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葭和李月這姑侄二人加一塊都不如李麗質的一根手指頭重要,如果沒有特別的貢獻,基本上就屬於交配工具,慢慢地等待着李董的制裁。
前陣子襄城公主作為李董的長女探望爹媽,李董感慨萬千,長女賢惠啊孝順啊得體啊,你們這些做女兒的要好好學習啊。當然了,麗質除外。
這讓在洛陽發呆的李月徹底明白了許多事情,當然她也沒那能力反抗,而姑姑李葭卻非常的給力,稍縱即逝的機會,居然都讓她給抓住了。
用張德的話來講,這就是逮着個蛤蟆攥出泡尿,命數啊。
「白疊子廣種少則兩年多則五年,這兩年要用兵,要麼吐谷渾要麼高句麗。論功行賞之際,便是定奪汝等命運之時。」
能把公主扛回家打包的家族,也就那幾個。
李董的大女兒襄城公主,嫁的就是蕭瑀的長子蕭銳。和他爹那種當個宰相都要三起三落大開大合不同,蕭大郎是個穩妥漢子,和張叔叔的長子張大郎,關係非常不錯。
之所以關係不錯,自然是因為干劼利那會兒,李靖差點把蕭瑀的姐姐給弄死。而張公謹多會做人啊,連唐儉都承他人情。
「屆時,如果吾所料不差,月娘很有可能嫁給長孫伯舒。」
李麗質是沒指望了,長樂公主現在就是個天仙,凡人哪有資格操。
聽到張德的話,李月小臉一白,頓時不萌了。
「兩年三年,只怕都要嫁人。」
愁容浮現,李澄霞頓時急急忙忙道:「姐夫切要救我,耶耶去歲就和我說過,二兄有意讓我嫁給封言道。只怕這會兒密國公家已經開始籌備求親了。」
這一聲姐夫叫的當真清爽,讓安平在那裏挑着眉毛暗爽。方才被老張一巴掌扇屁股上懲罰拿棉布顯擺的痛楚,頓時忘了一乾二淨。
「封言道?封二郎吧?他是密國公嫡長子,長我一歲,見過幾次,是個翩躚公子,非尋常俗人。」
封言道就是封倫的兒子,從北齊那會兒算起,封氏三朝豪門,連楊素都要賣三分面子,地位非同小可。
而且張公謹和張德說過一段秘辛,封倫曾經和李建成勾搭過,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張叔叔連自己老婆孩子都沒吐露,更別說上報給李董了。
但張叔叔告訴了張氏南宗小宗長,為的就是防止自家千里駒別踩雷,封家算半個坑,容易栽裏面。
有道是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封家這檔子事情,早晚會被挖出來。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李世民總不至於連曹操都不如,但難保不會因為哪年大佬們互毆,把封家給牽連了,到時候,這就是個最好用的藉口。
「姐夫!」
淮南公主頓時秀眉微蹙,「姐夫莫要再揶揄,予見過封言道,不願嫁他!」
「這光景,若要絕了封家念頭,得求兩個人了。」
張德思量一番,認真說道。
「誰?!」
李月和李葭同時問道。
「一是太皇,二是襄城公主。」
安平和淮南都是一愣,遂安公主則是奇怪道:「尋阿公吾明白,姑父,尋大姐又是為何?」
「你們有所不知。」張德頓了頓,「只怕陛下也是準備找個機會和你們這些做女兒的說一說。」
吃了一口已經涼了的水煎蛋,老張正色道:「襄城公主嫁於蕭大郎後,宋國公府內上下,皆言其孝順公婆無可比也。陛下聽聞之後,有次酒宴,大約是去年,宋國公三次罷相之後,陛下前往國公府安慰,吾與大兄,代叔父一起陪同。」
又吃了一口牛肉,細嚼慢咽無視了三個美少女的焦急眼神,張德慢慢道:「陛下先是責備了宋國公因私廢公,後又安慰了他罷相,並且問詢宋國公,是否有意出任太子家令。酒過三巡,襄城公主見過陛下之後,並未以公主自居,而是為宋國公倒了一杯酒。」
「帝姬行匹庶之禮,自古未有也,襄城可為公主之師。」
張德給自己倒了一碗雞湯,「陛下當時就是這樣誇讚襄城公主殿下的。」
李月和李葭都愣住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她們居然都不知道。
「若是以向襄城殿下行以師禮,當可拖延一年半載。再者,葭娘論身份,乃是襄城殿下姑姑,長幼秩序,若葭娘事之以師,可評一個不恥下問。」
「甚麼不恥下問,胡說八道!」
瞪了一眼張德,安平突然叫道,「只怕這樣一來,反要出些事端來。就她這種性子,若是二兄考驗一二,連襄城十之一二都不如,定是要壞事!」
「阿姊小瞧吾耶!」
「你還是嫁給封言道去吧!」
「哼!」
李葭頭一轉,不去看她,盯着張德一臉欣喜:「多謝姐夫指點。」
「以長問幼,非恥也。古語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陛下雄才大略,定有褒獎,屆時,再脫上數月,也不是難事。只要有藉口向襄城殿下學習孝道,陛下必定支持。這時候若有太皇再美言幾句,事成矣。」
唐朝版的逃婚,要琢磨的事情,可比一千五百年後困難多了。一千五百年後,被刁難的新郎要是怒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喊一聲「老子不結了」,根本不會有什麼不可承受之痛。
然而在唐朝,莫說女子,就是男子,想要說不結就不結,等着剛到底吧。
「又胡說八道,哪家古語說過這等村野家言?」
「甚麼村野家言?」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啊。你又來杜撰誆人。」
安平白了他一眼,老張卻是虎軀一震:臥槽……溜啊,你們唐朝人不認識韓愈嗎?老子當年背課文背的那叫一個……嗯?韓愈啥時候人來者?
張德再度陷入了大波的沉思,一手撐着下巴,一手在飯桌上緩緩地拍打着,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可以輕鬆應付李世民對李澄霞的檢查,而且還能大賺名聲的同時,讓人不敢輕易娶她。
身價只要抬高,對皇帝來說,那尚公主的人家,也要有等同的身價。一分價錢一分貨嘛。
才女公主?大唐還沒有吧。能打的公主倒是挺多的。
「嗯,不錯不錯……」
老張笑眯眯地在那裏點評着自己的想法,眼神毫無焦點地看着李月。若是能夠讓李澄霞成為才女,倒是可以拿她做長安貴婦人圈子中的時尚風向標,比皇后靠譜多了。而且這個才女,還不是平康坊出品的,足夠讓一群「才子」熱血沸騰。
正事不干成天在平康坊買醉的「才子」多如牛毛,那些個各道出來的選人,為了當官什麼都願意干。倘若李澄霞有了才名,又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這些選人會不會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跑來碰碰運氣?
以才學的名義,很多事情都可以幹嘛。
他們又不是為了攀龍附鳳,更談不上阿諛奉承,純粹是想要進行才學上的交流。至於讓公主殿下幫忙美言幾句,行個卷然後點評點評,那都是學術交流之後的事情。
「嗯,很不錯……」
李月被張德那雙眯眯眼嚇的哆嗦了一下,總覺得姑父的眼神有點兒饑渴,仿佛是要吃掉什麼似的。
啊嗚,張德一口吞下了一顆肉丸,精神抖擻拍了一下巴掌:「好!就這麼做!」
反正現在要是不幫忙,李葭和李月肯定要拉着自己和安平一起死。那麼既然要拼一把,為啥不多撈點好處呢?
當初長安日報被李董這個神經病拿去糟蹋之後,老張內心是苦逼的。現在卻又有了一個很不錯的渠道,還是女的,活的,熱的,好啊。
「姐夫……」
李澄霞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張德搓着手,興奮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且先去求太皇。」
頓了頓,張德又提醒道:「記得要滿懷誠意去求,沒誠意打動不了太皇。」
老董事長這個人最實在了,誰的誠意深厚,他就對誰回報的足夠,總之,公平。
「你又有甚麼陰謀詭計?」
李芷兒一頭霧水,看老張淫笑兩聲之後就這麼興沖沖,頓時覺得不爽,感覺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就是小三小四來搶老公的。
「葭娘月娘且先吃着,吾與芷娘且先回一下書房。」
言罷,張德一把拉着李芷兒,往書房走。
「作甚?」
一邊揉着****,一邊掙扎的李芷兒問道。
「給你白疊布,是讓你在姐妹們面前炫耀的麼?」
老張橫眉冷對。
「豈能料想她是個精細鬼,鑽了這等空子。」
啪!
老張見她還在那裏狡辯,頓時又一巴掌扇****上。安平痛的跳了起來:「啊!」
「還不給為夫準備筆墨!」
「哦,知道了。」
又揉了揉,安平跑的飛快,到了書房先是拿出一枚小銀鏡看了看衣服下面紅巴掌印的****,哼了一聲後,才老老實實地磨墨,鋪好宣紙。
「阿郎,到底要作甚?」
「寫東西呢。」
張德拿起毛筆,開始寫道:古之學者必有師……
默寫很順利,然而全程圍觀的安平,眼珠子鼓在那裏,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