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空,金姐仰躺在一台破爛麵包車中,雙手被綁在頭頂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淌,痛苦不堪的破口大罵道:「你變態啊!王八蛋,疼死我了!」
「怎麼樣?這玩法高不高級,爽不爽啊……」
趙官仁蹲在後排的座位上,手裏拿着一大盒狗皮膏藥,金姐整整齊齊的穿着肉色長裙,只是兩處腋窩都通紅通紅,他把兩塊狗皮膏藥燒融了,硬生生給她來了兩次強力脫毛。
「不不不!那裏真的不行,求你了,我知道錯了……」
金姐忽然嚇的渾身一抽,趙官仁拽着她的裙擺壞笑道:「你們母女全都是心機婊,我也懶得跟你耍心機,最後一次機會,可不要再對我撒謊嘍,否則我把你腦袋都給拔成光蛋!」
「來根煙!讓我冷靜一下,真的太疼了……」
金姐氣喘吁吁的坐直了身體,趙官仁便點了根煙塞進她嘴裏,她深吸了兩口才說道:「六十年前趙官仁回過伽藍,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當年他用的是化名,但具體叫什麼我也不清楚!」
趙官仁坐在她身邊問道:「誰跟你說的,你女兒還是雷丘?」
「舞蒼!她說你叫趙雲軒,趙官仁的親孫子,而且她親眼看見雷丘封印你的記憶,還從嘴裏吐出了一顆黑珠子……」
金姐正色道:「我找到了當年的一些知情者,可你爺爺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化名,什麼東來、雲飛、官龍等等,我花了大量的精力把線索整合在一起,最終確定趙官仁真的回來過!」
「官龍!」
趙官仁輕輕念叨了一句,這倒是他曾用過的化名,便問道:「你知道他有哪些後人嗎,你們陳家有沒有?」
「他在陳家絕對有女人,陳冉等了他一輩子,他肯定會留戀……」
金姐搖頭道:「不過有沒有留後我不知道,反正我在陳家沒聽說過,這事你得去問陳霓裳,六十年前她跟我差不多歲數,趙官仁要是在陳家留情,肯定是她女兒或侄女那一輩!」
「咕嘟~」
趙官仁用力吞了口吐沫,幾小時前他才跟陳霓裳翻雲覆雨了,還跟秦水月訂了婚,陳霓裳一個丈母娘倒是無所謂,可秦水月要是他後人的話,那簡直猶如五雷轟頂。
「呼~這麼緊張幹嗎,害怕陳盛楠是你侄女啊……」
金姐戲謔的吹了他一臉煙,笑道:「無所謂的!陳家可不在乎這些,當然舞蒼也有可能是你侄女,你幫幫她唄,她不想加入魔族,為了她爸和她弟才被魔族利用了,現在只有你能幫她!」
「難道不是為了你嗎……」
「當然不是!我眼看舞蒼越陷越深,只能親自出馬了,沒想到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金姐認真的說道:「這場陰謀從六十年前就開始了,雖然我沒有證據,但球長劉家絕對是他們扶植的傀儡,之後它們又把手伸向四大家族,等我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遲了!」
「嘁~」
趙官仁不屑道:「還不是你們自己貪心造成的結果,跟魔鬼做交易就得付出代價,你們究竟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
「的確是貪心!其實三房跟魔族合作十幾年了,可直到最近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妖物,而是真正的魔族大軍……」
金姐搖頭道:「把柄已經多到數不清了,泄露出去能毀掉整個陳家,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件事,表明你的身份,說趙官仁六十年前就未雨綢繆,我們一直在替你當臥底!」
「說的輕巧……」
趙官仁譏誚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們把老子推出去擋槍,最後魔族和傀儡全都來追殺我,當老子傻啊?」
「我們會把所有把柄都交給你,你留下最要命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你拿去向社會公開,到時該抓的抓,該斃的斃……」
金姐說道:「當然該賞的也得賞,你既能獲得聲望,陳家也不敢背叛你,這是個雙贏的買賣,況且我兒子在劉二手上,只要你能把他救出來,這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把女兒嫁給你都行!」
「少來!」
趙官仁沒好氣的說道:「我家可沒有近親結婚的惡習,你們母女倆也是心機婊中的戰鬥機,老子對你女兒半點興趣都沒有,快說你兒子在哪?」
「你答應啦?太好了……」
金姐激動的把手伸進了衣領,居然掏出了一張小紙條,說道:「我在我兒子身上放了個追蹤器,只要在網上輸入這組賬號,他的位置就會出現,你打個電話讓人查一下吧!」
「你兒子到底是被人抓走的,還是自己跟人走的……」
趙官仁狐疑的接過了小紙條,解開了她手腕上的鞋帶,跟着爬到麵包車的駕駛位上,發了一條短訊給雲雀。
「我兒子被洗腦了,成天跟魔族在一起,我去俱樂部就是為了見他……」
金姐爬到副駕上沮喪道:「我們聊了一會雷丘就來了,雷丘誇我皮膚白,可我兒子居然……讓我把裙子脫了,陪他的雷哥好好玩一玩,我簡直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你答應了嗎?」
趙官仁發動汽車駛出了小樹林,金姐靠在車窗上無力道:「答應了!我想跟雷丘同歸於盡,或許我的死能讓我兒子清醒,但他接到了劉二的電話,說是發現了你的行蹤,他就沒再回來了!」
「嗡~」
手機忽然來了一條短訊,此時小麵包正行駛在郊區的小路上,趙官仁點開短訊看了一眼,說道:「你兒子在麒麟山莊,距離咱們不算遠,搞不好弒魂者也都在那,你要不要下車等我消息?」
「不!你幫我救兒子,我怎麼能跑,我要親手宰了那些王八蛋……」
金姐扭頭爬到了後排座上,迅速脫掉了禮服長裙,這輛破麵包是趙官仁在路邊工地上順來的,車上還放着幾套安全帽和工作服,她毫不猶豫的換上了一套舊工作服。
「雲軒!我真名叫顏如蘭,你叫我蘭兒就行了,反正咱倆是平輩,但是不許叫我大姐,我沒比你大多少……」
顏如蘭爬回來拔出他嘴裏的煙,吸了兩口才笑道:「有沒有跟我女兒一起組隊的感覺啊,她說你們倆配合起來很默契,所以我真的相信血統論了,我兒子的種就是不行!」
「啊?」
趙官仁錯愕道:「你偷人啦,兒子不是陳老三的種啊?」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家族聯姻有幾個是真心的呀,當年陳老三大病了一場,我是為了給他沖喜才嫁過去的……」
顏如蘭說道:「結婚當天我才第一次見到他,當時我才十六歲,婚後我們誰也不管誰,他養了兩個小老婆,我又跟初戀好上了,小兒子就是我初戀的種,跟他爹一樣垃圾!唉~」
「嘖嘖~我得去做個血緣檢測,你們這些大家族這麼亂,誰知道是不是我家親戚……」
趙官仁滿臉鄙視的搖着頭,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到了一座山中,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他借着月光關了車燈,不急不慢的繞到了山後,兩人下車步行到了山腰上。
「天眼!開……」
趙官仁用雙指猛然抹過雙眼,一抹金光瞬間從眼中閃爍,顏如蘭低呼道:「天吶!這是追魂天眼吧,你果然是如假包換的趙家子孫,據說這是趙官仁的獨門絕技!」
「別嗶嗶!下面人不少,你得跟我一起去,我可不認得你兒子……」
趙官仁拉起她就往山下跑去,所謂的麒麟山莊並不大,看上去就像個大一點的農家樂,一間大院裏有四棟小二樓,但每棟樓里都住滿了人,加起來估計不下七八十人。
「噓~」
趙官仁蹲到了一片草叢中,院子的角落裏有一座小水塔,塑料的大水箱裏居然蹲了兩個人,只看他悄悄摸出一顆鎖魂珠,親了一口才說道:「月影!塔上兩個交給你了!」
「嗖~」
黑膚的月影悄然鑽出了鎖魂珠,二話不說就搭箭彎弓,一記雙發箭瞬間射穿水箱,精準射殺了其中的兩名暗哨,趙官仁這才將顏如蘭橫抱而起,從院牆上一躍而過。
「滴滴滴……」
一陣刺耳的警告音從樓中響起,趙官仁猛然回頭一看,圍牆上居然架設了紅外感應器,四棟小樓的人一下同時驚醒,還有人開門大喝道:「有人翻進來啦,在後院!」
「你快躲起來,看到你兒子提醒我……」
趙官仁趕緊把顏如蘭放下,拔出手槍就往前跑去,他知道陳舞蒼的弟弟才十九歲,成日裏吸毒又縱慾,肯定是個精瘦的小伙子,但他萬萬沒料到,一群老熟人迎面沖了出來。
「臥槽!綠小五……」
犰狳舉着刀驚呼了一聲,他光着膀子只穿褲衩,而他老婆同樣舉着劍嚇了一跳,跟他們一屋的還有戰龍在野和万俟等人,但其它樓里不是弒魂者,就是俱樂部跑出來的打手。
「我不是找你們的,雷丘和陳凡羽在哪……」
趙官仁猛地開槍打翻了兩個弒魂者,持牌者們下意識倒退了半步,犰狳連忙指向側面說道:「雷丘他們沒跟我們一起,陳凡羽在一號樓,你、你現在到底是哪一頭的?」
「我是人類這頭的,不想死就去找秦水月,她保你們沒事……」
趙官仁連忙開槍沖向了一號樓,不過手槍只能暫時壓制敵人,但一個光屁股的小子忽然跑了出來,指着他大喊道:「持牌者!快去殺了綠小五,不動手的按照叛徒處置!」
「處置你老母……」
趙官仁抄起塊板磚猛砸了過去,突然就聽顏如蘭喊了一聲小心,趙官仁還以為他是提醒兒子,結果後方忽然傳來兩聲慘叫,兩個持牌者倒在了他後方,腦後赫然插着兩支魔箭。
「快殺!快殺!全都給我上……」
陳凡羽躲過板磚又跑回了屋裏,犰狳也突然大吼了一聲,居然帶着持牌者們沖向了趙官仁,剩下的弒魂者也完成了包圍,房頂上也全都是箭手,大有瓮中捉鱉的架勢。
「你們自己找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趙官仁迅速躲到一座廚房門內,竟從腰帶包里掏出了六顆鎖魂珠,一股腦的全部丟了出去,六團煙霧轟然噴出,眨眼間就化為六隻龐然大物,嗷嗷大吼着沖向敵人。
「擒賊先擒王,殺了綠小五……」
陳凡羽還在不停的大喊大叫,突然就聽「嘩啦」一聲響,廚房的窗戶竟然被人撞碎了,只看戰龍在野猛地在地上一滾,揚起刀就沖向了趙官仁,還大聲的喊道:「對不起了!」
「沒關係!誰讓我是閣主呢……」
趙官仁邪魅的一笑,在戰龍在野驚駭欲絕的注視下,再一次舉起了八顆鎖魂珠,奸笑着丟在了地上……