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山 第九章

    第九章

    盛春天一片熱心待同志 有何梅收集**套公款

    古人云:

    居官有二語,曰:

    唯公則生明,唯廉則生威。

    話說何梅來到中醫院,她向一個內科門診走去。何梅走進門診室,一個四十餘歲,男醫生,獨坐在那裏。

    何梅笑嬉地:「老馮哥。」

    馮醫生動情地站了起來,伸過手握住何梅的手道:「何梅這幾天你去哪裏,我好想你呀。」

    何梅嬌嘀嘀地:「才幾天,真想我了。」

    馮醫生深情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如孤雲野鶴,又鑽到誰的被窩裏去了?」

    何梅微笑道:「馮哥,除了你,我還能有幾第九章人知心,今夜我來陪你。」

    馮醫生哈哈笑道:「梅。」

    馮醫生伸過手來,去撫何梅的前胸,低聲又道:「我又為你準備了六千元的**。」

    何梅點點頭道:「萬石不辭,越多越好。」

    馮醫生道:「馬上用電腦了,不太好辦。」

    何梅多情地笑道:「誰個不知道您馮哥,神通廣大,凡是來你這兒看病的,你所認識的不用報銷的病人,借個名字把**拿來就行了,一個月整它個三五千元不太困難吧。」

    馮醫生道:「三五千元不成問題。」

    何梅喜不勝喜地:「馮哥,我的好馮哥。」

    都來眼前事,知足者仙境,不知足者凡境;總出世上因,善用者生機,不善用者殺機。這個道理對於貪得無厭的何梅來說,那是對牛彈琴,等她明白的時候,也只能用後悔晚矣來表明,這且不說。

    再說陸勇半躺半臥在床上,他自謐身亡,盛春天懷着極其忿痛的心情來到陸勇的床前,他從陸勇的屍體旁拿起了一封遺書,展書而閱,遺書略云:盛科長,謝謝你對我這幾年的照顧,我今天於人世決別,有一肚子的話只因我癱瘓不能去見您,無法傾訴我的苦痛,何梅,嫁給我是為了發財,她根本不管我的飲食和其他各方面的生活,一走就是三天兩天,我餓的將半截子的棉被都吞進肚裏,我雖然享受公費,我的褥瘡復發,想吃幾片消炎藥也無人給我去買,何梅所報銷的醫療費都是運用醜惡的手段而虛報的,我熬不下去了,也只有如此而了結我的生命。

    一名特等傷殘軍人,陸勇遺書。

    盛春天看完這封遺書,他哭了,串串同情的淚水滴在這張遺書上,他忿然道:「何梅,何梅,你是一個下賤的女人,你在娘家生了孩子,嫁不出去,無奈才與陸勇結婚,一旦公道開,青雲在平地,民政局有你出入的理由,縣政府有你進退的權利,藉此,你一發不可收拾,你就是一個吸塵器,哪裏都能鑽進去,大撈一把,其實你是殘害老陸同志的元兇。」

    盛春天淚眼蒙蒙,望着人死眼不閉的陸勇失聲大哭:「陸勇,陸勇……」

    這時黃義、榮虎兩名傷殘軍人聞訊趕來,他們將手搖車停在門前,下了車拄着拐他們進了屋。

    榮虎問:「陸勇他自殺了。」

    盛春天點了點頭,抹了一把眼淚道:「我身為民政局的優撫科長,陸勇同志的自殺我內疚哇。」

    榮虎又問:「何梅呢?」

    一位鄰居大嫂道:「陪公費辦的牛軍在新潮舞廳跳舞去了。」

    黃義勃然大怒道:「好個牛軍。」

    榮虎憤然道:「我們找他去。」

    黃義仍是怒不可忍地說:「狗膽包天的牛軍欺負我們傷殘軍人真是無法無天。」

    盛春天道:「你二人不能去。」

    榮虎問:「為什麼?」

    盛春天道:「節哀順便吧。」

    榮虎忿然道:「看看陸勇他死得多慘,他是活活的虐待死的,兔死狐悲,我心裏難受哇。」

    榮虎走到陸勇的遺體前,伸手將他那雙未閉的眼給合上,淚道:「陸勇同志,安息吧。」

    黃義道:「如此活着還不如這樣死了享福,何梅,何梅,我等豈能容你,榮虎,走,我們二人去舞廳尋那賤人去。」

    榮虎道:「好。」

    盛春天急忙勸阻着:「榮虎、老黃不能任性哇。」

    黃義、榮虎不於理會,二人搖着殘車撲向新潮舞廳。

    牛軍和何梅盡情地弄姿起舞,他們陶醉於歡樂之中,牛軍緊摟着何梅的身軀,凝目地觀賞着何梅的面容,欣佩地:「梅,你真美。」

    何梅弄嬌地:「我真的美嗎?」

    牛軍道:「一雙瞳人剪秋水,兩道彎眉賽新月,你生得太美了。」

    何梅道:「情人眼裏出西施。」

    牛軍道:「梅,你在我的眼裏就是西施,而且賽過西施。」

    「何梅,你好快活哇」一聲歷喝驚動了牛軍與何梅,轉頸看去,黃義、榮虎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何梅愣了愣神,但又立即鎮定了下來,微笑道:「一條腿的跛子也想跳舞,好吧,我陪你們跳一回。」

    榮虎冷漠地:「我們沒有這個雅興,何梅,你是人嗎,你有沒有人性?」

    何梅愀然作色道:「老榮哥,一向我都是尊重你的,你罵我?」

    榮虎吼道:「我還要揍你。」

    何梅怒道:「你敢。」

    黃義:「無恥的女人。」

    榮虎舉起手中的拐杖打向何梅,被牛軍攔住:「你憑什麼打人?」

    榮虎勃然大怒道:「牛主任,你好自為之吧,身為國家幹部,勾引傷殘軍人的妻子,不怕我罵你是率獸食人的惡狼嗎?」

    牛軍辯解道:「我是在逢場作戲,怎能說我是勾引傷殘軍人的妻子。」

    榮虎吼道:「姓牛的,你不是個好東西。」

    牛軍也動起怒來:「我是什麼?」

    黃義咬牙切齒地罵道:「你是敗類,你和這個女人一樣都是豬狗不如的敗類。」

    榮虎怒不可竭舉拐打向牛軍:「打人……」

    舞廳里一片混亂,牛軍與何梅還手了,黃義、榮虎皆是配帶假肢的殘疾人,最終還是倒在他們的拳足之下。

    「住手」一聲歷喝,一雙有力的大手揪住了牛軍與何梅。盛春天沖了過來,他攔住牛軍與何梅無情的拳打腳踢。

    盛春天忿然道:「牛主任,眾目瞪瞪之下。你敢向傷殘軍人大打出手,你好野蠻,牛主任,牛主任是誰給你的威風?」


    牛軍慌亂地:「盛科長,盛科長,他二人不該衝進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何梅。」

    盛春天怒道:「何梅她該打。」

    何梅問:「我為何該打?」

    盛春天道:「陸勇同志,是一名特等傷殘人,忍受不了你的虐害,他自殺了。」

    榮虎怒道:「牛軍,自從你當上了公費辦公室主任,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天知道,地知道,還有你自己知道。」

    黃義厲聲責問道:「誰給你的權利,如此欺負我們傷殘軍人,罪不可恕。」

    盛春天道:「牛軍,你拍一拍你的胸脯,問一問你的良心,你貪得是救命的錢,天理難容,國法難容。」

    何梅害怕了:「他自殺了?」

    盛春天慟然流下眼淚道:「陸勇同志越南戰場上沒有死掉,可今天竟死在你何梅肆意的虐害之中,你已經三天沒有給你一口飯吃,一口水喝,他的褥瘡如此嚴重,三年來你沒有給過他一片消炎藥,你太慘酷了,你為什麼要和他結婚,你將野男人不是一次帶進家裏,當着陸勇的面在鬼混,在干不入眼的勾搭……我說不上口哇,何梅,何梅,你不是個好女人……」

    舞廳里音樂關閉了,舞男舞女也都收停了舞態。「什麼人敢鬧我的舞廳?」

    一個粗壯的漢子率領着幾名打手包抄過來,他撲到盛春天的近前,搶拳向盛春天打去,盛春天一聲慘叫一頭載倒在地,幾名打手向榮虎、黃義二人,牛軍順手拉着何梅一溜煙地跑出舞廳。

    牛軍與何梅,尤其是何梅驚惶不已,他們一頭鑽進這個酒館,向服務員點了幾個酒菜,二人對面坐下,牛軍為何梅滿了一杯酒勸道:「梅,陸勇死了不是還有我嗎,他死得好,死得好。」

    何梅抬起頭道:「他死了,你好我不好。」

    牛軍問:「你又為何不好。」

    何梅道:「有他陸勇在,我可以報銷醫療費,也可以去民政局討要許許多多的財物。」

    牛軍道:「是的,陸勇死了,他是你的一個生財有道的晃子,你可以去醫院運用你的專利去搞醫療**,去民政局報銷各種**和領取財物,還可去政府,你的那棟房子,沒有你,陸勇能得到嗎?價值數十萬哇。」

    何梅沮喪地說:「不管怎麼說,陸勇死了,對我的損失太大了。」

    牛軍勸道:「梅,別擔心,東邊損失西邊補,我不會讓你受窮的。」

    何梅撒起風騷來,雙手抱住牛軍道:「陸勇死了,我就靠你了,你對我有何打算?」

    牛軍飲下一杯酒後,又點燃一支煙。

    何梅還在追問:「你說哇,怎麼安排我?」

    牛軍道:「這樣吧,去省城我給你買套房子。」

    何梅問:「省城的房價?」

    牛軍道:「怕什麼,為了你。」

    何梅笑道:「不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你想獨佔花魁。」

    牛軍笑了:「梅,多聰明。」

    「哈哈哈……」一雙狗男女笑得多開心。

    幾名打手還苦打着盛春天和兩名傷殘軍人,一陣警鳴,幾名公安民警撲進舞廳「不要動,不要動。」

    一名幹警名叫楊松柏向為首的惡棍出示證件,他道:「我是運河派出所的指導員,名叫楊松柏,我接到110報警,你等行兇打人,走,去派出所。」

    凶首道:「是他們擾亂我們舞廳的正常營業。」

    楊松柏道:「還是去派出所說清楚吧,這幾名傷者由你舞廳承擔醫療費。」

    這時老闆才走出來,他高傲地一聲冷笑道:「楊指導員,你是新來的,不就是醫療費嗎?哈哈,不管誰敢冒天下大而不韙的,亂我舞廳,我都敢揍他,也願拿醫療費,甚至於火化費,安葬費,還有不怕死的嗎?」

    楊松柏怒斥道:「不錯,我從部隊轉業來地方,安排這個所只有半年,你有錢,我知道,我問你,你不怕犯法嗎?」

    老闆坦蕩地大笑道:「過去說有錢能買鬼推磨,現在嗎,有錢能買磨推鬼,出了一點兩點小事,死了一條兩條人命,一百萬一個門檻,縣、市、省,也許不會到北京也就消化了。」

    楊松柏怒道:「你叫什麼名字,能這麼自信嗎?」

    老闆狂妄地幾聲大笑道:「我叫韓阿三,你就叫我三爺吧,我就能自信,哈哈哈……」

    他笑的是那麼自信,清高和自傲。

    楊松柏大怒:「好,好,韓阿三,你看錯了社會,也誤解了錢的作用,錢在一些人的身上也許好使,這不能代表所有的官員都在貪贓賣法。」

    韓阿三又是一陣大笑:「哈……,你還是老腦筋,要說月曆也許更不值得一談,這樣吧,小鬍子你跟他去一趟派出所,過會兒我派車去接你,這幾個不稱打的傢伙,要120來拉去醫院給他們吊上幾瓶水。」

    韓阿三笑了幾聲揚長欲去,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我韓阿三逆取順守在這片土地上混了十來年,雖說不是南霸天,也還做出了一些大事來,誰敢叫我是阿三,是三爺,有錢就是爺。呵呵,在這塊土地上,唯我獨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在這條大運河上迅風駕舟,千里不息。」

    楊松桕一聲冷笑道:「就怕是縱帆不收,載胥及溺。」

    韓阿三唱起京腔走去:「有錢的王子是大叔,無錢的秀才是個窮酸……」

    直氣得楊松柏摩拳擦掌一聲吩咐:「給我帶走。」

    衝上來幾名民警將帶頭打人的小鬍子和幾名打手推出舞廳。

    韓阿三一聲冷笑道:「好個不知死的露頭青,自然如此,韓三爺就給你玩兩手,爺我可不是省油的燈,不弄死你,爺咽不下這口惡氣。」

    一個女人打扮的十分妖嬈,瀟瀟灑灑地走了進來道:「他是軟皮蛋硬朝石上碰,老鼠敢將狸貓抓,披着蓑衣來救火,光着屁股來戳馬蜂窩,真不自量力。」

    韓阿三聞聲看去,喜出望外,伸手牽住她的手,道:「原來是大美人,穆大小姐。你不在陪我乾爹?忙中偷閒,能來我這裏,真是蓬蓽生輝,讓我受寵若驚。」

    穆薇笑道:「我逢廟上香,見神磕頭,熱鍋底一把火,涼鍋底也得一把火,小神奉着,大神敬着,是菩薩都不敢得罪。」

    韓阿三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八方逢緣,那就陪我上床吧。」

    詩曰:

    白日沉去天地黑,貪官何時問良心?

    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門前是與非。

    燈紅酒綠夜夜好,花天酒地時時醉。

    惡貫滿盈落法網,身敗名裂肉化灰。

    世上所有的好人和壞人都有一個統一的品牌,好人,別管他是個官還是一個平民百姓,做人做事就沒有吭人害人之心,具備三正的標準:正直、正派、正氣。

    那壞人就截然不同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害人的事他不做,也有三個標準:那就是三缺,缺德、缺道、缺行。

    世上的人都說自己是好人,或者是好官。可是凡好人或者是好官不炫耀自己,還是認為自己做得不完美。那壞人就不一樣了,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自己就是三缺的典型,總還是儘量地來美化自己。

    正是:

    昏昏沉沉幾千秋,人人評頭又論足。

    自己做官更糊塗,為何積毀又鎖骨。

    又道說:

    天高地厚江海深,林大鳥多亂紛紛。

    口若懸河全說假,貪圖富貴才是真。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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