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眼光全都看向劉管家,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那陰司鬼差竟然認識他?
在場之中,唯獨杜良和魏福晉沒有露出那種驚訝的神色。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後,劉管家並沒有露出任何驚慌的神色,面容平靜的對着四王爺躬身作揖道:「王爺,老奴並不認識他。」
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沒有狡辯,甚至都沒有多餘的廢話。簡簡單單九個字,讓人有一種揮拳打在空氣上的感覺。
「劉管家先起來吧,我想杜大人會解釋清楚的,不會冤枉你。」四王爺對着劉管家頷了頷首,隨即看向杜良:「杜大人,你說是吧?」
其他人也都隨着四王爺的目光看向杜良,大廳內一時間靜了下來。
杜良高坐首位,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僅僅是瞟了劉管家一眼,隨即對着堂下的韓林道: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可有半句隱瞞。」
「是。」
陰司韓林不再看劉管家,跪在地上對杜良娓娓道來:
「事情還要從六十年前說起……
六十年前,我還不是地府的陰司,僅僅是一個普通人,那一年鬧饑荒,我被同行的劉大哥所救,為了感謝他,我便將身上唯一一件還算值錢的玉佩送給了他,並承諾將來發達了一定會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從此我便也一心向善,經常救助饑荒難民,但自身也是庸庸無為,並沒有取得什麼成就,也就無力報恩……
直到十年後我病死於家中,還是劉大哥為我辦置的後事。我死後被陰司帶到地府,卻沒有轉世,判官大人查閱了我的種種善舉,便封我做了地府陰司……
而時我還是低級陰司,所掌管的地界剛好是韓大哥所在的縣城,於是為了報答他當年的救命之恩,我便在那玉佩中注入了一縷魂力,並告訴他持此玉佩,可以喚我幫助他一次……
然後劉大哥一直到死都未曾使用過,並將那玉佩傳給了後人,我原以為此事便這麼過去了,卻萬萬沒想到……」
陰司韓林頓了頓,語氣明顯苦澀了幾分:「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了,玉佩還是被激活了,傳喚我的竟是劉大哥的兒子。」
陰司韓林看了劉管家一眼,繼續道:「畢竟是恩人的子嗣,我又有承諾在先,只好答應他勾走四王爺的一魂一魄,困在惡狗嶺中經歷狗咬之痛,直到本體衰竭而亡,而且……」
「而且因少了一魂一魄,等到四王爺死後也不能順利轉世,而是轉生為畜生道,不知要幾世才能重新為人。」後面的話是丙三補充的。
聽了他的話,大廳內的眾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四王爺的臉色最難看。
一想到自己下一世很可能輪迴為畜生,眼角便顫抖的厲害,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劉管家依舊站在那裏,動也不動,鎮定自若。
杜良冷冷的看着他,聲音滾滾如雷:「劉管家,剛剛這陰司說的可是實情?」
聽了杜良的話,劉管家才走了出來,站在陰司韓林身旁:「回大人,老奴不知他在說什麼,至於玉佩老奴確實有一塊,不知是不是他說的那塊?」
說着話時,劉管家挽起衣角,露出腰間的魚形玉佩,只是尋常的玉石而已。
「正是此玉佩。」
旁邊的陰司韓林僅僅是掃了一眼,便肯定的說道。
「呵呵……」
劉管家將玉佩從腰間抽出,捧在手心上:「這玉佩老奴佩戴了三十幾年,幾乎認識我的人都見過,你卻說是你當年送予家父的,荒唐至極。」
杜良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說他故意冤枉你是麼?」
劉管家躬了躬身子,沒有說話,其意已經很明顯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杜良冷笑起來,目光掃了魏福晉一眼,隨即轉移話題道:「此事暫且不提,我記得卷宗里還曾提到,那夜王爺在乘涼時有人看到了血紅色的月亮,可有此事?」
「有的,當時我也看到了。」這次說話的是綠衣,而且四王爺也點了點頭。
「大人不會認為那血月也是老奴所變吧?」
劉管家不急不緩的聲音從下面響起,語氣帶着揶揄之意,笑眯眯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在嘲諷杜良。
杜良也不生氣,反而認真的點了點頭:「本官剛要說,沒想到你竟然承認了。」
「哦?」劉管家笑了一聲:「老奴只是個凡人罷了,既不是什麼陰司鬼差,也不會偵玄妙術,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老奴了。」
劉管家的話雖然帶着挑釁的味道,但卻合情合理,任誰也無法反駁。
唯獨杜良毫不在意,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未曾消退。
「誰說凡人就不能把月亮變成紅色了?你不就做到了。」
「老奴不懂,請大人明示。」
杜良聞言哈哈大笑,伸手指着他冷聲道:
「你哪裏不懂,你懂的很,當人的眼睛長時間觀看綠色後,再看白色的物體時,便會產生紅色的幻覺,你以為這天下間只有你懂得此理麼?」
聽了杜良的話,眾人全都一愣,唯獨劉管家的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這是真的麼?長時間看綠色,再看白色時會變成紅色?」
綠衣最先耐不住性子,大眼睛上寫滿了狐疑之色,其他人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杜良沒有解釋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是不是真的你們有時間試一試就知道了,本官沒必要拿這種事胡說,你說對不對?」後半句明顯是問劉管家的。
劉管家臉上的笑容早已消散,聞言不冷不熱的說道:「大人說是便是,老奴不清楚。」
「很好。」
杜良點了點頭,隨即語氣一冷:
「所以你便吩咐杏兒購置了大量綠色的衣裙,眾人在觀看舞蹈時,便中了招,等到有人偶爾抬頭看月亮時,便看到了紅色的月亮,從而製造混亂,趁機指使陰司勾走四王爺的魂魄,是不是?」
「是。」
「不是。」
陰司韓林和劉管家的話同時響起。
沉吟了片刻後,劉管家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大人雖然說得很精彩,但還請您拿出證據來。」
「證據?我哪裏有證據。」
杜良攤了攤手,冷笑道:「當我詢問這綠色衣裙從何而來時,你便用計殺死了杏兒母女,來個死無對證,我哪裏還有證據啊?」
「哈哈哈……」
劉管家哈哈大笑,不知不覺中氣勢已經與原來有了很大的不同:「說來說去都是您的猜想,這樣的事情,拿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可以,難道老奴得罪過大人麼?」
杜良搖了搖頭,嘴角再次露出笑容。
「你先別狂傲,本官雖然沒有物證,但卻有人證……來人,傳杏兒母女上堂。」
眾人聞言臉色狂變,不約而同的看向大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