小二給他端了一盤瓜子,一邊嗑,一邊聽人家說話。
城中到處說他大侄女兒會掙銀子,可不是讓他臉上有光嗎?
玉氏可沒有這好心情,她的心思還在那屏風被送給了小妾這件事上,她也是妾呢。
她頓時眼紅的不行,搖了搖還在聽熱鬧的華秉偉,磨着華秉偉也給她置辦點東西。
不說兩萬兩,她要求也不高,兩千兩也行啊。
誰曉得華秉偉一下子就甩開她纏上他的手臂:「我哪有這麼些銀子,俸祿就那麼些,還不夠我吃喝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磕着瓜子隨意道:「你就是個蠢的,你看現在孟氏和大房、二房關係這麼好,看四丫頭,現在跟二房的三丫頭天天跟長在一起似的,我前兩日看到她身上新添了好多東西,估計都是三丫頭送的。」
「你有本事你也去跟大房、二房把關係搞好啊,到時候二哥兒和五丫頭不是也有着落了?」
說着這話,華秉偉又有些恨鐵不成鋼,連手裏的瓜子都不磕了。
「如今二哥兒和三哥兒都住在一處了,我怎麼沒見二哥兒跟三哥兒一道玩鬧?」
華秉偉很有些不滿:「都是自家兄弟,我看二哥兒這一天天的居然跟勇毅侯府那個庶子關係不錯?」
華秉偉雖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對勇毅侯府更看不上。
那翁家翁霞兒那事,鬧的家裏人仰馬翻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又兼之他心裏有隱晦的不滿,那翁霞兒和王淮頭一次上門,居然都沒有去他門上拜會。
什麼意思嘛?不就是看不起他嗎?
想到此,他飯都不想吃了,轉過頭斥責玉氏:「你一天天的都幹什麼呢?波哥兒放着自家嫡親的兄弟不親近,親近外人,你也不攔着。」
「你倒是讓波哥兒和洋哥兒親近親近啊,老二家夫妻倆都有銀子不說,那沄姐兒能不疼愛自己嫡親的弟弟妹妹嗎?到時候,洋哥兒隨便給點兒,還不夠你花的。」
說到這,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們二房個個會掙銀子,老二俸祿比他高多了,他那二嫂別看平日裏不聲不響的,每年過年,各地的掌柜的都帶着賬本來扎帳來了,那來來往往的掌柜的,讓人看花眼了都。
那一車車的年禮,什麼燕窩、魚翅、鮑魚、海參成斤的送進來。
看的他眼氣的不行。
每每看到這種場景,他都禁不住的後悔,他那會兒是不是也學着老二的樣子,在家一哭二鬧三上吊,再絕食幾天,也能娶個這麼有銀子,還會掙銀子的妻子。
等到了華敏沄,他都沒脾氣了,華家幾代雖然都做生意,但都在鹽商行當里轉悠,哪裏像她這麼靈活的。
真是幾代人的聰明都長到那丫頭身上了,做生意賺的銀子都是以萬兩記。
這……他還能說什麼?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他這輩子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麼他生的孩子也沒有老二家的機靈。
那沄姐兒,不說也罷,他就沒見過比這孩子還厲害的了。
溪姐兒,那小眼珠一轉,那機靈勁兒就甭提了。和她比起來,自己那兩女兒,一個呆,一個橫,他看的糟心不已。
洋哥兒,人家是嫡嫡出的嫡子,波哥兒是庶庶出的庶子,這個就罷了,也要看命啊,可是今年,老二把家裏兩孩子都弄到國子監下面的蒙學館去念書了。
人家洋哥兒功課月月佔優,要是順利,年後就能從蒙學館畢業了。
畢業後,人家就準備考秀才去了。
那孩子聰明到華秉偉都懷疑是不是老二給自家兒子開小灶了。
而波哥兒,比洋哥兒大好幾歲,人家跟他一般大的都能考秀才了,他蒙學還沒學明白。
玉氏聽華秉偉說她兒子不好,很不樂意。
「波哥兒自小老實,哪裏像三哥兒那樣兒,他那姐姐個個心有七巧,我們波哥兒可沒有這麼聰明的姐姐。」
要說這話,玉氏心裏也氣的很。
那大丫頭賺那麼多錢,開這麼一個洋貨行,就不說給她點銀子什麼了,讓他們去洋貨行選一件,能費她什麼事嗎?
也不是說就不送東西,就是一些新鮮時鮮的果子。
那些東西吃着是挺好吃的,以前也沒見過,可是吃完了就沒啦,頂個什麼用。
說到底,華敏沄心裏就沒他們這一房。
華秉偉被玉氏一噎,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了,氣的一甩袖,飯也不吃了,自己走了。
什麼叫人家姐姐厲害,那沄姐兒也是波哥兒的姐姐呢,波哥兒要是會來事,沄姐兒也不會對他差了。
華秉偉算是看清楚了,沄姐兒這孩子還是想着家裏的,看他身上這衣服,就是沄姐兒給的料子,說是從海城那邊帶回來的。
全汴京都沒幾塊,他穿着可精神了,出去很是讓那些朋友羨慕了一回。
玉氏自己不會教孩子,還有孟氏只顧着自己生的,生生把他兒子給耽誤了。
玉氏見華秉偉居然把她丟下來,她更氣了,這樣她要怎麼回去?!
她氣哼哼的從懷裏掏出私房銀子,叫了一輛馬車,恨恨的回去了。
不過,華秉偉一些話她倒是聽進去了,她覺得很對。
那孟氏自從跟二房,大房的關係回溫了後,灣姐兒那死丫頭日子越過越好了,現在都跟溪丫頭住一處去了。
那頭上戴的,身上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溪丫頭是雙生姐妹呢,話也變多了,沄姐姐長,沄姐姐短,今天沄姐姐送這個,明天沄姐姐送那個。
她的沁姐兒什麼都沒有。
於是,玉氏就開始串門子了。
但,她自己不知道她這樣,給楊氏跟謝氏帶來了多少困擾。
一方面,礙於孟氏,那一臉苦相,真是……到嘴的話兩人就都給咽回去了。
另一方面,一個妾室居然這麼囂張,還敢跟她們稱姐道妹,兩人雖然也不搭理,但玉氏就是有本事自說自話,把楊氏和謝氏膈應壞了。
玉氏昨天被楊氏用掃帚掃走後,氣了大半天,本想晚上跟華秉偉好生抱怨一番,奈何華秉偉壓根就沒回來。
玉氏暗搓搓罵了華秉偉好幾聲死鬼,心裏尋思了一番。
她覺得自己不能氣餒,為了自家兒女和自己的好生活,男人靠不住,就靠自己唄。
然後,她就重整旗鼓,又來了。
她先去了孟氏那兒,想着孟氏能帶她一起,畢竟之前華秉偉交代過,孟氏不願意也得認。
可是,大約是華秉偉不在府上,孟氏反而強硬起來了,見都沒見她,直接讓她吃了閉門羹。
她悻悻然一個人去了二房,不巧今天二老爺在家,她也不能進去了。
卻沒想到到了楊氏院子,看到這一幕。
她話剛出口,楊氏的臉就撂下來了:「玉氏,注意你說話的身份,大姑娘銀子怎麼花還輪不到你置喙。」
這玉氏真是不知所謂,居然敢在她院子裏大放厥詞。
那玉氏一聽這話,臉色也很難看,說她不配?
她哪裏不配,她可是貴妾,要不是為了華秉偉的仕途着想,華秉偉能抬她做平妻。
誰還比誰高貴不成?
這樣想着,她的聲音也變了調:「喲,我讓沄姐兒孝敬她三叔怎麼啦?又沒花大嫂你的銀子?怎麼?你眼紅了?」
華敏沄拉住氣的呼哧呼哧喘氣的楊氏,先安慰了一句:「大伯母莫生氣。」
一邊轉過頭,笑着對玉氏說:「玉姨娘可不能亂說,這是我要放入公中的銀子,先來知會一聲大伯母,你不要亂造謠生事了。」
一聽此話,華敏沄也覺得不高興,只是家中就這麼些人,一件高興事罷了。沒必要弄的起了紛爭。
何況,這玉氏手裏可是有兩把刷子,把三叔制服的服服帖帖的,也算是她厲害了。
那玉氏眼珠一轉,臉變得很快,立刻又是另一副嘴臉:「大姑娘真不虧是好孩子,在外面掙了銀錢還想到家裏。」
華敏沄呵呵一笑,站起身,跟楊氏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玉氏一來,她和大伯母哪兒能說到話啊。
華敏沄一走,那玉氏絲毫不覺得自己是不是打擾了別人,她一眼一眼的盯着桌上的銀票。
楊氏實在看不上,召來丫鬟,把銀票收起來了。
這事她還要跟華秉仞商量商量,這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呢。
玉氏見楊氏把銀子收了起來,她很有些不高興,眼睛轉轉,她也不想讓楊氏高興了:「我怎麼聽說白姐姐病重,怕是要去了?」
「大老爺怕是心裏難過了吧,畢竟生了孩子,也養到這麼大了,那潔丫頭有錯,白姐姐哪裏有那麼多錯處呢,她是最老實不過的人了。」
白氏是華敏潔的姨娘,跟着華敏潔一道,被關在莊子上呢。
前幾日剛得了消息,說白氏自過完年就不好了。
現在已經纏綿病榻,怕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
楊氏冷笑一聲。
……
楊氏怎麼應付玉氏,華敏沄沒什麼興趣,她從楊氏院子裏轉出來,就去了謝氏那兒。
去的時候,發現華敏溪和華敏灣都在。
兩人看到華敏沄,立刻就迎了上來。
有好些日子了,華敏洋去了外面念書,華敏溪無聊的很,和華敏灣關係越發好了。
華敏沄看着她倆,就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和華敏灣。
謝氏笑着打趣:「你爹剛出去,說你今天掙了不少!」
華敏沄點點頭,跟謝氏說了把錢充入公中一事。
謝氏無可無不可,點點頭:「隨你的心意,你這麼做你爹和大伯都會很高興的,不過自己身上要留足夠多的銀子。」
華敏沄笑笑,湊到謝氏身邊,靠在謝氏身上,娘從來都是為她着想的最多的。
她每次累了,都會在娘這邊倚一倚。
只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
「對了,今日可有入你眼的男孩兒。」
華敏沄:「……」每日一問又開始了。
一旁的華敏溪和華敏灣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華敏溪幫姐姐說話:「娘,姐姐在外面是做生意,難道是出去看人家長得是美是丑的,再說看了又能怎樣,總不能有看中的過去問人家生辰八字,年歲幾何吧。」
她大姐要是敢這麼做,憑藉她的知名度,不出一個時辰,汴京城裏就會瘋傳她想男人想瘋了……
謝氏嘆了口氣:「你們不懂,聽你們爹的意思,皇帝要選秀了。」
她何嘗想要逼迫女兒呢。
可是這世道對於姑娘家就是那麼苛刻。
想在家不嫁出去自在過一生,怕是沒那麼容易。
「雖然還沒有正式公開,但禮部已經在着手準備了,範圍囊括自及笄到十八歲的,四品及以上人家的閨女。」
謝氏知道閨女不願意進宮,她也捨不得孩子去那種有進無出的地方,可是若是不訂婚,可就由不得他們的意願了。
華敏沄皺皺眉,這事她也在想轍,廉王想娶她,要是真的被指婚給他,她能控制不住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