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看下去,聶林語轉身回去,繼續去找玲瓏公主,在一個涼亭里找到了她。書神屋 m.shushenwu.com
玲瓏公主伸手摘了身旁一朵花,揉得爛了扔在地上,又摘一朵繼續揉,面上神情憤恨,把聶林語看得心驚肉跳,一瞬間竟不敢上前跟她說話。
反而是玲瓏公主先開了口,「你既然來了,怎麼又不說話?」
聶林語一怔,才反應過來,「公主原來在這裏,竟讓我好找,欣柔的宴會已經開始了,咱們一起去參加吧。」
她方才一瞬間,沒有像跟元欣柔商定的那樣,邀請玲瓏公主做她笄禮上的贊者,她覺得以玲瓏公主的性子,如果自己開口相邀,她只會更生氣。
不得不說,聶林語的直覺是對的,避免了一場大風波。
聽了聶林語的話,玲瓏公主古怪的笑了笑,「算了,我還是不在這裏討人嫌了,我還是回廟裏去。」
「你不許跟着我,看見你就覺得討厭。」她指指地上無數揉爛了的花瓣,冷笑道:「看見沒有,這些花就跟你一樣。」
眸光中恨意森然,讓聶林語不寒而慄。
玲瓏公主走了很久,聶林語都沒回過神來,想起前世,不免毛骨悚然,自己上輩子,可不就是這些花嗎,零落成泥碾作塵,被人作踐到不堪的地步。
她拼命搖搖頭,不,自己重生了,不再是上一世的聶林語了,這一世,自己家都會過得好好的。
只是心裏難免對玲瓏公主添了一絲懼意,此後每每想到她,就覺得心頭髮寒。
明明陽光明媚,聶林語卻覺得很冷,她抱着手臂,打算去跟元欣柔說一聲,然後就告辭回家去,還沒走近,遠遠的就聽見一片屬於少女的歡聲笑語,她心情被感染,也不再那麼冷了。
元欣柔眼尖,先看見她了,「放心吧,這會子沒人讓你作詩寫字,不用怕的不敢來,竟讓幾個婆子把雪水抬了來,自個不見了。」
聶林語知她是提醒自己,順勢道:「你家的下人自然是極好
的,哪裏用我看着呀,你是知道我怕作詩才藉故讓我走開,我承了你的情了。」
大家聽了不免嘻嘻哈哈,把這件事揭開。
聶林語留神看去,果然林青煙也在,跟馬惠兒和盧美英坐在一起,她最是會小意奉承的了,又長袖善舞,前世哄得聶林語把她當知己,這一世自然也哄得了一幫千金小姐。
因元欣柔正在待客,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聶林語只好先入席,此時大家已經做完了詩了,由林青煙謄抄完畢,正湊在一起品評優劣。
有人先贊了這一筆字,「寫的好,竟不輸給衛夫人。」
林青煙的一把字確實是下了功夫練的,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寫的幾可亂真,都說字如其人,可是這個詞放在她身上是不成立的,但是,此地沒人知道她的本性,不免都讚不絕口,便是先前對她不以為然的,見了這筆字,也改觀了好些。
現任丞相的千金就對聶林語招招手,「你雖然不擅作詩,卻擅長看詩,給我們品評品評,誰做的最好。」
聶林語笑了笑,只要她在場,一般都擔任這個角色,當下也不推辭,選了元欣柔和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女兒為並列第一,對於這個結果,大家都沒有異議。
元欣柔是主家,掌院學士的女兒是閨閣里公認的才女。
林青煙今天頗為低調,除了一筆字讓人稱讚了之外,就沒再出別的風頭了,但是聶林語知道,她這是漸漸的又回到京城社交圈了。
直到眾人告辭,她才找到跟元欣柔單獨說話的機會,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元欣柔便道:「很該如此,我給你出了主意之後也後悔了,玲瓏公主是那樣的性子,咱們好心讓她,她反而會惱呢。」
一時又慶幸,「幸虧你比我有腦子,沒直接說出來。」
聶林語擔心道:「她跟我說完話就走了,說是回廟裏,難道沒跟你說嗎,我只怕給你添麻煩。」
元欣柔不甚在意,「添不了多少麻煩的,她不上門,我還省心呢,
省得不知那句話就得罪她了。」
「你剛見她時,定是被她的外表騙了吧,她好的時候是真好,言語溫柔和氣又善解人意,可若是惹惱了她,瞬間就翻臉,完不在意場合身份,反正我是怕了她了,她若來,我好好招呼,她不來最好。」
以元欣柔的身份地位,確實沒必要奉承玲瓏公主。
聶林語直到此時,才確定玲瓏公主是真的脾性古怪,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心下想想其實玲瓏公主也挺可憐的,剛生下來母親就死了,父親看都沒看一眼就把她送去了廟裏,若不是運氣好長得跟生母極是相似,只怕也不會得到皇帝的幾分憐惜。
想到這裏,聶林語不免對她添了三分好感,暗想若是換了別人,定會把這幾分憐惜利用到極致,偏她沒有,一個月三十天,倒有二十九天住在安寧寺,僅花一天的時間去給皇帝請個安,順便出來走動走動。
不過,不利用容貌,也是因為底氣十足的緣故,作為唯一的嫡公主,她自有身份,哪怕不得皇帝喜歡,該有的從不會缺少。
回了王府,聶林語少不得把今天的事情講給聶王妃聽,聶王妃聽完了沉吟半晌,「你思慮的很對,若是一開始沒有邀請她,以後就罷了,不然她以為你是憐憫她,更加要鬧騰了。」
只議論了這一句,聶王妃就把這件事丟開,離及笄禮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她要準備的多着呢。
聶林語反倒無所事事,在心底猜測甄錦兒繼母的私生女的父親到底是誰。
能讓張氏冒險生下女兒,還能被記在張氏嫡母名下充當張家的嫡小姐,而張氏的父母對此都沒有異議,這私生女的父親一定大有來頭,聶林語半夜睡不着忽發奇想,難道是皇帝?
她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覺得很有可能,若不是皇帝,張家能容得下?
可若是皇帝的女兒,哪怕是個私生女,張家又怎敢做主她的婚事?且不是光明正大的出嫁,還是頂着別人身份替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