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岑心裏抱怨,但卻不能說。筆下樂 m.bixiale.com
掛了電話後,她和南洙決回到病房,繼續等待柚柚醒過來,沒等一會兒她就靠在南洙決身上睡着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房的沙發上,南洙決卻不知去向。
窗外天空發白,已經快天亮了。
她拿起手機想聯繫南洙決,又看見南洙決發到她手機上的留言,說是去給她買早餐了,很快就回來。
她便不再打電話,站起身打算去躺衛生間,忽然聽見床上傳來兩聲輕咳。
她立馬頓住腳步,回頭望去:「柚柚,你醒了?」
安而樂緩緩睜開眼,她的意識還是很模糊,呆呆地盯着陸岑岑半天沒有反應。
陸岑岑連忙走到床頭,拿起床頭的杯子和水壺,倒了杯水,摸了摸是溫的,正好可以喝。
她扶着安而樂坐起,把水遞給她。
安而樂愣了愣,才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很口渴,連忙伸手接過水,一口氣全都喝光了。
陸岑岑把空杯子接過來,放回床頭,關心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安而樂漸漸恢復意識,沉默地看了陸岑岑一眼,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地問:「洙決哥哥呢?」
「他出去買早餐了。」陸岑岑答了一句,見她好像還是不太清醒,就去叫醫生了。
醫生和護士很快過來替安而樂檢查,說各項指標暫時都還算正常,但還要再觀察幾天,讓她好好休息。
醫生走後,陸岑岑走到安而樂身邊,指了指水壺問:「還要喝水嗎?」
安而樂搖搖頭。
「那你要吃點什麼嗎?熱粥可不可以?」
安而樂想了想,點點頭。
陸岑岑便給南洙決打電話,告訴他柚柚已經醒了,讓他多帶一份熱粥回來。
南洙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接到電話後又重新返回去再買。
掛了電話後,陸岑岑端了把椅子,坐到安而樂面前,溫柔地對她說:「柚柚,你要不要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叫他們過來看看你?」
安而樂搖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陸岑岑。
陸岑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回話,垂眸想了想,又接着問:「柚柚,我從公司的數據知道,你已經往遊戲裏充了一千五百萬了。這不是一筆小錢你爸媽之前是做什麼生意的?很有錢嗎?」
安而樂依然悶不作聲,而且這次連搖頭點頭都沒有了,就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陸岑岑看。
看的陸岑岑渾身發毛
她沉默片刻,伸出雙手,握住安而樂的手,滿臉真誠地對她說:「柚柚,你是真心想自殺,還是有人逼迫你?如果有人逼迫你,你可以告訴我和洙決,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安而樂眸光微動,張了張口卻又最終沒說。
昨天她因為吃藥問題猶豫過,徐芸華就找了個男人過來餵她藥,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徐芸華是瘋子,瘋起來什麼都敢做。
而她在徐芸華的眼裏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個工具,隨時都可以去送死,以自己的命來助她完成她的目的。
她很害怕這次自己死裏逃生,那要是下次還有呢?
現在陸岑岑這樣問她,她真的很想現在就把一切都告訴陸岑岑,好想讓陸岑岑幫幫她。
可是陸岑岑又可信嗎?
而且,如果她真的說了,她真的背叛了徐芸華,徐芸華會饒過她嗎?
她豈不是橫豎都是一死?
糾結半天,她到底還是沒有背叛徐芸華的勇氣。
還是先按照她的要求來吧。
安而樂抽出自己被陸岑岑緊握的手,開口對她說:「岑岑,你可不可以把洙決哥哥讓給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他,沒有他我會死的」
陸岑岑臉上的關懷頓時就沒有了,看着她,表情平靜。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陸岑岑沉聲問。
安而樂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死都死過一次了,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而且看在她已經死過一次的份上,陸岑岑要是還有點人性,就應該趕緊滿足她的要求。
她又開口,苦苦哀求:「岑岑,你比我厲害,你在編程比賽里拿過大獎,有可以維持生活的能力,你離開洙決哥哥也可以活的很好。但我不一樣,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只有他了,如果得不到他,我真的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考慮到她到底剛剛醒過來,陸岑岑忍着直接罵人的衝動,耐着性子和她說:「別的說不定可以商量,但他絕對不行。你動動腦子好好想想,就算我真的離開了,他真的就會和你在一起嗎?」
安而樂連連點頭:「會的!我和你長得這麼像,只要你離開,洙決哥哥可能一開始會傷心難過,但久而久之肯定會接受我的!」
「」陸岑岑無奈,「你真的沒藥救了。那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離開他的。」
安而樂忽然掀開被子,跪在床上,朝着她繼續哀求:「岑岑,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真的很需要他」
陸岑岑開始煩了,忍不住和她講道理:「我和你毫無交情,你死不死其實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你居然拿你的死來威脅我?」
安而樂捂着臉痛苦,企圖強迫陸岑岑同意。
陸岑岑眉頭緊蹙:「你要死趕緊死,別等我老公回來又來做些有的沒的。」
安而樂哭聲頓時就止住了,咬咬牙在心裏罵了句缺德陸岑岑真的沒有心的。
幸好她是裝的,她要真的精神不好,現在就要氣得跳樓了。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沉默間,外面傳來一陣的腳步聲,安而樂以為是南洙決回來了,連忙做樣子,再次擺出標準跪姿,衝着陸岑岑哭。
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她的「父母」——徐芸華給她準備的假父母。
他們倆見到這幅場景,安而樂的假父親上前,一把抓起陸岑岑,衝着她的臉抽了一巴掌,大罵:「你敢欺負我女兒!」
陸岑岑完全沒想到是他們來,被一巴掌抽懵了,安而樂也懵了。
安而樂的假母親也跟着指責陸岑岑:「你就是南總找的替代品是吧?看你做的好事!把我女兒逼的去自殺,你自己怎麼不去死?!」
她說完這句,南洙決也拎着早餐走了進來,看見房間裏又多了兩個人,稍稍有些驚訝。
又察覺到氣氛不對,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陸岑岑張口正要說話,那位假母親比她先開口,態度很是和藹:「你就是南總吧?我們能在j城開店多虧了你的幫助,謝謝你對我們一家的照顧。」
南洙決知道他們倆的身份了,正要說不用謝的時候,瞥見陸岑岑臉上的巴掌印。
他擰起眉頭,放下早餐,走到陸岑岑身邊,抬起手輕碰她的側臉:「怎麼回事?誰打的?」
假母親立馬先告狀:「我們進來的時候,聽見她對柚柚說,讓柚柚趕緊去死,要死也別礙她的事我們可憐的女兒,才剛剛被救醒,又被這個惡毒的女人這麼罵」
南洙決靜靜地看着她,等她說完,冷聲問:「所以你就打了她?」
假母親一愣,察覺到他語氣不對勁,連忙看向病床上的安而樂,向她求助。
安而樂瞭然,立馬開口解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惹岑岑討厭了,岑岑才會讓我去死的,我爸媽也是緊張我才會打岑岑的。」
她又看向陸岑岑,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說:「岑岑,你消消氣,要不你打我可不可以?千萬不要怪我爸媽」
陸岑岑心裏已經開始覺得煩了。
沒完沒了了。
她要對付他們也有辦法,而且她相信南洙決肯定是站在她這邊的。但她懶得去做那種事了。
她理都沒理這一家人,對南洙決說:「我在這兒礙人眼,我還是先回家了。」
她轉身要走,南洙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回頭看了一眼安而樂。
安而樂渾身一怔這眼神,太嚇人了。
她不是南洙決的救命恩人嗎?
為什麼僅僅只是打陸岑岑一耳光,他就生氣了?
不過南洙決考慮到人剛醒,而且確實情緒不穩定,到底沒說什麼重話。
沉默良久,對安而樂說:「柚柚,你好好休息,我和岑岑先走了。」
說完,便牽着陸岑岑一起離開了病房。
到了外面,陸岑岑看向他問:「你真的走啦?柚柚剛醒,你不管她,她會不會又干傻事啊?」
南洙決很是無奈,他不會不管,如果真的不管的話,他良心上過不去。
但又能怎麼管?
他暫時沒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索性不想了。
伸出手挑着陸岑岑的下巴看她的臉,心疼地問:「疼嗎?」
陸岑岑搖搖頭,剛開始耳朵都在嗡嗡響,臉也火辣辣的疼,但現在已經慢慢地不疼了。
南洙決看着還未完全消退下去的指痕印記,心想怎麼會不疼?
她真是善良,寧願自己受委屈,都不會說柚柚一句不是。
那一家人居然還口口聲聲地說她讓柚柚去死,怎麼可能?
一定是那家人聯手欺負她。
「對不起。」南洙決語氣愧疚,竟然要讓自己的夫人白白受這麼大的委屈。
但柚柚畢竟對她有恩,而且剛才才自殺一次,她又才醒,所以他也不好回去替她報仇。
這次真的有點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